当卫依和池怀渊赶到现场的时候,修阳市的警官热情地接待了两个人。
“您好,我的名字叫做尤乐,听说你们是处理儿童绑架的专家。”
尤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您一定就是主要负责这案子的警官吧。”
一般来说,处理儿童绑架案的都会倾向于选择女警官。
因为女警官和儿童沟通或是和父母沟通,都会更加贴心,能显著减少双方的痛苦。
卫依在到达的时候便简单地看了周围一圈,除了尤乐以外,一个女人都没有。
所以卫依自然而然地将尤乐当作了负责本案的主要警长。
“不是,我们的队长是江成宏江队长。”
尤乐将两个人带到了江成宏面前,将两个人介绍给了江成宏。
“欢迎两位专家前来辅助我们。”
江成宏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有些敷衍地和池怀渊和卫依说了两句话以后,在池怀渊和卫依问他和案子有关的细节的时候,便将人丢给了尤乐。
“这些问题问尤乐就好,其他人都比较忙,尤乐可以带你们看看附近。”
池怀渊幽深的眸子看了一眼江成宏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角。
“对了,被绑架的孩子的母亲在哪里?”
这里是警局,卫依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申翠。
她起先还以为搞错了,或是申翠正坐在旁边的房间里。
然而尤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申翠女士不在这边,队长带我们去申翠家里了解了一下情况以后,就让她休养了。”
“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申翠,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她。”
卫依想起之前在文件上写下的那些简短的问话,她实在是难以想象,江成宏竟然就问了这些有的没的以后,就将申翠留下了?
这是一起绑架案,甚至连父女之间的具体关系都不知道。
当尤乐开车带着两个人去申翠现在所在的医院的时候,池怀渊看着窗外飞逝的修阳市的马路景象,忽然淡声开口道:“江队长......是不是觉得这案子没有什么重要的,毕竟是父亲绑架女儿?”
尤乐怔了怔,她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池怀渊,便看到了男人茶色的眸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向了正在开车的她。
“是,其实江队长平时不是这样的。”
卫依轻嗤一声。
不是她的成见大,而是因为江成宏看着就一副托大的模样。
就这样的警官当队长,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江成宏能做出多少成绩来。
然而池怀渊却对尤乐这句话表示了赞同,他想起刚才警局各处贴着的表彰的锦旗和江成宏的勋章。
“若是普通的亲生父亲绑架自己的孩子,都有危险,更何况郑兴业还有躁郁症,他很危险,对于郑妍更危险。”
“江队长也许不知道这案子的严重性,但还好队伍里有你的存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池怀渊透过倒车镜,看着正在专注开车的尤乐。
“自从见面之后,你就一直在旁敲侧击地向着我们展示出江成宏对这案子的不重视。”
卫依显然也已经感觉出来了,听到这句话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这尤乐,倒是一个聪明的,知道没有办法改变江成宏的印象,便私下决定还不如跟着池怀渊他们调查。
“被你们看穿了,我其实一开始也不觉得一个亲生父亲对自己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毕竟虎毒还不食子。”
“可是我在看到申翠的伤势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男人好像疯了,他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
两夫妻是协议离婚的,比大多数离婚夫妻都要和平。
当时唯一产生了离婚矛盾的时候,便是在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上。
不过这也是大多数的夫妻离婚的时候会出现的问题。
然而......
尤乐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申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马上快到医院了,到时候你们就能知道了。”
-
十分钟后,池怀渊和卫依在医院里见到了申翠。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见惯生死的人,见到申翠的时候,卫依只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这让一旁在观察两个人反应的尤乐没有想到。
不是说这两个人是处理儿童绑架的专家吗,难道每一起儿童绑架都有这样血腥的场面吗?
他们倒像是看惯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申翠有些艰难地转过头来。
坚持到警官赶来调查后,申翠才被送往了医院。
她现在全身架的都是架子,身上多处骨折,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就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瘀青遍布全身,眼眶都高高肿起,让她即使连睁开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无比艰难。
按照医生说的,申翠被揍成这样,倒是幸运地没有内脏破裂,或是骨头戳进肺部。
她能活下来,便已经是个奇迹。
见到三人走进病房,申翠激动地坐起身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找到了吗?”
她的牙甚至都被磕掉了,可是这个时候,却不顾嘴里的缝合,清晰地说着话。
卫依来到了申翠的床前,“女士,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请努力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你不想让小妍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这幅样子吧。”
提到女儿,申翠蓦然间冷静了下来。
不过眼眶仍然红了。
她已经从卫依的语气中听出来,孩子仍然没有找到。
“我有些想要了解的事情,请你如实回答,更能帮助我们找到你前夫和小妍的下落。”
“嗯。”
“小妍这孩子具体是什么性格呢?”
申翠激动的情绪过去了,如今说话开始含糊起来。
不过也能感觉到,即使嘴角肿着,她也努力地将每一个音发得标准。
“小妍是我们的骄傲,虽然我和她父亲的感情这两年不是很好,但是小妍一直对我们两个人都很孝顺。学习也特别好,根本不用我们操心。”
“她知道她父亲有躁郁症这件事吗?”
“她是知道的,之前郑兴业还没有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经常打我。有一次被小妍撞见之后,她便知道了。”
“不过,无论郑兴业那混蛋是否确诊,他倒是一直没有碰过小妍。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他要开始揍她了,然而他却只是将她推走,或是锁在屋子里。”
“即使是发病,他都没有打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