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女人来探望阮宁之后,没有多久,阮宁的判决便从无期徒刑转为了有期徒刑。”
陆飞霞神神秘秘地靠近了正在听她说话的两人。
“我觉得这人可能是阮宁自己找到的什么帮手,竟然能帮她减刑。”
陆飞霞难以置信地问道:“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杀了这么多的人,却没有被判处死刑,甚至还从无期徒刑转成了有期徒刑,难道最后要将她放出来吗?”
这里面涉及的信息有些复杂,即使是卫依也不好和她解释。
“你有之前女人的照片吗?”
“那个女人的照片我当然没有来得及照下来,但是后来我妹妹又和我说有另一个女人预约来看阮宁,我便在外面蹲守,最终拍下了她的照片,照片现在洗出来,放在我的家里面,你们要去看看吗?”
另一个女人?
卫依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池怀渊。
在来之前,他们可是看到了,在这么多年里,阮宁的探访记录上没有任何人的名字。
如果按照记录,阮宁应该从未有过探访的人才是。
若不是陆飞霞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曾经还有这样两个人,来监狱探访过阮宁。
“我们能去您家里看看照片吗?”
池怀渊温和地说道。
“当然可以,和我来吧。”
池怀渊开车,三个人十几分钟便到了陆飞霞租在旁边的房子。
“以前的房子虽然一直没有卖,但是我每次看到那熟悉的一切的时候,太痛苦了,正好这边赶去监狱也方便,我便在这里租了一室一厅。”
在来的路上,池怀渊和卫依已经从陆飞霞的口中听到了她现在的近况。
自从丈夫死后,陆飞霞一蹶不振,工作那边也辞职了。
没钱的时候,要不然就去周围的饭店或者是超市打点零工,或者从父母家里拿钱。
陆飞霞走在前面,带着两个人走进了有些破旧的大门里。
她能负担起的住宅,都已经是非常老旧的老宅了,一栋楼只有六层,刚推开大门走进走廊的时候,甚至能看到阳光中浮动的尘埃,每家的垃圾都堆在自家门口旁边,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有食物的腐烂气味,更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恶臭。
墙壁都干裂开来,年久失修的扶手多处破损。
卫依忍不住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陆飞霞,曾经的精致女人,现在走在这样的楼道里,却能面不改色,十分淡定。
若不是能从她的轮廓中,依稀看到曾经的那个她。
否则卫依根本没有办法认出来,她和档案里面形容的陆飞霞,竟然会是一个人。
就在她的心思飘远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脚下斑驳的台阶。
这么多年的楼梯都已经被磨平了,她又没有注意,立刻踩空。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得很惨的时候,忽然间,从腰侧伸过来了一只手,牢牢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因为滑倒,卫依的心跳飞速而剧烈。
在散发着陈旧味道的走廊里,她此时鼻端却只能闻到男人衣服纤维中,好闻的淡香。
“注意脚下。”
池怀渊确认她站稳以后,这才将人放开。
在他宠溺的目光中,卫依莫名觉得有些脸热。
“我刚才是在想......”
她的话刚说到了一半,便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喊声。
“人呢?我都到了,赶紧上来吧。”
是陆飞霞的声音,在这样单薄的楼道里,她的声音很是明显。
“走吧。”
卫依连忙加快了脚步。
池怀渊看了一眼楼道里面斑驳的台阶,最终还是选择慢了一步,落在卫依的身后。
这回,若是卫依不小心滑倒,他可以直接在身后接住她。
陆飞霞的家在五楼,和走廊里面的脏乱差不一样,陆飞霞的家里的陈设虽然很简单,却很干净。
刚进门,卫依便看到了占据了客厅里最大的一面墙的照片和图钉。
陆飞霞用最大的一面墙,写下了阮宁做过的所有的罪行,甚至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现场的照片,用图钉扎在相关的事件之后。
卫依凑近了看,看到了什么,伸手指给池怀渊看。
池怀渊看到她的手势,缓步走了过来,便看到了陆飞霞在阮宁的上面,用马克笔在墙上引了一条线。
在那条线的尽头,陆飞霞画下了一个问号。
那问号显然是被她用马克笔反复地涂抹,甚至墙壁都因为长久的摩擦,微微下陷。
两个人正在看着那问号的时候,陆飞霞已经从卧室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里。
文件夹的上面标着两个大字,阮宁。
她当着两个人的面展开了文件夹,从里面掏出了几张照片来。
那些照片虽然都被打印出来,但是清晰度却没有相机高。
看样子应该是用手机先拍摄下来,之后再将手机照片打印出来。
当陆飞霞将照片分别递给两个人的时候,她低声说道:“这就是我之前拍到的,也是我唯一一次拍到的探访阮宁的人。”
陆飞霞生怕他们没有注意到,用手在照片上指了指。
她没有抬头,更是没有看见,卫依和池怀渊眼底的惊色。
他们对视了一眼,看着照片里穿着一身黑色皮装的女人。
女人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步伐在空中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郁姐。”
卫依轻声说出了这个名字。
照片上的女人,她和池怀渊都认识。
正是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员,郁春燕郁姐。
卫依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照片上的身影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郁春燕,郁姐。
看了一眼照片右下角的日期。
三年前,三年前郁春燕竟然来监狱里探望过阮宁。
“陆阿姨,您真的能确定,她当时来监狱里,探望的正是阮宁吗?”
因为被质疑的缘故,陆飞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当然,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吗,我的一个妹妹在监狱里面工作,她说这个女人申请要见的,就是阮宁。”
她直白地说道。
甚至快步走到了墙边,指着阮宁照片上面的黑色问号。
“我现在怀疑,这个女人,她就是教会阮宁做这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