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晌午,这期间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过的极为的缓慢,他们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拉锯战,但更多的,是皇城内皇后的不安。
时间越是往后,她越是知道,这对自己是有多不利,他们各自往各自哪里送了一个开信,姬阴没有给自己面子,皇后这性子,当然睚眦必报,用了相同的手段回敬给了姬阴。
一个说抗旨不遵,一个是再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到了这个时候,这空出来的时间,说白了,是在等对方降呢,但这似乎都不太可能。
皇后静静的坐在龙椅上,静候着姬阴的到来,她是心急的,可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她这手里,可还有着最后的一张王牌,不论胜负,不论姬阴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她都还有一个十成把握的王牌在手!
晌午阳光最刺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凤箫瞅了一眼大帐外头的天气,又是瞟了一眼在看出的姬阴,这一准又是被他们老大带出来的恶习,一个大男人家,竟然拿着个话本再看!
注视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姬阴抬头就看到凤箫正盯着自己手上的话本呢,他不禁笑着解释,“是月儿喜欢的,我一起看看,有好看的给她留着。”
谁要你解释这个!
凤箫一听这话,就觉得心里无限郁闷,想他这个已经退休了五年的人了,这货就不能放过他,他一个人在家里,抱着老婆儿子就着热炕头,这究竟有什么不好的,竟然要被这货挖出来使唤,而且,他现在哪里有一个要对付人家的样子,一手捧着个话本,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
您老这么潇洒,还要把我这个闲散的人刨出来干什么,他现在实在是一向一个气,谁当年在东辰倾覆的事情,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凤卿啊,如今你是当真潇洒了。
这现在哪里是潇洒了,分明还是被人当小弟使唤,怎么说,他都是这货名义上的岳父啊,这小子就这么好意思,对一个已经上年纪的老人不成?
“我们,到底行不行动?”凤箫咬牙看着姬阴,这货还真是看上瘾了,一页接着一页的看,他哪里就是这么清闲,竟然连一本公文都没有。
想想他这个已经清闲了这么久的人,虽然不忙着朝堂上的公文了,但到底还是要打理那几个他们老大送他的产业,虽然有些小忙,但到底是自己的产业,花着自己的银子,给自己忙活就是不一样。
如今呢,他们家儿子长大了,他又有时间了,姬阴这货就这样来使唤自己,硬是让自己出山,有这样做兄弟的吗,有这样做人女婿的吗,差评,他要退货!
难怪当初他们老大送东西给他的时候,奸兮兮的说,是给他的安慰奖,感情她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安稳日子可以过,简直就是一个劳碌命,还真是男人四十一枝花,他不开出一朵灿烂的菊花黄出来,这对夫妻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奸商,果真是奸商,一个两个都是不肯吃亏的!
姬阴淡漠了一会子,手里的话本又是掀过一页,一本正经道,“敌不动我不动。”
“动你个头啊,皇后在宫里,摆明了不能出来,她怎么动给你看?”凤箫的好性子都被姬阴这平淡的反应给消磨干净了,他这说的究竟是什么鬼话,简直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看看某人依旧在拿着那本话本拼搏,凤箫皮笑肉不笑的,“她要是真不动,你就一辈子在这里守着,有本事你就和皇后耗着,把他们困死在皇城里,断水断粮的,是个人最多七天也就死了!”
“也不是不可以。”
姬阴若有所思,终了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果然这话就不能少说一些,一说就是让人来气的话,刚才那一句就算了,这一句应的叫个什么事儿,完全是在逗他玩儿呢,这家伙闹呢!
凤箫气得直插腰,就差劈头盖脸的冲着姬阴骂下去了,这丫是看话本看上瘾了,给个话会死啊,这口不对心的,简直就是气死他了,他今儿还跟他们家宝贝儿子说了,要早点回去吃饭的,照这货的速度,完全不可能在傍晚的时候收货回去啊!
果然还是他们老大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跑到山上去带着没人泡茶去了,这小日子过的逍遥的,他都要哭了,他们老大每次都要这么感人吗,把什么不好的活儿都让给他来着,他还得认真的帮她完成了,简直就是虐待下属啊,这次不是她要去妇联,而是他要去劳动者保护协会!
哗哗的将最后几页都翻完了,姬阴才释然的将手中的话本放了下来,他抬头去看着凤箫,“凤卿,你刚才说什么了?”
凤箫笑眯眯的看着姬阴,那笑容里隐而不发的分明是十分的怒意,“你刚才有说什么了?”
“话本里的某些情节,看的入迷了,不免说出声来了,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吧。”
他十分平和的跟凤箫又解释了一遍,看的一边儿一再给他递眼色的听风都不由的抽了抽自己的嘴角,这话,王爷您还真是敢说,没看到相爷这是要将您杀了的心态都有了吗?
“姬阴,你丫有完没完,人家再跟你说正是,你给我看话本,信不信我烧了你的话本!”
凤箫作势就夺了姬阴放下的话本,做一脸威胁状,姬阴却十分的不以为然,他挑眉看了看正被人捏在手中的话本,“你真的确定,我刚才忘了一件事情,这话本啊,其实是最近月儿最喜欢看的一本,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有什么这么吸引她的,总是看到半夜,所以就拿来看看,你真的要烧,确定?”
这果然是很好心的提醒,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凤箫已经很给面子的把手里的话本给丢了出去,生怕自己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速度,不是一般的迅疾,堪称完美中的完美了吧。
听风在一边儿看的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年来,凤相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这家里的妻子都不害怕,唯独害怕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家庭构造?
“姬阴,你丫故意的!”凤箫恶狠狠的盯着姬阴,这货一定是故意的,知道他和凤月来自哪里的,就这货,而且,他也深深的明白,作为一个被凤月一手带出来的手下,他这心里对凤月的敬畏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