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练什么的是小事儿,别真的把姬凉儿给伤了,这可不划算的,原先可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寒山折梅手这么一损招,她现在这完全和皇帝闹翻了,眼看着就要来一场死逼大战,保不齐要干出些什么来。
“凤丫头,凉儿是你摄政王府的世子,出不了什么事儿的。”花想然在一边儿安慰道,却是让凤月白了一眼。
“花姐姐,你懂什么,凉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天下可怎么办,那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孩子,你舍得吗?”凤月十分严厉的看着花想然,但下办句话就不对了,“你要知道,要是凉儿出了什么事儿,这没有人接棒了,我和大叔岂不是很辛苦的,都不能出去愉快的玩耍了。”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
他就说,怎么忽然间这么正常了,原来还是这幅死样子,天天儿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边儿的,谁都别想再往前一步。
“你啊!”他瞟了一眼刚刚被自己束之高阁的逸雪剑,“每次都把话说成这样,又在背后做那么多事儿,真是个嘴硬的丫头啊,除了你家大叔,你能说一句实话吗?”
凤月轻哼一声,见花想然要走,十分高冷的来了句,“记得把门带上,我要好好的静静,看看怎么部署。”
“嗯,和静静好好的讨论讨论。”花想然十分深沉的点了点头,却是跟风楼他们一样,关于静静这个话题,似乎由来已久,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凤月赌气的扬起自己手边的书,花想然飞也似的跑出了屋子,凤月啊,总是这幅样子,被人误会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这么的不喜欢表达自己的内心,除了姬阴之外,大抵,谁都是不肯说实话的,真是个古怪的性格啊。
“花总管啊,人在这里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狐狸陪着云依一直站在外面,不是不想带着姑娘转转,但这姑娘就站在外面,愣是他怎么说都没有用,那就只要陪着他等着了,他这么一生物,想来极为怕冷的,结果却愣是在这外头站了这么久,这为了兄弟做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是十分的够意思了吧。
这现在见了人啊,当然不可以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立马的上前邀功,然后飞也似的逃了,这大冬天儿的,还是回去抱着那只死竹子抱个小暖炉什么的最有爱了!
“花……”
云依素来穿的单薄,方才在外头站了许久,手都不由的哆嗦,她这话还没有说完,一抹妖红就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愣了还半天,抬起头来,触及到的却是他柔和的笑容。
他说,“我们谈谈吧。”
那句话太柔和了一些,柔和的让她的眼里起了一层雾气,那话在那样的笑容里,似乎来得太过不真实了一些。
隆冬的季节,西秦进入了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年,即使是屋子里的炉火上添了好几次柴都让人觉察不到温暖来,冷的寒透到了骨子里。
窗外的雪虽然下的很小,但却很迷,倾斜着打了进来,湮没在人的咽喉里,凉透了满片心扉,那一抹红色就和这窗外的雪一样,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云依的视线。
她抬头看着花想然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大红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头顶的油纸伞上,也都是妖艳的红梅,他对红色偏爱似乎是有些偏执的,自重逢一来,云依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穿过其它什么眼色的衣服。
在感情的世界里,女人似乎永远没有男人那般的洒脱,云依记得,那天他们重逢之后,他眸子里除了扫纵即逝的微愣之后,就再也没有其它的表情,那天晚上,他淡然的将她送回了太子府,浅笑着说前尘往事,他都已经忘记了,今后他们要好好的相处。
他淡然处之,什么都谦逊,对陌生人的谦逊,彬彬有礼的在云依的心上落下了根根纤细的针硭,他依旧风姿灼灼,犹如在寒风中摇曳的花朵一样,在一瞬间就引得所有的人目光和视线。
许是她太过入神,竟然连他到了自己的跟前来,都不曾发现,花想然收了伞,拍去肩上的积雪,将手上拎着的药搁到了云依的面前来,浅笑着看着她,“这是主子让我拿来的要,足够太子妃这几日的用度了,这天儿怪冷的,我就自己送来了。”
云依依旧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花想然默然的将药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对上的还是他淡笑的面容,“怎么了,想什么,竟然可以想的这样的入神?”
想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的冷静,面对自己灭族的仇人,竟然还可以冷静的什么都不做,想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淡然,甚至真的可以作为一个朋友一样的存在。
云依一直都希望,自己对花想然做过的事情,他可以忘记,时间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可当事实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冷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将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的时候,她反倒是希望花想然可以冲着自己发作了,哪怕是杀了她都好,这样,她至少知道,他的心里还是带着恨的,还是对她存着那一点儿的感情的,而不是形同陌路。
“哦,我等一下就拿给太子妃。”她犹豫的伸出手,将包好的药接下,外面的风又大了好些,吹刮的想要将屋里的炉火都熄灭了似得,她又犹豫着开口,“要不要进来做做,外头的风太大了一些。”
“不必了。”花想然回答的极快,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她,“这是主子和王爷托我送来的,我还有事儿,就不做了,这信就一并麻烦你转交了。”
他礼貌的冲她点头致意,拿过搁在一边儿的油纸伞,极为潇洒的转身,一个早已经走出自己世界的男人,在云依看来,他这每一步,都是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原来倒真是相见不如怀念,当时间把所有的一切都冲淡的时候,化解的除了仇恨,还有最纯真的恋情,一切都早已不同,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云依看着花想然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数着他的步伐,直到她再也看不见他,才踏出了自己的步子,朝着琼华的屋子走去,看清与看不清,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在那罪孽的深渊当中,苦苦的挣扎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要求人家还对她有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