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郑老师言辞闪烁隐身人暗中指路
那么,究竟哪一类人杀害莫掌柜的可能性大一些呢?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不小的争议,争议的焦点就集中在“十”字型符号上;一部分人认为,“十”字型符号就是“木”的第一笔和第二笔,至于第二笔一竖的下半部分变形,完全是死者的下意识所致,莫掌柜在写到下半部分的时候,生命已经终结,后面的笔画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这部分人以左向东为代表。
另一类认为,“十”字型符号还可能有另一种解释,一竖会不会是“大”的第二笔的变形呢?有这种想法的是柳文彬,竟然还有几个人赞同他的想法。
反对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十字型符号是大字的第一笔和第二笔的话,那么,第二笔应该向左撇才对啊!事实是,这一撇的方向却是向右的,如果这真是一撇的话。”
柳文彬提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假设:莫掌柜在临终之前,是想写一个完整的大字,但写到一撇的时候,他就写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本来这一笔应该是向左撇过去的,但由于当时他已经手不由己,所以,这一撇的方向不就改变了吗?”
如果把左向东和柳文彬的观点加以概括的话,可以这样来表述:左向东认为凶手姓名之中一定有第一笔是横、第二笔是竖的符号,至于这个字是不是“木”,目前还不能肯定,因为莫本善的“本”就比木多了一横。柳文斌则认为,应该把这两种可能都考虑在内。
大家都听出来了,左向东把莫本善锁定为重要犯罪嫌疑人。柳文彬除了赞同左向东的意见之外,觉得还应该把刘大柱锁定为犯罪嫌疑人,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大柱”和两种观点完全吻合。
郭老坐在一旁,静静地、饶有兴致地倾听着几个年轻的后生各抒己见,郭老看到了他们的成长,至于他们的分析和最后的结果有没有直接的关系,是不是完全吻合,这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年轻人已经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分析判断,这才是可喜可贺的。
当争论戛然而止的时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欧阳平。
欧阳平和郭老、陈杰交换了意见——这是欧阳平的一贯作风,在作出任何决定的时候,他都要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欧阳平望了望同志们道:“大家刚才谈得很好,在目前情况下,我们暂时把莫本善和刘大柱列入我们的视线,下午,大家在调查的时候,务必把这两个人放进去考量,我还要强调一下,这两个人只是重点,其他人暂时还不能排除在外。卓所长,你辛苦了——下这么大的雨。马上和我们去吃中饭,冯局长安排午餐去了。下午,我们还得麻烦你。”
“欧阳队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九月二十日下午,一点半钟左右,两辆警车在雨中驶进中华路北街,停在来香茶馆的大门前,欧阳队长一行十人撑着伞从警车里面鱼贯而出。左向东招呼严建华和柳文彬走进了莫记茶壶点,莫记茶壶点已经开门纳客。卓所长用手朝大街西头指了指,陈杰、韩玲玲和成相波跟在卓所长的后面朝街西走去。欧阳平带着赵小鹏和周颖径直朝莫家大院走去。欧阳想起冯局长的话,让周颖辨别一下郑老师的声音,所以将成相波和周颖调换了一下。
兵按三路走,话分三头说,我们先来说说欧阳平他们这一路的情况。
莫家大院门口的帆布篷已经不见了,院门半开,雨中的莫家大院笼罩着一层萧杀之气。
欧阳推开另一扇门,和赵小鹏、周颖走了进去,一进院门是一个不大的院子,西面是一个小披子,估计是后来盖的;东面靠北院墙两三步的地方,有一口水井,这口水井距离莫掌柜的厢房大概有七八步的样子,和莫掌柜房间的两扇窗户南北对应,说的准确一点和水井相对应的是四扇窗户,因为楼上也有两扇窗户。欧阳队长十九号上午来的时候,因为人太多,所以没有在意,现在院子和过道里面就像刚被土匪洗劫过一样空无一人——一览无余。这时候,欧阳才注意到:莫掌柜所居住的北厢房的门前是通向第二进、第三进和后院的过道,这一面只有门,没有窗户,这大概也是为了保护隐私的需要,过道两边住的都是人家,靠得又这么近,开窗户显然不妥;这样一来只有在北边和南边靠近院子的地方开窗户了,北边的窗户外面是一个不到两米宽的走廊,外面有六根廊柱。欧阳想起了南门镇的吴家大院,吴校长住的房子也是楼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吴校长家是楼上有廊楼下无廊,而莫掌柜的房子上下都有廊。
赵小鹏用手碰了一下欧阳平,欧阳平顺着赵小鹏的目光朝郑老师家楼上的窗户看去,在郑老师家楼上的窗户里面,有一个人正在朝下看。欧阳估计是楼上的人听到了院门的响声。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郑老师的爱人向秀娟。欧阳暗自庆幸,有向秀娟在家,和郑老师的谈话就可以顺利进行了,毕竟郑老师和常人有所区别,有家属在跟前,欧阳的心里面就有底了。
欧阳他们的到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下雨,其他人家估计都猫在屋子里面呢。
“咚——咚——咚。”赵小鹏扣响了郑老师家的房门,声音很轻。
屋子里面没有反应。
赵小鹏第二次敲门。
这一次有动静了:“听见了——来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是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欧阳还注意到,楼板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不一会,门开了:“你们这是?”
开门的正是向秀娟,赵小鹏十九号已经和他打了一次交道。向秀娟打量着站在门前的这三个人。
“大嫂,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我们想……”
“哦!我想起来了,这位同志我见过,快请进。”向秀娟指的就是周颖。
“你们是不是找我有事?”
“不错,我们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不过,我们还想找郑老师谈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这位是我们队长欧阳同志。”
“方便——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呢!你们请坐,在秋,你下来。”
“什么事情啊?”
“公安局的人想和你谈谈,你快下来。”
回答向秀娟的是下楼梯的声音。
很快,欧阳就看到,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欧阳队长不止一次地听到过“郑老师”这三个字,但见面,这是第一次。看到他,欧阳才明白,向秀娟为什么会在郑老师得了应激性精神障碍之后还要死心塌地地嫁给他,这是一张让所有女人过目难忘的脸,因为这是一张像刀刻一样的明朗而生动的脸;更是一张让所有善良女人怜惜的、易生爱意的脸,因为这又是一张经历苦难、写满沧桑的脸。一头蓬松又略显杂乱的头发更凸现出这张脸谱的悲情色彩,在楼梯上,欧阳看不出他的身高,等到他走到跟前,三个人同时意识到,自己是属于那种n级残废的男人,郑在秋的身高竟然有一米八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