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欣脸上的轻松消失了,既而涌上一种幽伤的决绝:“假如他又要跟我来硬的,我情愿死在他的面前!”
冯紫英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能佯装咳嗽。
可欣察觉到她的异样,情知有异,便下意识的回过头,果然看到雷杰站在那里,俊脸黑得可以刮下一层霜。
刚才的话无疑都被他听到了,可欣不在乎!她就是要让他明白她的心意,假如他仍然像以前那样对待她,那么她永远都不会甘心跟随着他,永远都会计划着逃离。
雷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床上的冯紫英母子,然后转身出去了。
可欣没想到雷杰并没有强迫她离开,他只是跟她们毗邻而居。每天过来看看孩子,帮她们做一些男人才能做的活儿。比如搬煤气罐或者其他笨重的物品,或者帮她们修理坏掉的马桶,就算保险丝突然跳闸,这也归他管。
开始可欣以为他这是大发仁慈,想等着冯紫英出了月子再绑她走,没想到紫英出了月子,这种生活也还是没有改变。
她真被他弄糊涂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紫英倒是很开心,她私下里告诉可欣:“依我看,你男人是准备跟你在这里隐居到白头了!”
是吗?可欣半信半疑,不过雷杰的行为挑不出问题来,他既没侵犯她也没妨碍她的生活,只是每天过来看看孩子,帮她们做些男主人应该做的事情。如果她推脱或者拒绝,他就会以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自居。
毕竟他们并没有离婚!
见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霸道蛮横不讲道理,可欣试着跟他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还是协议离婚吧!”
男子抬了抬眼皮,问道:“哪里不合适?”
“性格不合适。”可欣看到他黑眸中闪过的怒色就有些心惊,声音也不由小下去:“你老是这么霸道,我受不了!”
沉默,良久,男子给她一个答复:“我们给彼此一年的时间,如果到时你还坚持离婚的话,我就答应你!”
冯紫英被闻讯赶来的颜鸣逮到的时候,可欣十分愤怒。她对雷杰厉声质问:“是不是你把消息透露给了颜鸣?”
雷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颜鸣一直没有结婚,这些年他一直在四处寻找冯紫英!我跟他算是同命相怜,就告诉他这里的地址!不过……”
说到这里,他适时地停住了。
“不过什么?”可欣真是要气晕了,没想到她害得冯紫英功亏一篑,紫英还不知道要怎么在心里骂她呢!
“不过我没想到颜鸣不像我这么讲道理,还愿意给老婆重新接受他的时间,直接来强的!”雷老大无辜的摊了摊手臂,说:“你看,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这么讲道理!”
“……”
“紫英,对不起!”可欣追着车子跑出好远,她是真心的歉疚。
冯紫英从车窗探出头,对她挥头,喊道:“不要追了,你回去吧!别怪雷杰……好好地跟他沟通一下,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再吵了!”
“你作死啊!刚出月子就把脑袋探出去吹风,小心中风偏瘫!”颜鸣没好气地将半边身子探出窗外的女人给拽了进去,然后拉上窗玻璃,车子加速很快就将某个固执的女人甩到了九宵云外去。
可欣实在跑不动了,她两条腿哪能追得上四个轮子的汽车呢?停下脚步,她气喘吁吁地弯下腰。
雷杰一直开车跟在她的后面,既没有阻止她追逐颜鸣的车子,也没帮她去追那辆车。他只是看着她,淡漠的黑眸里藏着深沉的情绪,那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可欣缓过劲来,就幽怨地瞪一眼坐在车里的男子,喊道:“都怪你!你为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把紫英的下落告诉颜鸣?这下好了,她又被他抓回去了,再想逃走有多么的不容易,你知不知道?”
雷杰眼角微抽,他实在败给这个小女人了。打开车门下车,他一把抓起她,冷笑道:“你以为冯紫英跟你一样蠢吗?当初她让你来法国找她就有意想把她的下落透露给颜鸣,谁像你这个笨女人一根筋!”
怔了怔,可欣这才回过味。没错,刚才冯紫英探出头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她的表情真的很开朗,没有任何怨妇的沮丧和恐惧,相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难道冯紫英一直盼着颜鸣来找她回去吗?那她还躲个什么劲呢?
“听说颜鸣要结婚,她就给他来这手!狡猾的女人,她知道带球跑之后颜鸣如果真在乎她就不会再有心情结婚,如果不在乎她他真的跟别的女人结了婚他也不会来找她,所以……想想吧你!”雷杰扭了扭她挺俏的小鼻子,拉她上车。
坐进车里,半晌可欣才竖起秀眉骂冯紫英:“冯紫英你连我也耍啊!”
不过很快,可欣就发现雷杰那么“好心”地通知颜鸣来清理走冯紫英母子还有另一个目的——他居然鹊巢鸠占搬进了她的家里!不对,应该是冯紫英的家里。
这片庄园面积很大,房屋也很多,可以说一笔不菲的产业。可欣坚持这是冯紫英的家,所以她郑重驱赶雷杰这个不速之客:“你不能住进来!这是紫英的家,你没有权利住进来!”
因为她还没有跟他离婚,假如说是她的家,那么雷杰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肯定会说她的家就是他的家,然后毫不客气地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