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想什么?”东陵帝问道。
这会儿就算打死陈宝,他也不敢将自己刚才想的事情说出来,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没有一个好的说法,绝对是不会让东陵帝打消疑心的。
于是他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陛下。奴才刚才在想,今儿个郧西侯在朝上说的那些话。也许就是故意的呢。”
后宫不得干政,宦官不得擅权,这两条是东陵国开国皇帝定下的铁律。
但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干政不擅权,不代表生活在皇宫中的娘娘和太监们不会在脑子里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只是想而已,又不代表想了就会做,就能做什么?
东陵帝听到陈宝那么说,原本冰冷的脸色反而有所好转,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听朕想起国事来了。”
这话听着重,但是东陵帝那么说话,反而说明他没将这当回事。
陈宝在心里吁了半口气,又低着头说道:“奴才愚见,奴才只是瞧见了相爷的脸色不太好。”
魏成是相爷,站在第一排。正好对着陈宝的脸,所以陈宝只要一抬头就可以和相爷来一个面对面,他瞧见了魏成是的脸色不好,这不奇怪。
东陵帝点一下头,“今儿个这一出,是他安排的。”
魏成是想用沈石。又或者说,魏成是想用沈石来打压问天谴,这事情东陵帝看的出来,所以如今沈石和童言又对上了,魏成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好,为了保住沈石也罢。他就一定会派自己的人出来说几句。
不过今日站出来这些人的官位都不高,而且大部分都是御史台的人,能入御史台的,会骂人是一条。蠢是另外一条,毕竟不蠢的人,能分的出谁可以骂谁不行,而有言官会审时度势,那还叫什么言官?
所以今日魏成是跳出来骂人的这帮人,选的好。也不好。
好就好在他们骂的好,不好在于。这些人骂了一个时辰,几乎将童言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童言没动怒,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没有动怒。
这就是言官最大的失败了。
“御史台的人没骂到点子上。”东陵帝让陈宝起来,被他一打岔,东陵帝的气倒是消了一些,“若是御史台能骂童言专权弄权,骂他靠夫人外交与后宫搭上关系,那朕是一定会动怒的。”
陈宝的额头冷汗又下来了。小声说道:“这……郧西侯算不上专权吧?”
“当然不算!”东陵帝说道,“他童言有什么权?瞧着是个侯爷,也有一份差事,但是京城这种地方。遍地都是侯爷,随便扔个砖头砸中的都是个官,他算什么东西。”
陈宝擦了一把汗说道:“是啊,而且侯爷才上任,只怕是连手头上的事情都还未理清楚吧?”
“所以言官不敢骂,他们若是骂了,那就是说朕蠢,朕没有瞧出童言的野心。”
陈宝不接话了。
“而夫人外交,和后宫搭上关系,这话言官更不敢说,但凡今日他们在大殿上提了,离了宫门,炎儿就能带着人将他们直接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