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怎样,作为曾今的天下第一庄的少主子,他的身份始终是不容人亵渎的。
沈照如此当着孟扶申的面诋毁辱骂孟寒秋,生性耿直的孟扶申若是能忍住那才有鬼了。
更何况他对一个已经作古多年的人不敬,他也算是自讨苦吃。
沈照本就破败不堪的身子,被这一道掌风直直的掀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孤影然后重重的落了下来,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胸口处一阵火炽般的痛楚传来,沈照感觉全身犹如要散架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压抑不住喷了出来,却没有一人可怜他。
云清看了犹自气愤不已的孟扶申,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种人的话不值得放在心上,没了污了自己的耳朵。毒前辈想必泉下有知,得知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一些。或者,他们早已经在地下相遇了。”
孟扶申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云清,云清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神色一暗,嘴角不由露出苦笑,其实这个结果他也一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而且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了,若是素心还活着,若是她的答案还是那么的卑鄙无情,那么不是更说明了大伯的爱是多么的白痴么?
不过……
肩膀一沉,他转头便看到了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按在上面,云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清冷的桑音道:“交给你了。”
孟扶申心头一颤,好敏锐的心思,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很感激她的。即便素心已死,但当年的事,若不是这个老匹夫,他大伯也不会孤寂了半辈子,最后还那么痛苦的死去。
血债终须血来偿!
孟扶申也没有矫情,他冲着云清抱了抱拳,然后说了句:“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需要孟某的地方,尽管来天下第一庄找我。”
云清红唇微扬,绽放出一抹清魅的笑,淡淡的道:“好。”
沈照见两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他“瓜分”了,不由的心中气恼,“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本以灰心丧气的沈照在云清提出素心后,就像是濒死之人突然注入了鸡血,又变的生猛起来。
“欺的就是你!”与沈照的歇斯底里不同,云清的回答淡若清风,却让人忍不住吐血。
“你——你——”沈照颤抖着手指着云清,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
云清好整以暇的睨着他,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沈照忽而诡异一笑,“妖女,你不要太得意,有你哭的时候。哈哈哈,你是斗不过老夫的,哈哈哈,老夫就在下面看着你的报应,哈哈哈哈……老夫就在等着你和那个小孽种……哈哈哈哈……”
云清眼神陡然一历,锐利的目光犀利的凌迟着兀自狂笑不已的沈照,心头的火焰腾腾而起,冷喝道,“你找死!”
话落,手下也毫不留情的出手,比之刚刚孟扶申的力道丝毫不弱。沈照的身子立刻飞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你们给老夫垫背,老夫死又何惧?老夫就在下面等着那个小孽种……咳咳咳……”余下的叫嚣被吞入腹中,只余下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急促的,一声连着一声,像是要将肠子也咳出来一样,
云清瞥了犹自叫嚣不已的沈照,像块破布一样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眯了迷眼,冲着孟扶申努了努嘴,淡淡的道:“好好招呼,不用客气。”
死太便宜他了。
孟扶申嘴角顿时忍不住抽了抽,“放心,我会的。”说着便像是提着小鸡子似的提着沈照,带着那批武功人士消失在了大殿。
空气中远远传来沈照愤恨阴狠的声音,“慕容云清,你等着,老夫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和满含咒诅的怨毒声音远远的传来,让人忍住住背脊发凉,云清心头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心慌的厉害,那种撕裂般的痛迅速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云清一刹那间,脸色变的苍白无血色。
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重的她喘不过气来,一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距离她最近的君玥昊立刻便法相了她的异样,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踉跄欲倒的云清,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稳了稳心神,云清退开君玥昊的怀抱,摇了摇头,“没事。”紧蹙的眉仍旧紧紧的皱着,刚刚那种疼痛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实在太过突然,但是让她心神不宁的却是那种透不过气来的心慌。
怀里的温软消失后,君玥昊心里不由有些失落,他将刚刚抱过云清的手,悄悄的缩进了袖中,背在了身后。
云清抬头仰望夜空,浓黑如墨的天幕,如张开巨口择人而噬的巨兽,经过了一场血的洗礼,似乎越发的暗沉了,一朵璀璨的光芒突然腾空而起,悄无声息的绽放。
恰在此时——
“云姐姐,不好了,出事了……”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划破了沉重的夜色,传入了大殿中。
云清的脸色却是陡然间变的苍白起来,连指尖都在轻轻的颤抖着,心头那种不安渐渐扩大……
她身形一闪,一把将来人提了起来,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