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庭怔了半晌,明月锦朝他走近了两步。
她看着公冶庭手上的试剂说:“不要为那些你觉得卑劣的人,毁了自己。他们不值得。”
公冶庭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
他看着手中的淡蓝色试剂,那个他所命名的众生平等。
“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了。”
明月锦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公冶庭忽然就抓着试剂从塔楼上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不要!”
明月锦话音未落,忽然就见一个人影闪现在了公冶庭的身后。
他一只手扶着塔楼的边沿,稳住自己的重心让自己不掉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公冶庭的手,两个人就以这么危险的姿势悬在塔楼边。
那个抓住公冶庭的人,就是刚才躲在一旁的上官啸洲。
刚才霍琰白对着耳麦低声讲话,就是在通知他上来。如果不是他的速度够快,公冶庭刚才就该抓着他的试剂一起落下去了。
要知道上官啸洲的瞬间移动,也只能在平地上进行。
“上官老师!”明月锦惊呼一声,立刻上前去抓住吊在半空中的公冶庭的另一只手。
有人一起平分了公冶庭的重量,上官啸洲才得以把倾斜出去大半截的身体收回来,暂时解除了危险。
而被他抓住的公冶庭的那只手上,正抓着那支众生平等。
公冶庭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但是随即,公冶庭的嘴角一扬,在上官要拉他上去的时候,手掌徒然一松……
那支淡蓝色的试剂,就那么从高处落了下去。
明月锦和公冶庭都愣住了。
只要众生平等碎了,这周围的人都会感染。
试剂从高处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楼,这时候明月锦他们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从塔楼的二楼之中一跃而出。
霍琰白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住那支试剂。
之后他的身体从数米的高空落到地面滚了一圈,地上的那些陶瓷花朵被压碎不少,他的手背和脸上都被划出了几道小口子。
但是万幸的是,因为经过多次的训练,所以霍琰白除了落下时被撞的胳膊受了伤以外,身上并没有什么其他大的伤口。
明月锦惊呆了,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极限的训练,才能让一个做到这样耳朵事情,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霍琰白落到地上以后,其余人都围了上去。
他们先是检查他的情况,再是将他抓住的那支众生平等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密封保险箱里。
刚才如果不是公冶庭让他离开,他也没有机会在下面做准备。
他也不确定公冶庭会怎么做,但是他在楼下等着,同时让狙击手监控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事实证明,他刚才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他从两楼高的窗口往外跳的时候,真的是吓了大家一跳。
霍琰白扶着一只手臂往上看了一眼,坚毅的脸庞上透着一种公冶庭读不懂的神情。
为什么,他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去救那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信仰吗?
试剂没有在预想之中摔碎,周围的人没有感染。
公冶庭的计划失败了。
公冶庭忽然抬头看着明月锦和上官啸洲。
他神情冰冷的问道:“明月锦,你知道一辈子追求的事情,最后失败破灭的感受吗?我本不想伤害你……”
明月锦一怔,还没有回过神来,忽然就对上了公冶庭的目光。
在她伸手抓住公冶庭的时候,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这个男人的眼睛,是不能看的。
她愣了半晌,忽然耳畔的风声都好像悄然消失了。
最后在她脑海里响起的一句话,是公冶庭嘴里发出的声音。
上官啸洲愣了愣,不知道明月锦怎么了,他说道:“先把人拉上来。”
但是明月锦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竟然缓缓的,松开了公冶庭的一只手。
上官啸洲一惊,整个人又被公冶庭的重量拉出去半截。
“明月锦,你怎么了?快救人。”
一直保持观察的狙击手也发现了问题,对霍琰白说道:“少将,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公冶庭笑着对上官啸洲说道:“晚了。”
上官啸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低头看了公冶庭一眼,就落进了公冶庭那双黑色的眼睛里。
在塔楼的风里,公冶庭悬在半空中,低声对明月锦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