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我真的不知道。”白卿宸急于解释,可是他发现其实千言万语都一样的苍白无力,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不知道,我也查得出来。”君悦扬起头,磨了磨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以为我敢纠结中原与你们开战,会不做功课吗?
你们安阳部落究竟有什么人,什么地位什么规矩,我一清二楚。
我若没说错,连四大祭司都没有资格知道醉骨的存在,在他们四个之上的,只有时天墨赫两大家族,但一般的族人也应该不知道,除非是族长,或者下一任族长的接班人。”
君悦一边分析一边说,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的,不着痕迹的瞥一眼白卿宸,观察着他的反应。
“又或者,是更尊贵的三位大长老。”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白卿宸怎么会不明白君悦的用意,他一直都承认,君悦是聪明的,“但是,我实话告诉你,醉骨之毒,历来只有安阳部落的天帝和帝位继承人知道,我如今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嗣,更没有指定继承人,按照你的说法,也就只有我懂此毒。”
“你不必把矛头往自己身上揽。”君悦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身子往里靠了靠,“你有你的道理,我能理解,但是,你保不住他。”君悦说:“我现在也不想说别的,我要解药,或者你给我配制解药的方法。”
“好。”白卿宸立马答应。
君悦看了看他,“白卿宸,你救我一命,我感谢你,但是,我感谢的只是你这个人,跟你的身份无关,你懂吗?”
白卿宸点点头,苦涩一笑,“我一直都知道你爱憎分明,没想到竟然这般决绝的不留一点情面。”
“对我好的人,我都留着情面,但是,你代表不了任何人。我如今身在你这安阳谷的百羽宫,相信那些人早已对我虎视眈眈,我与他们本就有仇,现在为了自保,我更不会手下留情,除非,我死了。”
带着警告和暗示的话,很伤人,按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可是君悦心中怒火难平。
更何况,眼下的局面她没问,也知道不会太好。
她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别人身上,尤其是当知道了上官逸身中醉骨之毒后,她更觉得,什么仁慈善良,在这里通通都没用。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好好的活着,不能让安阳部落的人伤害到自己,因为,她的命,担着上官逸的命。
“你好好休息吧,才刚醒来,要想养好身子还需要好些时日,不必太费神。外面的事,我自会处理,我既然带你回来,就必当保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但愿。”君悦看了看枕边,“我的天蚕丝和玄铁匕首呢?”
“都在这。”白卿宸从柜子里将东西拿出来递过去,君悦接过,把天蚕丝扣在手腕上,又将玄铁匕首放在枕头下,抬眼看他,“还有一样东西。”
“是这个宫铃。”白卿宸自怀中掏出那个小铃铛,“这是北冥夜送你的,其实我一直不太理解,你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若说无情,你对他又与众不同,他送你的东西你也这般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若说有情,可你又几次三番拒绝他的心意,帮着上官逸对付他也不手软。
我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你。”
君悦将宫铃拿在手里,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半分损坏。看了看自己,现在也不太方便起身,想了下,一把扯下系在头上的发带,将宫铃系在了脖子上。
如此举动,让白卿宸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与桑坤之间,你永远都不会懂。”君悦头也不抬的摆弄着宫铃,“其实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不选你。”
“呵呵,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白卿宸不承认也不否认。
君悦无所谓的一笑,“爱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我只能告诉你,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强求不得。
我如果告诉你,我这一世是为了上官逸而生,你信吗?”
“我不知道。”白卿宸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即便是类似的语言,他也觉得那是男女之间的情话而已。
但是很显然,君悦的态度,是认真的,她只是在告诉他。
“信不信也不重要,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她说:“白卿宸,你其实很聪明,你知道我们没有缘分,所以你从未强求。
你是个活得明白的人,我希望,在我与安阳部落之间,你也能一直活得明白,保持清醒。”
“哪有人真的活得明白。”白卿宸自嘲的说:“只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
君悦听得出,他这话中暗含的东西,但是,那是他该承受的,她管不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既然救了我,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尽快让我的伤痊愈。也好,帮你做事。”
白卿宸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君悦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从一开始帮我们不就别有所图吗?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把你当活雷锋了?
说吧,你这谷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让你不惜冒着安阳部落被灭的风险,也要帮我们入谷来揭穿的?”
“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说到这个,白卿宸脸上的笑容又一次消失不见。
“也行。”君悦说:“劳烦你帮我传消息给上官逸,让他知道我已经没事了,免得他担心。”
“你使唤我使唤的倒是顺手。”白卿宸撇撇嘴,“我跟他可是对立的,这是我的地盘,你就不怕我对他不利?”
“你没长那个心,更何况,你知道的,你敢动他一下,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白卿宸眼角直抽,“你就不能温柔点,对我怎么总是这么暴力。”
“我的温柔是给我老公的,你跟我要温柔,那也只能是温柔刀。”君悦白了他一眼,“别贫嘴了,快去吧,我知道你给他留了入谷的记号。”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白卿宸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从安阳谷的正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