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竟亲自从小童的手中拿过药,喂到了君悦的口中,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还用内力帮她催化回魂丹。
这!
“白夜,你这是何意?”时天强压着怒意质问道。
白夜并不答话,直到将真气输入完毕,才悠悠的转身,那嘴角的一抹柔情瞬间化为乌有,冷厉的看着时天和墨赫,“天女乃我安阳一族的命脉,救她亦是天意。”
如此语出惊人,真是让时天和墨赫怎么想都想不到。
“白夜,你这是偏袒天帝的说辞。”墨赫不服气的说道:“你虽为天帝族亲,可我们三人是更是安阳族的大长老,怎么可以徇私,任由天帝肆意妄为。”
“是与不是,你们说了不算。天女身份贵重,谁若是为难,就是与我白夜过不去。”说完,他吩咐小童,“好生看顾天女。”
便离开了寝殿。
时天与墨赫面面相觑,内心里义愤填膺,眼下这情形却也不能做什么,只好也走了。
“少爷,大长老们好像不大对劲。”小童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缩了缩脖子。
白卿宸拧着眉头,同样不解。
白夜是个温润的人,不管是当族长还是就任大长老,很少会如此疾言厉色,但今日却一步不退。
连周旋都省了,就这么跟时天和墨赫两位长老起了正面的冲突不说,还撂下了警告。
带君悦回来医治,必定会热出许多的事端,可他本以为最难缠的一关就是他这位大伯父了,却没想到,非但没有成为阻碍,反而成了助力。
这让白卿宸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他叮嘱小童看好君悦,防止有人去而复返下毒手,便去了前殿,唤来了自己的一等护卫。
“流觞,本帝不在的这些日子,谷中可有什么蹊跷之事发生吗?”
“回天帝,并无什么蹊跷。”流觞说:“与中原之战的消息,属下尽数传与天帝,并无一丝遗漏。”
白卿宸点了点头,又问:“白夜长老可有什么异样?”
流觞摇摇头,“白夜长老还是老样子,不大出屋,即便是遇到重要的事情,需要三大长老主持,白夜长老也很少说话。”
白卿宸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白夜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反常。
“对了,若说白夜长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每次来百羽宫后,都会独自留下待上片刻,但是也不会停留太久,最多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百羽宫?”白卿宸四下看了一眼,他自幼就被选为继任天帝的人选,所以懂事起就在百羽宫生活,这里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了,且百羽宫的前殿,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天帝,有什么不妥吗?”流觞试探的问道,生怕自己失职疏忽了什么。
白卿宸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最近,多留意一下谷中的动静,事无巨细,都来回禀。”
“属下明白,请天帝放心。”
前殿中,只剩下白卿宸一个人。他与历任天地不同,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前呼后拥,更讨厌呼呼喝喝,所以他这百羽宫除了有事之外,都十分清净,只有小童和流觞。
几个使唤的奴婢除了每日必要的洒扫,和一日三餐的伺候之外,都奉命不得随意进出,更不可以靠近他的寝殿。
所以说,这里的摆设白卿宸都了然于心。
可他在殿中转了一圈,也不见有任何的异常。
“大伯父,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几乎不用去考证,心里便已经认定,白夜的反常必定有问题。
可是这么多年,大伯父独来独往,孤身一人,无妻无子,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安阳族。
这么一想,以往那些平常的事便都变得不寻常起来。
可是这些又跟君悦有什么关系呢?
内心的疑问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又捋不出头绪。
时天和墨赫心有不甘,可碍着身份又不能太过造次,作为大长老,如果这个时候跟白夜和白卿宸闹翻了,这对族人来说,那就是他们的不对。
二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自己落入众矢之的。
“墨赫,你看白夜如此作为,你我二人想要明着来定是不行的。”出了百羽宫后,时天悄声说道:“白夜那么护着天女,只怕根本就没打算将她祭天。”
“你觉得他寻找天女是为了什么?”墨赫半眯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难道传言是真的?”时天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惊愕。
“是不是咱们谁也说不好,不过我们安阳族可不能因为他的儿女情长给断了路。
天女不死,如何开启天之痕,拿到轩辕宝藏,我们又如何一统天下求得生存?”
“是啊,安阳谷的内里已经空虚,若是得不到宝藏,咱们都要活不下去了。”时天重重的叹了口气,“但是现在这情形,想要用天女去祭天,仅凭你我二人之力,怕是难于登天。
且不说白夜和白卿宸的功力比我们强,即便是那百羽宫,也是密不透风,我们无从下手。”
“明着来自然是不行,还是要靠大家的力量。”墨赫说:“我们可以以静制动。”
“你的意思是?”
“民心。”墨赫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天帝为何悄悄回谷,不让族人知道,不就是怕天女的消息传出去吗?
我们就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族人都知道,打他个措手不及再说。”
“不错,他也知道纸包不住火,但现在的精力都在治疗天女的伤势上,我们就有可乘之机。”时天想了下,又道:“我们只要将天女祭天可得安阳族千年太平的消息放出去,再鼓动族人来百羽宫请愿,到时候,就算白夜与天帝有多少本事,也抵不过民愿。”
“说的不错。”墨赫点点头,“只是,那白夜和天帝都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他们定会找好托词,你我二人,还需好好商量一下,共同携手才好。”
“这是自然。”
二人微微颔首,交会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