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没有打算给活命的机会,这一剑又快又准,当然,她自己也没想活。
“丫头。”上官逸伸手接住她,北冥夜忙封了她的大穴。
“上官逸,我好像食言了。”君悦虚弱的说:“是我太任性了,我以为,这一世,老天爷一定,一定会让我们相守到老。”
“会的,我们一定会的。”她想说什么,上官逸都明白,他不忍心听,“我带你回城,墨遥来了,让他给你疗伤。”
君悦摇摇头,“你忘记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我伤在哪,我自己知道。”她握住上官逸的手,“别白费功夫了,咱们,好好说说话。最后的时间,我不想被人打扰。”
上官逸只觉自己五脏都在哆嗦,即便知道君悦所说事实,但如何叫他应下。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战,竟然赔上君悦。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多少凶险君悦都毫发无伤,竟然会……
他怪自己来得太迟,怪自己没能及时护住她。
“好。”此时此刻,北冥夜也无需避嫌,上官逸说不出口的,他来说。
蹲下身,握住君悦的另一只手,“你想说什么,我们听着。”
“桑坤!”君悦偏头看向他,脸上绽开了一个十分明媚的笑容,就好像前世初见,他对她的笑。
“我在!”
“我骗了你。”君悦说。
“我知道。”他一直都不相信君悦死在了柏崖,尤其是当得知西域跟安阳部落彻底翻了脸,囚禁了时天宇后,便肯定君悦不但活着,还去了西域。
“你还是和前世一样,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怪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保护我。”她说:“桑坤,如果我们生为兄妹该多好。”
那样,我就不用对你有愧疚,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你给的爱,那样,你就可以不用伤情。
这一番话,北冥夜似懂非懂,而上官逸心存已久的疑问却有了答案。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君悦缓了口气,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尽管她不想承认,尽管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可是两世为人,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看待生死,她看着上官逸,“上一世,我等你,这一世,换你等我。可是,我没想到这一世的缘分竟这样短,好多事,我们还没做完。真正应了那句,战事未捷身先死。”
“君悦。”上官逸紧紧的抱着她,“你不会死,我是你的故乡啊。”
“对,你是我的故乡。”君悦笑,“都说缘定三生,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等了!”
“君悦,君悦!”撕心裂肺的呼唤,终还是阻挡不了那慢慢合上的双眼,上官逸哀痛攻心,一口血喷溅而出。
脑袋一歪,就栽倒在地上,双手,还紧紧的抱着君悦。
北冥夜还来不及悲痛,急忙将他扶起来,这时候,欲也,梁宇等人也恰好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谁都无法相信君悦居然这么容易的丧命在紫云的手里。
“不,不可能,殿下在凤鸣岗上守了这么多天,明里暗里的跟四大祭司交了好几次手都没事。”赤影说。
“前有墨赫琏,紫云又暗中突然出现,以命换命,殿下本就不会武功,哪里抵抗得了,都怪我们,没能跟紧殿下。”赤落垂着头,她恨不得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
“都别自责了,赶快救皇上要紧,否则你们万死也难慰殿下安心。”欲也年纪虽小,遇事却总是最沉着冷静。
几人纷纷下马,将上官逸从北冥夜手中接过,奈何却分不开他和君悦。
上官逸昏迷前握着君悦的那只手,怎么也掰不开。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白卿宸带着小童突然出现,双手在上官逸身上点了几下,分开了二人。将君悦打横抱在怀中,不待众人反应,足尖点地,凌空飞起。
待大家回过神来,却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梁宇刚要说话,就被小童给怼了回去,“想要姐姐活命,就住口。”小童白了大家一眼,将一个碧色小瓷瓶交到北冥夜手里,出口的话却更为惊人,“上官逸与姐姐定是已行周公之礼,他的命危在旦夕,此药虽可续命,却解不了他体内醉蛊之毒,半年之内,若无解药,他必死无疑。”
“醉蛊?你是说醉蛊?!”漠城内将军府,当众人将上官逸抬回,又将小童所说之言一字不差的说给墨遥,墨遥完全不敢置信的再三问道。
“正是。”北冥夜将药给了墨遥,上官逸的身子撑到现在,全亏了墨遥,小童给的药,还是交给墨遥看看才稳妥,“我无权干涉你们的决定,但是为了君悦能够活着的一线希望,我想,大家暂停干戈。”
“殿下落在白卿宸的手里,不就等于是落在了安阳部落之手,他们最初寻找殿下,是为了生祭。那白卿宸是安阳部落的天帝,他抢走殿下,怕也没安好心。”梁超对白卿宸知道的不多,都是君悦回城那日看见一次,剩下的,都是刚刚从欲也口中得知,他不放心也正常。
墨遥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上头,打开了那药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让北冥夜帮忙抬起上官逸的头部,就将一整瓶都灌了进去。
又对梁宇说道:“逸现在昏迷不醒,军中事务全权由你打理,安阳大军此役虽然溃败而逃,也难保不会卷土重来,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我知道。”
“另外,逸受伤的事情不要传出去,一定要封锁住消息。”说着看向其他几人,“现在是危急时刻,你们都要稳住,不可自乱阵脚。
其他的事,等逸醒了再说。”
“我等明白。”几人行了礼,立即退出门去,各自安排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墨遥和北冥夜二人。
北冥夜在椅子上坐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墨遥扯了下唇角,“上官逸视你为知己,摒弃各自的身份,我也当你是朋友。”
“你不用绕弯子,我不会趁人之危,不光是为了上官逸,更是为了君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