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南枫还是不说话,只是目光不停的观察着四周,警惕性极高。
拓跋玉儿见他这样,无奈的笑笑,“你啊,也别太紧张了,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不会有事的。
再说,我们西域也不是好欺负的,大王子英明神武,还有岳将军你帮忙,西域不敢这个时候造次的。”
“不可掉以轻心。”岳南枫说,遂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对大王子很了解。”
或者说,她对王室都很了解。岳南枫发现,他们每次说起有关的话题,玉儿都能说的清楚明白,而且,她对拓跋浚似乎……总感觉提起他的时候,她的语气都不一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好像很亲近似的。
拓跋玉儿眨了眨眼,感受到了岳南枫话里有话,她从容的笑道:“这也不奇怪啊,我们西域不像你们中原,王室与百姓之间隔着那么多的规矩。
其实大街上总能看到王室的车驾,虽然不一定看得到人,但是一来二去,百姓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样自然就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而且大王子也会出现在街头,和百姓们一起载歌载舞欢度节庆,他的事迹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倒是事实,岳南枫点点头,“那你们那个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你们也见过了?”
提到自己,拓跋玉儿多少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很淡定的说道:“玉公主虽然喜欢出宫游玩,但是她的行踪飘忽不定,所以没见过。”
怕岳南枫再继续这个话题穿帮了,她赶紧转移话题,“岳将军离家多日,也想家了吧。”
“想不想我也不知道,惦念总是有的。”提到家,岳南枫的神情多了一些眷恋。
拓跋玉儿没有忽视掉他这难得的表情变化,心里一喜,总算找到了一个能和他聊天的话题,也能够多了解他一下。
“岳将军这话说的是,不管走到哪,家都是我们心里最重的惦念。”拓跋玉儿说:“听说岳将军是年少袭爵,掌管勇毅军多年,与家人也是聚少离多吧。”
“的确是在军营的时间比较多。”岳南枫毫不掩饰的说道:“我祖父和父亲走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丁,最早的时候,要重新整组勇毅军,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回府住上几天。
祖母总是准备了我爱吃的东西等着我,连我妹妹都把什么好东西紧着我吃。
其实,我们侯爵世家,并不缺什么,但那种感觉不一样。
从一点小事上,体现出来的,都是祖母和妹妹对我的惦念……”
聊起家人,岳南枫不知不觉的话就多了起来,其实这些话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不知怎么了,今日竟对着这个相识不长的姑娘说了起来。
仿佛她是他相识好久的知己,这让岳南枫自己都不免惊讶。
而拓跋玉儿也很享受这样静静的聊天,她看着他,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岳南枫。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转眼到了傍晚,眼看着夕阳西下,岳南枫便提议回城。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尽管意犹未尽,但拓跋玉儿知道过犹不及,便道:“那我收拾东西,你去牵马。”
说着四处遥望了一下,见那两匹马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好远。
这马不是她自己养的,她的口哨也不会听。
“好,那你在这等我。”岳南枫说着便朝着马匹跑去。
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危险正悄悄的逼近。
“族长,这恐怕不合适吧,大长老让咱们跟拓跋烈谈判的,这抓了她女儿,还怎么谈,万一失手,可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拓跋玉儿正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山坳后面,正有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别废话,大长老就是糊涂了,如果能谈判,还用等到现在吗?拓跋烈早就被东辰收买了,你没看那个男人吗,那是东辰的勇毅侯。
现在看来,拓跋玉儿不肯嫁给天宇,是因为早就跟岳南枫勾搭到一起了。
没想到啊,拓跋烈表面上装的跟谁都不沾边,背地里早都跟东辰合起伙来了。”
“族长您的意思是,天宇少爷来西域,也都是西域唱的一出戏迷惑我们的,实际就是要引少爷来,好扣押少爷。”时天珏的近身心腹,流一说。
“看这情形,很有可能。”时天珏道:“幸亏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了这一幕,不然进了城还指不定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呢。
你带着人从侧面绕过去,截住岳南枫,我带人从正面抓住拓跋玉儿,一会儿在五里坡汇合。”
“奴才知道。”流一转身招了下手,带着十个人迅速朝着岳南枫的方向追过去。
而这一边,拓跋玉儿将带来的器皿刚刚装好,正向看看岳南枫走到哪了,谁知却看到了一伙黑衣人,“岳……”
一张口,一股白烟顺着喉咙钻了进去,呛得她猛咳了两声,提醒的话卡在了嘴里。
她转了转眼珠子,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四肢也都动不了了。
心中暗叫不好,真是大意了,奈何现在无计可施。
从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二话不说,将她扛在肩上就走。
拓跋玉儿想要挣扎,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岳南枫。
可是被倒挂的身体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眼前,是帽子流苏凌乱的晃动。
本还沮丧的她突然灵机一动,顺着黑衣人走动的力气和惯性,努力的让自己的头晃的更厉害,甚至撞在他的腿上。
黑衣人只以为她是挣扎,脚步更快了。就这样,没一会儿,拓跋玉儿的帽子便掉了下来,上面点缀的几只羽毛也散开,掉落。
另一边,岳南枫已经发现了黑衣人,双方打了起来。
“安阳人?”不用猜,岳南枫肯定的问道。
“岳侯爷果然是明白人。”被识破身份,流一也不遮掩,手中利剑朝着岳南枫砍去。
眼见那剑尖就要抵至胸口,岳南枫的手在腰间一摸,腰间软剑出鞘,如一条蛇一般,晃动着身体便缠住了流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