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给西域王解毒后,她有准备,特意找小童了解了安阳部落的毒药,又仗着小童对她的感情依赖,从他手里搜刮了些解毒的药丸,不然今天燕大人势必血溅当场,暴毙而亡。
“帮个忙,按住燕大人的四肢。”中了这种毒的人,偏偏力气大的惊人,他那捂着自己脖子的手,君悦怎么都掰不开。
有几位武将见君悦处事如此从容,也不管她的身份是不是个“宫女”了,一时之间都很自然的听她的差遣。
燕大人的四肢被压住,君悦瞅准时机,捏住他的下巴就将药丸送进了他的嘴里,用力一合,看着药丸顺着喉咙吞下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快把人扶出去,找个偏殿,等会儿他会吐出大量的毒血,等他吐完了,准备一碗参汤给他喝,补一补元气,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西域王对君悦的话坚信不疑,尤其是她解毒的本事。立即叫了宫人把燕大人抬出去安置。
要说凌亚下毒的手法快,君悦解毒的手法也不慢。
从中毒到解毒,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凌亚看着君悦忙碌的身影,原本淡定的神色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离歌?”
君悦不理他,快速的走回到西域王座的后面站着。凌亚还要时天宇的命呢,她站在西域王的身边,他就算想对她动手也不敢。
“我在问你话。”离歌之毒,只有安阳两大家族,三大长老和天帝等不多的人会用,这个宫女不但识得此毒,而且还有能解,这实在不能不让他惊讶。
可是从她的身影上看,并未在安阳部落见过她。
君悦仍旧不出声,凌亚急了,就要冲上去,拓跋靖嗖的站起身,挡在了王座前,“凌亚,你虽远来是客,但也不要太过嚣张,这是我西域国,不是你安阳部落,任你撒野。”
凌亚眉头紧锁,目光阴冷的看着君悦,又看向拓跋靖,嗤笑一声,退后三步,“靖王爷说得对,这是你西域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就一件一件的解决。”
说着朝君悦投来一个阴狠的目光,君悦低眉浅笑。她破坏了凌亚给西域的下马威,凌亚现在肯定是想要将她抽筋扒皮的心都有。
“事已至此,咱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交出我家少爷,咱们还能坐下来和平的谈一谈。”凌亚盛气凌人的说道。
拓跋靖也不甘示弱,讽刺的笑道:“你怎么认定时天少爷就在我西域,说不定已经回安阳谷去了。听说时天少爷生性贪玩,这会儿也说不定在哪流连忘返呢。”
拓跋靖这话实在暗喻的太明显,引得在场官员哄堂大笑。
没错,不管是好不好笑,总之就是要嘲笑他安阳部落就对了。刚才自己人在眼皮子底下中招,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此刻能挽回面子谁都不吝啬一个笑容。
凌亚被这笑声刺激了,但也看明白了,西域就是打算跟安阳部落作对到底。
火气反倒降了下来,换上了一副闲适的姿态,不紧不慢的说道:“咱们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的公主逃婚,却把我家少爷扣在宫中,这是何道理?
我不妨直说了吧,现在放了我家少爷,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你西域国今日就是灭亡之日,拓跋烈,我奉劝你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大的口气,我西域虽不是泱泱大国,但也是数百年的基业,可不是被吓唬过来的。”
“就是,当我们是软柿子吗,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来,背后弄些阴损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开了,对于凌亚的威胁,没有丝毫惧色。
安阳部落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存在,何曾受过这等气,凌亚作为时天族长的心腹,更是高傲惯了。
此刻听着众人的嘲笑谩骂,心中恼怒的不行。
“好,真是好,你们这帮蠢货。”凌亚指着西域王道:“拓跋烈,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寡人的毒已经解了。”拓跋烈也不跟他绕弯子,“你们给寡人下毒,想要逼迫寡人就范,可惜,打错了算盘,老天不绝寡人。”
闻言,凌亚的目光再次看向君悦,恨不得要把人的脑袋穿个窟窿。
其实在君悦给燕大人解毒的时候,凌亚对拓跋烈中毒的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尤其是刚才近距离看他,并没有任何中毒后的迹象,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抛砖引玉罢了。
“西域还真是人才辈出。”凌亚道:“那么,你也不在乎西域国数万子民的生死了吗?”
这话里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众人都愣了一下。
凌亚轻声一笑,“不妨告诉你们,你们的水源里已经下了毒,十二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西域将会事一座死城,想想看,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可西域却是一片死寂。
数百年的基业又怎么样,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居然在水里下毒,你们真是卑鄙无耻。”
“只会用肮脏的手段,我看你们安阳部落都是孬种。”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闻听此噩耗,官员们心中虽然也有害怕,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懦弱之色,哪怕有些文官胆子小,最多也就是不言语,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
君悦的目光扫过众人,也许这就是西域百年传承的秘诀。也难怪西域王族这么和谐友爱,他们的民风如此。
要死大家一起死,没什么好纠结的。
“拓跋烈,你做个选择吧。”凌亚仰着头,胸有成竹的等待着拓跋烈的回答。
“寡人一个都不选。”拓跋烈说。
这个答案让凌亚惊了一下,他认定,作为西域的王,拓跋烈必须为子民负责,他不能任由国家在他的手里败落。
可是他不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安阳部落似乎权势压人惯了,居然不懂这个道理。在人家水源里下毒,毒害举国臣民,那换来的绝对不会是妥协,只能是鱼死网破,哪怕原本有谈判的余地都没有了。
“拓跋烈,你想要眼睁睁的看着西域子民给你陪葬是吗?”
“陪葬?到底是谁给谁陪葬,你这话说的也太早了点吧。”
凌亚的话音刚落,一道清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大家纷纷朝外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