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上官逸和北冥夜都收到了凤非夕的书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想要于君悦的命,拿轩辕图来换。
只不过北冥夜的多了两个字:退兵。
“太子殿下,凤非夕这是想要咱们跟东辰开打,夺了轩辕图再给他,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无双气的牙痒痒,且不说她跟君悦的相处已经处出了感情,就是作为北冥人,太子妃大婚当日被劫,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数万的北冥将士,也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是保不保君悦的命的问题,而是国家的脸面。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北冥夜冷笑一声:“小小南召,本就是个悖祖忘宗的东西,也想称霸轩辕,可笑。”
“正是,南楚已经有了动作。”无双说。
“这场仗,不用我们打,通知耶律齐,大军随便走走,不必着急赶路。”北冥夜说:“不过声势要大,给南楚加油助威。”
无双一听,立即明白了。
另一边,上官逸接到书信,也笑了。
“回信给他,三日后,洛城外三十里,让他带上人来交换。”
“是!”
悬崖之上,凤非夕自那夜离开,便再也没出现,这几天都是莫衍在看着君悦。
“你不用这么紧盯着我,我又跑不了。”坐在悬崖边上,君悦拿着一堆帆布和一堆细的铁条捣鼓着。
这些东西,都是从莫衍那里骗来的。
莫衍冷眸盯着她,阴森森的说:“我不怕你跑,我只是,想杀了你。”
“那正好,就在这,你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把我推下悬崖,摔得尸骨无存了。正好,我也图个痛快,落个清静。”君悦一边捣鼓那些帆布铁丝一边笑道:“不过,琐郡王不敢,不然也不会整天的坐在这怨毒的看着我了。”
“你不必用激将法。”莫衍说:“你的死期很快就到了,你这么想我动手,到时候可以成全你。”
“你亲自放干我的血?”君悦嘲讽的瞥了他一眼,“那恐怕凤非夕也要怨恨你一辈子了。他要杀我是一回事,你杀我是另外一回事。”
这话说的别人或许不懂,但莫衍心里明镜一样。他恨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一味的刺激他。
若不是顾全大局,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她给大卸八块,拨皮抽筋。
“弄你的寿衣吧。”莫衍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
不错,君悦要这些东西来,骗莫衍说是给自己做一件寿衣,等到血祭的时候穿。
人之将死,何况对这里的禁锢,他们有自信,就算君悦翻出花样来也逃不掉。再者,他若不给,传到凤非夕那里也会给。
“唔,我要不要也给你弄一件?”君悦笑呵呵的仰起脸,“这衣服很好用的,可以带你飞上天堂。”
能够如此温和无害的问一个大活人要不要寿衣,古往今来,君悦也要堪称第一人了。
莫衍正要发作,只见在山下看守的一个护卫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莫衍听着,脸色铁青,目光越发的阴狠。
“看好她。”说完,骤然转身离开。
君悦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书房,莫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见一只茶杯飞了出来。
他没有躲,硬生生的被那茶杯打在身上,滚热的茶水洒了一身。
“琐郡王。”有宫人立刻递上了帕子,但却也不敢大声说话。
莫衍的目光在帕子上瞟了一眼,没有接,“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如蒙大赦,点了点头,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瑜王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一回来就发了好大的脾气,郡王小心应付。”
宫人们也都是通透的,知道莫衍和凤非夕的关系,对他就比对别人多用心些。
“我知道了。”莫衍挥挥手,宫人们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带上。
“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莫衍温和的笑着,走近凤非夕的身边,重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凤非夕看都不看一眼,抓起来直接摔在地上,“你还问我怎么了,该是我问你怎么了?”
凤非夕怒气冲冲的说道:“于君悦被我藏在柏崖的消息,全都传遍了。”
“这不可能啊。”莫衍皱了皱眉,刚才跟他报信的护卫大概跟他说了一嘴,他也没在意,“柏崖隐蔽,怎么可能传出去。”
“对啊,柏崖之地隐蔽,一般人怎么可能传出去。”明日就是与上官逸约定的日子,只要拿到轩辕图,他就可以悄悄的带着君悦去寻找天之痕。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君悦的消息被走漏了。
“你在怀疑我?”莫衍有些受伤的质问道:“子瑜,你的意思是,我走漏的消息是吗?”
凤非夕没吭声,这等于是默认了。
这两天就有关于君悦的消息陆续传出去,他一直在安抚压制,可是今日,竟然直接暴露了位置。
柏崖虽是王家隐蔽重地,但也非不可寻。
上官逸和北冥夜那样的人,想要找上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子瑜,你这是已经认定是我了?”莫衍再次问道,语气里掩饰不住的伤心,“且不说我们这么多年了,且不说你我现在的关系,就单单说这件事本身,我把那个女人的消息走漏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我把她的消息走漏出去,就会功亏一篑,这个道理我不懂吗?
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把她的消息走漏出去?”
“因为你记恨她。”凤非夕说:“你从一开始就嫉恨她得到我的爱。”
“你混蛋。”莫衍不敢置信的看着凤非夕,这个从来都冷静理智的男人,怎么今日这般狂躁,“是,你说得对,没有人比我更想她死,我天天在柏崖上对着她,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大可以直接在柏崖上杀了她,我有很多机会。
但是我都没有动手,我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了,在你的心里,我难道就那么是非不清,公私不分吗?为了自己的私欲,我置南召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