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不怕死的接这个烫手山芋,北冥王简直无法压抑内心的狂喜。要不是君王之尊,身份不允许,北冥王此刻都要高兴的跳起来。
这几日一筹莫展,昨日接到凤非夕的亲笔书信他都不敢相信,这南召的瑜王居然还对于君悦念念不忘,而且敢冒险要她。
“多谢。”凤非夕点了下头,“北冥王放心,我凤子瑜绝对说话算话。到时候带着天女开启了天之痕,里面的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那是,那是。”北冥王面上憨笑着说:“可上官逸手里的轩辕图……”
近日有传言,各国手上的轩辕图都是假的,只有东辰珍藏的才是真的。
这个消息虽然虚虚实实,但谁也不能放过一丝机会,何况,就算这个消息是假的,那东辰原本珍藏的轩辕图的部分,也是要拿到手的。
“有于君悦在手,还怕他不乖乖送上门来吗。”说这话的时候,凤非夕的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北冥王仍旧是哼哈着点头,这一招扮猪吃老虎,他装的很好。
一下子,解决了当前的燃眉之急,救了他的儿子一条命,最重要的是,还能一下子解决掉东辰和南召两国,到时候称霸轩辕的就是他们北冥,那轩辕图里所描绘的一切宝物,都是他们北冥的。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彼此心照不宣。
而他们以为隐秘的谈话,如数落在了君悦的耳朵里。
梧桐轩的内室,君悦听着赤落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凤非夕,北冥王,当真都打的一副好算盘。”君悦说:“不过可惜,凤非夕还是太嫩了,让人家当枪使都还不知道。”
大婚在即,各国使臣入宫,赤落化妆成喜娘,一早便入了梧桐轩,被君悦派去多方打探各国的动静。
“北冥王这是想要鹬蚌相争。”
“凤非夕是想要玩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逼迫上官逸就范,交出轩辕图,但他绝对不会信守诺言放了我。”
君悦淡笑着,她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情形,到时候凤非夕非但不会放了她,还会借此机会杀了上官逸,夺了东辰。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掩藏在心里一直想要做的事。
最初的时候,君悦以为,凤非夕对东辰的恨,是因为年少的情意,因为于家的仇而起。
但是后来经历过他的利用,他的陷害,她想明白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凤非夕自己的贪念,是他自己心有不甘。口口声声说想要过浪迹天涯的自由生活,其实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王子的身份,甚至是一直寻找一个机会,让自己这个王子名正言顺的站在世人面前。
可他又不想承认,所以于家的仇恨,成了他很好的借口。
时过境迁,他的心思,早就被君悦看透。
“北冥王其实把这一切都看得十分透彻,只不过他很擅长装糊涂,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最重要的是可以毫不费力气的就解决了北冥最大的对手,东辰,他何乐而不为。
“主人说的是,一旦南召以主人做要挟从皇上手中拿到轩辕图,北冥必然会发兵灭之。”赤落说。
“不错,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君悦不屑的笑笑,“北冥夜太出色,导致轩辕大陆上的人只要提到北冥,想到的便是这位太子殿下,而忽略了北冥王。
殊不知,北冥王也是个狠角色,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北冥王可不是个草包,利用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可是凤非夕也不是省油的灯。”赤落说。
“那是自然。”君悦喝了一口茶,“凤非夕的心里是既能得到我,又能得到轩辕宝藏。到时候还管什么结盟之情,反过来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北冥。”
这两个人,一个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一个想要人财双收,其实都各怀心事。
因利而聚的联盟,必然也会因利而散。
不过,由此看来,凤非夕对她也是下了杀心的,因为开启天之痕,就要放干她的血。
“主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赤落问,等着君悦下一步的指示。
她对君悦早就心悦诚服,而且,她知道,君悦心里肯定有了更好的主意。
“赤影那边怎么说?”君悦问。
“安阳部落的大军已经分成几队,渗入北冥,四大祭司也进了王都。”
赤落将赤影传来的消息如实说来,君悦听了点点头,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安阳部落虽然来势汹汹,但也不会轻易挑起战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与北冥正面交锋的。
族兵三万,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就是再厉害,那也抵不过任何一个国家的几十上百万大军的围攻,哪怕是车轮战也累死他们。
所以,他们势必要静待时机,更何况,他们还要顾及白卿宸,总要先做个安排再说。
“北冥王和凤非夕既然这么辛苦谋划,我要是不让他们得逞,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心血。”
赤落听言,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通知欲也,让他继续留在北冥,不要轻举妄动。”君悦说。
“属下明白。”
君悦摆摆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推开窗子。
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但这轩辕大陆的风雪才刚刚开始。
她的脑海中想起曾经的凤非夕,那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那一颦一笑也曾颠倒众生。
虽说戏子身份低微,可做到他那个程度也就不再是低贱,如若他能够安下心一辈子做个戏子,或者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那该多好。
只是,物是人非,他的选择,注定了是一个悲剧。
“凤非夕,路是你自己选的,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你都不要,这一次我绝不会留情。”
念旧情是好事,但是盲目的念旧情那就是愚蠢,只会被人利用。
艳阳高照,丝竹声声。
北冥夜早早的就换上了大红色的新郎喜服,站在王宫正门,等待着自己的新娘。
按照规矩,太子立妃,王上立后,都是要十里红妆,凤冠霞披,八抬大轿从正门而入,上祭坛,拜祖宗天帝,进正殿接受百官朝拜,然后入洞房。
这跟东辰的规矩差不多,但是为了保证君悦的安全,北冥夜执意让君悦住在梧桐轩,不准出宫也不准另择宫殿作为闺阁,只在今早让花轿抬出去在宫门绕一圈即可。
其实这很不合规矩,但是北冥王也都由着他,没有阻拦。因为,不需要阻拦。
君悦坐在豪华的喜轿里,大红的喜帕搁在腿上,手指沿着那上面的图案描摹着。
想想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才多久,就已经穿了好几次的嫁衣,每一次又都结不成。
“姑娘,您若是饿了,知会一声,奴婢捧着糕点呢。”轿子外面,传来夏荷的声音。
君悦笑笑,身子往里一靠,这是他们行动的暗号。
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躁乱,轿子也左一下,右一下的晃了起来。
“什么人,胆敢阻拦太子妃喜驾。”
护卫一声大吼,轿子外面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的声音。
轿子颠簸的厉害,没一会儿就落了地,轿夫们四下逃窜。
“救驾,救驾啊,姑娘!”
夏荷一边喊着救驾,一边钻进轿子里,“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南召的人出手了。”
“嗯。”君悦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君悦嘴角轻挑,凤非夕,你想悄无声息的办事,我偏偏把你逼到明面上来。
“静心呢?”君悦问。
“主子放心吧,她被隔在后面,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夏荷说。
对于静心,他们现在持的是观望状态,虽然静心几次立功,也对君悦忠心耿耿,之前木灵草也是她给的,但是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耳听外面的打斗差不多了,君悦冲着夏荷使了个眼神,夏荷立马会意,“主子,你一个人可要多保重。”
“放心吧,又不是分开多久,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君悦说完,摆好了一个姿势,为了效果逼真,还真的给自己吃了一颗迷药。
王宫正门,北冥夜焦急的望着宫门口,已经几次三番的派人出去看了。按理说,就是从后门出去绕半圈从正门再进来,就算是再慢,也要不了半个时辰,现在都一个时辰了,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行,他要亲自己去看看。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夏荷和静心在几个护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心下一紧,还不等来人行礼,直接用轻功飞纵到几人面前,“说,出了什么事了?”
目光触及到夏荷臂上的伤,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太子殿下。”夏荷虚弱的跪在地上,还未开口,便晕了过去。
静心见此急忙说道:“太子殿下,喜轿被劫,姑娘,姑娘她,也被劫走了。”
“什么?”北冥夜闻言额上的青筋皱起,目光射向一旁的护卫,“什么人胆敢劫我喜轿?”
“回太子殿下,是,是南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