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心里担心着太上皇的身体,也只有陪在太上皇身边的他才知道,太上皇身体并不好。
看着大皇子离去,文皇后心里阴霾一片。
承恩侯夫人刚也是见过外孙的,识趣地留着文皇后母子相处,这会大皇子一走,承恩侯夫人又进来,见着女儿愁眉不展,便道:“娘娘不是见了大皇子了吗,如何还愁?”
“见了也愁,不见了更愁。”文皇后叹了口气。
承恩侯夫人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想太多了,要说如今谁不羡慕她,生了个皇后的好女儿,而且外孙即是嫡皇子又是长子,只要女儿和外孙稳的住,以后那个位置是跑不了的。
“天家就是如此,娘娘还是看开一些,即是你哥哥们大了也是养在外院。男主外,女主内,儿子一向归父亲教养才是正理,咱们妇人也不能干涉太多,把人给误了。大皇子能得太上皇和皇上的看重,那是好事,有舍自然有得,娘娘莫因小失大了。”
承恩侯夫人的话一落,文皇后道:“本宫自然知道是好事,可母亲,皇儿与本宫日渐疏离,本宫心里慌啊。”
“大皇子是个孝顺的,娘娘有何慌的,就是孝道上,大皇子也不会出差错,天下人在看哩。”
承恩侯夫人看向女儿,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若是娘娘有想掌控大皇子的想法,那可万万不可啊,大皇子是娘子亲子,但也是龙子,未来还会更进一步,太上皇和皇上也不会允许娘娘如此的。”
做为女人,又生了儿子的,承恩侯夫人还是理解文皇后的心思的,当年文老夫人见不得儿子夫妻感情太好,给儿子赐妾。
承恩侯夫人那个时候对文老夫人也是怨恨的很,可当了母亲,儿子长大娶妻后,承恩侯夫人就一度担心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甚至看着儿子为了媳妇顶撞自己的时候,承恩侯夫人也确实给儿子纳妾了。
儿子有了妾侍之后,儿媳也有了危机感,承恩侯夫人对如今的状况还是满意的。
若是文皇后担心大皇子,以后大皇子大了,文皇后也可以这般做,但若有掌控大皇子的心思,能掌控自然好,哪个母亲不希望有个听话孝顺的儿子,指西不往东的,但若大皇子不愿意被掌控,母子就会离心。
而且承恩侯夫人最顾忌的,是太上皇和皇上,所以这会承恩侯努力打消女儿的心思,若是让太上皇和皇上发现了,女儿就危险了。
文皇后沉默,若是儿子多,还好。
可她就这么个儿子啊。
可不管文皇后看不看的开,太上皇和道熙帝也确实不会让大皇子被文皇后和文家影响,大皇子是太上皇和道熙帝看好的储君,是绝不希望大皇子成为文皇后的提线木偶的。
若是文皇后和文家有这样的心思,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太上皇和道熙帝是绝不容许的。
宫宴上,君臣气氛融洽,命妇闺秀这边也是笑晏晏。
除了后妃和公主宗亲命妇,夏枯草就是第一人了,也因为她是丞相夫人,又是侯夫人,还是巾帼将军,又是亲善大使,有权有势又有钱,妃嫔和宗亲命妇都围着夏枯草打好关系。
夏枯草五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想结亲的人非常多。
特别是夏枯草四个儿子,两个今年就十四了,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了,大家都盯着呢。
安安虽然落榜了,可也是秀才,再加上江麟为什么让安安落榜也传了出来,而且江麟如今围着林晋打转,大家也看在眼里。
这是夏枯草的长子,最是多人盯着长媳之位。
而康康,之前听说过毁容了,但也传出来治好了,现在康康虽然不在,但还是有人想结亲的。
还有想跟团团圆圆定娃娃亲的,也有打听乐乐的。
文皇后在一边看着受欢迎的夏枯草,心里就气闷,她才是皇后,宫宴的女主人,夏枯草算什么,也不过是个臣妇而已。
可文皇后就只有一个大皇子,命妇们倒也是想啊,谁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下一任皇后,但成为皇家妇也是有风险的。
而且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到宫中的,像林家这样后宅干净的,自然就受欢迎和喜爱了。
便是安阳长公主和安平长公主也不会没事和夏枯草过不去,文皇后还盼着有人能刺夏枯草两句呢,可惜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憋屈,明明不喜欢夏枯草,甚至讨厌,厌恶至极,却还不能让人知道,而且还需要拉拢林晋和夏枯草。
所以文皇后忍的挺辛苦的,即使真有人敢刺夏枯草两句,文皇后也还得出言相帮,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等到宴会结束后,文皇后得知道熙帝给了林晋赏赐,让人打听有宫花锦锻,其中还有两匹香云纱,还是她惦记的那两个花色,文皇后当即又不高兴了,觉得是道熙帝给夏枯草的。
自文皇后嫉妒夏枯草后,心就开始变了,看什么都有问题,而且鸡蛋里挑骨头,钻牛角尖。
香云纱是贡品,上好的丝绸锦锻, 便是文皇后都喜欢的很,可没见道熙帝主动送给她。
道熙帝甚少踏足后宫,而且对后宫的赏赐全是按例的,除了部分留下来充入道熙帝私库的,还有国库,剩下的都是给文皇后做份例发给后妃的。
宫宴结束后,道熙帝回到了御书房,才踏着夜色到文皇后宫里。
往常文皇后还会忍,但今日香云纱之事,文皇后就忍不下了,话里的怨言也就带出来了。
道熙帝整个人一顿,蹙眉看着文皇后,直言道:“嫉妒,口舌,斤斤计较,心眼比针尖还小。皇后,你这是在削减你的福气,如此言行,越来越配不上一国之母身份,望你自重。”
道熙帝的话听在文皇后的耳里,如遭雷击,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了,一股怒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也昏了头,突然文皇后的声音尖锐道:“臣妾配不上一国之母的身份,谁配的上,夏枯草吗,皇上若心里有她,怎么不把人给娶了。”
“一派胡言。”饶是道熙帝一贯性子淡淡很少发脾气,这会也不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