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生意外的事情让人不得不在意。
当天两人回到家,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湖黎还在想究竟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
因为这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从头到尾,他的车子都是在自己家里和老宅那边,外人根本没有接触到的机会,更别说去动手脚。
想到这件事可能是湖家的人联合外人做的,湖黎就觉得不放心。
他一想正事的时候,脸上就是那种严肃的表情,连眉心也是锁着的。
“爷爷看的事情比我们多,你想的他肯定也都早就想到了。”
帘沉点了点湖黎的眉心,一点轻微的温度将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的人戳醒了点。
“你说得对,爷爷比我们想的都要厉害,这件事肯定很快就会查出来。”
湖黎松了松心,无比自觉的钻进了男朋友的怀里。
思绪从意外当中走出来后,他又想起了昨天爷爷单独和帘沉谈话的事。
在老宅的时候湖黎根本没有找到机会问。
白天他和帘沉帮着招待宾客,晚上他和帘沉忙着参、参观房间呢。
于是湖黎昂了昂头,“昨天爷爷在书房里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没说什么。”
帘沉声音透着一种跟平常一样的寡淡,整个人的眉眼在灯光之下也是淡的。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对方。
这叫原本还不十分好奇的人突然就更加好奇了。
湖黎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可能,我猜爷爷肯定是跟你说要好好和我在一起,不然就打断你的腿,是不是?”
湖黎不仅坐起来了,还跨在了帘沉身上。
偏偏男人依旧维持着刚才的模样,一点松动也没有。
“阿黎真想知道?”
他的手扶在湖黎腰上,淡漠而深邃的五官涌现出一股极端的侵袭。
帘沉抬了抬眼,“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语气带着些许上扬。
湖黎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可口的糕点。
甜滋滋的糕点都主动把自己凑到人的面前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因此他才刚俯下身,整个身子就被压得更低了一点。
而帘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是喝牛奶时间,我们一边喝一边说。”
喝牛奶时间。
湖黎立即想起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晚,帘沉可不仅仅是喝了那一口牛奶,后面的时候,一整杯的牛奶都被对方用那样的方式喝完了。
他不仅喝完了自己的牛奶,还给他喝了牛奶。
湖黎整张脸都红透了。
可此时他整个人被帘沉牢牢搂住,再想往后退,也已经来不及了。
-
帘沉确实说话算话,很快他就把昨天的事情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
就是听的人只能不断接收着耳边的信息,脑子在强烈的刺激当中根本没办法进行片刻思考。
“昨天爷爷跟我说,要我好好和你在一起。”
“他还说如果有一天我敢离开你,或者欺负你,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说了好大一通话,最后帘沉又在湖黎耳边总结了这么两句。
昨天谈话的时候,湖固一开始就单刀直入,把他调查到的信息拿给帘沉看了看。
对方的年龄和阅历摆在那里,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气势。
如果是原主,可能当场就被吓住了。
甚至会没骨气的求饶起来。
但帘沉只是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将文件还给了湖固。
就连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化多少。
这倒让湖固有些意外。
而接下来两人之间的对话更是让老爷子推翻了原本对帘沉的看法。
对方言行有度,进退得宜,跟资料上显示的一点都不一样。
湖固向来都不是那种只会盲目依靠某一样东西来判断什么的人。
也因此,在谈话结束后,他对帘沉的态度好了不少。
就算他不想好也没办法。
谁让湖黎就喜欢这么一个人。
稍微让湖固有点安慰的,也就是帘沉的禀性似乎还不错。
“你答应爷爷了?”
是条件反射的问句。
其实湖黎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答应了,不然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宝贝孙子给我。”
帘沉的声音带了点喘息,配上那张自持的脸,莫名增加了一点色情味道。
-
湖固的速度很快,才不出一天时间,车子发生意外的事就已经被查了出来。
果然还是老宅那边动的手脚。
但那个人并不是湖家的人,而是原本的厨师出了点事情,后面临时招聘过来的新厨师动的手脚。
这人才拿了一大笔钱,还没想好要怎么花,就已经被湖固的人抓到了。
找到了罪魁祸首,再顺藤摸瓜,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跟帘沉想的一样,动手的人果然是蒋琅。
不仅是单单对车子动了手,湖固再一深入调查,就发现对方还买通了名瑞集团的人,试图偷取公司机密。
只是对方找的那个人权限太低,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高层的机会,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很大的进展。
另外蒋琅做了这么多,还想同时把事情都嫁祸到帘沉头上。
这一下子可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湖固先是让人亲自教训了一顿蒋琅,后又是直接把人连证据甩在了蒋家面前。
他们这个圈子里,作为长辈,即使小辈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也不会亲自出手。
但湖固这番雷厉风行的动作,显然是气狠了。
尽管蒋家看起来跟湖家不相上下,但如果真的得罪了对方,两家硬碰硬,他们也尝不到好处。
更何况四周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因此哪怕现在湖固给出的证据指向的是蒋大公子,蒋家都会把人送出去。
别说只是一个蒋琅了。
人在权衡利弊之间,很快就能做出选择。
所以蒋琅挨了一顿教训,身上的伤还没好的时候,就已经在监狱里唱起了铁窗泪。
他是故意杀人未遂,且情节较为严重,更何况里面还有蒋家人特意打的招呼,要让对方好好反省自己,因此不过个十多年都出不来。
等到他真的出来的时候,也早已跟社会脱节了。
没什么比让一个曾经天比心高的人得到这样的惩罚更严重的了。
这完全摧垮了蒋琅的心智。
可不管他怎么向蒋家求助,也没有人理会自己。
他又变回了最初一无所有的样子。
就连最无足轻重的人都能过来嘲讽他。
可没人会过来。
蒋琅出的事情让自己彻底成为了圈子里的谈资。
每个人在提起他的时候,都包含了一种厌恶。
像是在讨论着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眼看着原剧情中跟原主he的人进去了,系统却有些疑惑。
“宿主,之前湖黎在调查宋谷沿的时候,您明明让我把他做过的事情传送到了助理那边,惩罚了男三,现在为什么不像那时候一样,直接把蒋琅送进监狱,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还有,经系统检测,您明明有能力走上人生巅峰,可以更快地为湖黎扫清那些麻烦,为什么还要维持原主原本的人生规划,丝毫都不作为?”
为什么明明有更快的可以完成任务的方法,却一点都不去做。
而是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被动地进行反击。
并且这反击还是依靠湖黎完成的。
“系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帘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我之所以把宋谷沿的事情告诉湖黎,并不是想要完成什么任务,而是对方得罪了我。”
“他想要挑拨我和湖黎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想觊觎湖黎,还不止一次。”
“而我,很记仇。”
很记仇,所以做出的那些事情,完全是出于报复对方的目的。
而不是为了尽早完成任务。
这好像并不是男人会说的话。
但它又确确实实出自帘沉之口。
系统看了半天,确认对方说的都是真话。
并且它还肯定,如果宋谷沿并没有那样在帘沉面前刷足存在感,可能都不会被对方记起。
“再有,难道现在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吗?”
帘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经检测,宿主的任务已完成百分之九十。”
“那湖黎还有生命危险吗?”
“经检测,目标对象生命危险已经解除。”
“如果我不出手,以湖家的地位会一直查不出真相吗?”
帘沉句句紧逼,每问一句,得到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最后他看着空气,视线落不到任何地方道:“所以,为什么我还要多此一举去做那些不符合原主人设的事情呢?”
他的话好像是简单的陈述,可又有一种冷漠理智得几近可怕意味。
帘沉从头到尾都只是把这一切当成一场任务,还是一场不被放在心上的任务。
除了湖黎以外,什么都不被他看进眼里。
但就是湖黎,也似乎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金盆洗手系统想起之前车子出事的时候,帘沉也是这样冷静理智的将湖黎从车子里带出来。
关心则乱,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系统陡然惊觉,帘沉根本不爱湖黎。
或者说,他的爱仅仅是建立在那套精美的数据之上。
科学家会为一道完美公式而狂热,帘沉也会因为湖黎狂热。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为湖黎付出一切。
湖黎是特殊却又不是特殊的。
而帘沉的爱是冷的。
他的整个人,连同情感,都寡淡无比。
※※※※※※※※※※※※※※※※※※※※
攻是真·情感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