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多年来枕在床边的盒子,盒子里是她小时候抱婳儿,用来包婳儿的肚兜,这么多年来,她每每在无人的时候偷看盒子里的肚兜,就是因为隐瞒了婳儿的身份,如今婳儿竟然把这个肚兜送还给她,让她激动得眼泪浸在眼角。
赵氏轻轻拿起这块绣着昙花的肚兜,看到盒子里是一盒帐册单子,还有房锲地锲,她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这些全是她的字迹,便知道这是什么,当即朝南宫婳摇头道:“婳儿,这个娘不能要,这是娘当初给你的,之前你要还给我,我都退回给你了,你怎么又给我。”
这正是之前赵氏给南宫婳的嫁妆,南宫婳却眼眸含笑的看着她,亲切的看向后边正呵呵傻笑的御哥儿和鸿哥儿,将手中的两只红珊瑚玉镯摘了下来,往鸿哥儿御哥儿手上一人戴了一只,赵氏连忙拉着孩子的小手给南宫婳道谢。
“娘,我不需要这些嫁妆,你留给两个弟弟吧。如今父亲又被削爵,你们日子一定没以前好过,你当初把嫁妆大部分给我,如今也是该我回报你的时候了。明日宫里人会将嫁妆一一搬去南宫府邸,你就替弟弟们收下,是我这个做长姐的一份心意。”南宫婳手里已经有许多嫁妆册子,有皇后皇帝送的,祁翊给的,还有赵氏给的,她用不了这么多,一直想将赵氏的嫁妆还给她,也让她们日子好过一些。
谁知赵氏却摇了摇头,忙道:“婳儿,你这样与娘生份,难道是不想认娘了,所以才与娘撇清干系?”
南宫婳一听,才发现赵氏误会自己的好意了,她以为她不理她,才还嫁妆,忙温言安抚着她,“娘,你永远是我的娘亲,我怎么会这样对你?以后我会苍祁,会多来看你们的,你和爹爹要保重好身子,照顾好弟弟。”
南宫婳这么一说,赵氏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软了下来,这时,南宫婳已经义正严辞的看向南宫昊天,“爹,我走后,你要好好对娘,她为你付出了不少,为了两个弟弟,你也要多关心她,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宠别的小妾。要闹到宠妾灭妻的程度,就是我不说,皇上也会有意见的,我还请你好好照顾下鸿儿和御儿,还有娘亲,把府里不该有的人都清出来,苏姨娘就是个例子。”
南宫婳说到这里,脸色已经有些冷淡,她这是向南宫昊天施压,让他别总宠那些小妾冷落赵氏,而且还搬出了楚宸烨,这下子,听得南宫昊天满头的冷汗,他忙擦了擦汗,朝南宫婳点了点头,“婳儿说得是,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娘,不会再宠其他女人了,你在燕国也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都要给我们写信,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这下子,南宫昊天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只得对南宫婳的话听之任之,同时他心里也是十分的愧疚,他之前那样利用南宫婳,把她当成踏上阶梯的踏脚石,但婳儿竟不计前嫌的替他们向皇后和楚宸烨说好话,他心里是愧疚的,同时在听了南宫婳的话后,也是忌惮和害怕的,不敢触犯楚宸烨的逆鳞。
赵氏则握紧南宫婳的小手,一直安静的看着她,她一刻都不想离开婳儿,可如今,为了婳儿的幸福,她只好真心的祝福她。
“燕皇陛下,多谢你待我们婳儿这么好,我们南宫一家祝你们夫妻相亲相爱,白头到老,一生幸福。”赵氏又看向祁翊,朝他真诚的道。
祁翊一双美眸如双瞳翦水一般邪佞冷酷的看向赵氏,朝她淡淡点了个头算是答复,随即目光已经又放到南宫婳身上,对赵氏与对皇后,态度全然不同。
能够得到祁翊的答复,已经让赵氏十分的安心,她知道自己是平民百姓,没资格和燕国皇帝说什么,而且祁翊因为婳儿的事才对她们如此的冷淡,她便将目光看向南宫婳,一直痴痴的看着她。
赵氏和南宫昊天在宫里和南宫婳聊了很久后,原本想赶时间出宫,不过皇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通了,许是被赵氏对南宫婳的真情打动,特意准许赵氏七日后为南宫婳送行。
祁翊为了早些迎南宫婳回宫,便将时间定在了七日后,那时候南宫婳的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能够在温软的马车里前行,而他,已经率先命人回燕国传旨,他将亲自领自己的妻子回燕国,在燕国重新与南宫婳行大婚之礼,册封她为大燕皇后。
如此的殊荣一传出去,宫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十分的羡慕南宫婳,南宫婳这几天都和祁翊腻在一起,有空时就和皇后、赵氏、赵影华、贵姐儿聊聊天,唯有一个人总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背着手,任微风吹拂着他的褐色衣袍和乌黑的黑发。
男人淡淡的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大好河山,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月莳的笑魇,他仍记得她们的新婚之夜,他为她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很美,水灵灵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她,好像仙子一般清新脱俗,刹那的令人惊艳,风华绝代,却渐渐的,月莳的身影似乎慢慢模糊,他的记忆似乎回到那个月夜,他乘车在回苍祁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满眼坚强的瘦小女生。
她当时的眼神里透着阵阵恐惧和惊骇,在这之后却又迅速镇定下来,一双美眸里满是冷清的狠绝,倔强的小嘴总是勾起,对他不卑不亢,不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气质若兰,才华馥比仙,是他见过最有性格的女子。
他很欣赏她,但是,却抓不住她,他楚宸烨要整个天下都是易事,却得不到她的心,或许放她离开,才会让她记得他,否则,她会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