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些愉悦:“又没有流血。”
“你牙还痛吗?”她轻声地问。二眼还瞄着窗外:“你不痛,我就去外面帮忙了,他们都很好,让我做点事,教我认草药。”她挺喜欢这样的。可惜,她看上的,是个很酷很性格的上官雩,他是不可能主动会教她的啦。
“你很忙?”他俊目一眯:“我有叫你在我的地方乱走吗?”不喜欢她在乎他以外的人。
轻歌垂下头,还敷着他的脸,轻声地说:“也不是很忙,那个,只是陈大夫说请我去吃醉香楼的点心,张大夫说,买了莲子冰,我都很喜欢吃。”
一种酸味冒上他的心头,他冷哼地说:“这些吃多了,你非拉肚子不可。”
“真的啊?”轻歌睁大了眼睛:“可是为什么我以前吃这些也不会拉肚子。”
“我是大夫。”还敢质疑他的话。
“哦,你是大夫,你好了不起哦。”有些讽刺他。
又怕他又生气起来,轻歌一笑:“好啦,我不去就行了,张开嘴。”
又拈了冰块进去,压在那红肿之处:“好多了。你不要吃醋嘛,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他想说,谁叫醋了。
可是,轻歌的另一只手,将他的嘴巴撑开,挤挤眼睛说:“不许咬我哦。”
她比较喜他,有些轻飘飘的,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说喜欢他呢?
都说他孤癖得很,不近人性,又自大,又自傲,肖想上官药铺的女人,可多了。可没有几个,能和他相处得了一天的。
是他从来不想给予机会,还是,都不是想要的。
为什么偏偏这个女人,他会听话呢?
为她的轻柔与笑吗?还是那种关心与在乎。
她在打着瞌睡,一会儿低下,一会儿抬上,对上他的打量的眼睛,她慵懒地一笑:“好倦哦。”
如水洗的眸子,那般的美丽动人,粉嫩的肌肤,带着些红霞,透着香气,让他想起,吃过的的桃子。又香又甜。
“雩啊,你晚上想吃什么?”她伸伸懒腰,那可爱的样子,让他想要拥抱。
“好,你不说话,就由得我作主了哦。”轻轻一笑:“你这样子,真可爱,我还以为,你看我,看呆了呢。”
看她看呆了,是吗?好像是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一旦喜欢上,会不会是一种毁灭、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要是她走了呢?他又再尝一次痛心痛肺的苦吗?
他才想要热烈地面对生活,重新再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能是她,她会离开的。
“不用了。”他坐起身,有些冷漠地说着。他不要,有人再伤他一次。
轻歌就看着他出去,扬起声音问:“你去哪里啊?”
他也不说话,就直直地出去。
轻歌歪着脑袋想,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他明明刚才还很好相处的。
伸出手,看着上面的牙印,她傻笑,这算是进一步的交往吧。
可是,他去哪里啊?现在天都要黑了。
轻歌坐在哪里想了一下,就大概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她不是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现代的科技如此的发达,哪里不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他一定去找花娘了,不然,不会晚上去。
可恨地顿顿足,轻歌抱着脑袋蹲下去。
明明看得出他眼里的不排斥嘛,怎么一转眼,他又变色了。
可恨啊,可恨的上官雩啊。
香浓的胭脂水粉味,吵杂的琴声。
可是,越来越痛的牙,他就真要到了这样的地步。
要逃避那个李轻歌,她算企么啊?他有必要到花船来让这些味道,这些声音,这些女人荼毒吗?
丢下银子,在一阵阵地叫声中,他不待船靠岸,就跳下水,自人游回去。
湿淋淋地上了岸,他觉得自己好是莫名其妙。
现在回去,好像还太早了些。
他觉得自己好大的愤怒,一生气,牙齿还痛得很。
都是那该死的女人,他看着满天的繁星,气乎乎地走着。
不远,就在上官药铺的对面,在那柳暗之处。
像那是什么怪物一样,没进去,就等再,再晚一些,衣服再干一些,再进去。
轻轻地低叹,支着脑袋问自己,为什么?
差不多了,他大步地朝上官药铺进去,打开了那门。
进了后院,才发现那女人居然趴在石桌上。
“喂。”他扬起声音。
轻歌抬起头,擦擦眼睛:“你回来了啊,饭还热着呢?”
她又趴下去,继续睡,其实是心很酸。
这是什么,他去嫖妓,然后,她还煮饭等他回来,呜,她怎么堕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了。
他不语,大步地走向那里面,灯点了起来。有些晕黄,有些暖意。
然后土官雩捧着饭在那门口大口吃着。
轻歌轻轻地的笑了,有些满足,喜欢看他吃她煮的东西,虽然她没有心情做大餐,可他吃得很香。他一定没有在花船上多呆,因为那些地方肯定有酒菜的。
他还吃得下饭,那就是,他跑哪去了。
为了逃避她吗?笨蛋上官雩。
轻轻地扭动着手指,细细地抚触冰凉的的石桌,真是舒服。
看他,总是让自己好满足,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好暖的饭菜,居然有人给他留,上官雩吃完,提了水去来,去冲洗着身子,再洗衣服。
看到那挂在那里七零八落的黑衣服,觉得好笑。
她似乎什么都会,可是,晒个衣服的,也能晒成这样,这黑衣还是偷东西的吧,还留着,也不知是不是还想做贼。
他丢在地上,再晒上他的。明天吧,再给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去买些衣服。
女儿家,就该是有女儿家的样子。她穿那素净的衣服就漂亮,要是,再穿上精致的女装,只怕更美上三分。
一身清爽地出了院子,看到她还伏在哪里睡。
上官雩皱起眉:“李轻歌,回你房里去睡。”已经叫伙计给清理出一房间给她了,还趴在这里睡。
轻歌转过头,朝他一笑:“我一会再进去嘛。”
是向他撒娇吗?他收住视线,往房里走,却又回头说:“早点进去。”
“雩啊。我肚子好痛。”她软软地叫着。
上官雩怔了怔,关门,不理会。
呜,真的不理她,她没有惹火他啊。
他吹熄了灯,就坐在窗前,看着她还趴在那里,有时呜呜地叫二声。
像是猫一要产,那般可怜,那般让人放心不下。
她,似乎是很怕痛,又不知她是哪里痛了,脚吗?难道她又碰了水。真不听话,他站了起来,拉开门出去。
他的气息一近,轻歌眨着眼睛看他:“好痛。”
上官雩也不说话,蹲在地上,将她的裙子撩上一些,去看她的伤口。
轻歌却是摇摇头:“雩啊,不是那里痛,是肚子痛。”
“我早叫你别乱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活该。”别想他会安慰她,他不懂,也不会这样做。
“呜。“她猫一样的痛叫:“好痛。”
“我去给你煎点药。”
“不是,雩啊,我是,那个,那个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上官雩的脸蓦然地红了,热了。
这,这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妇人来抓过药,他怕什么,燥什么?
“呜。”她抓着他的衣服,又是一阵痛,抬起脸看他:“好痛,好痛。”
上官雩摸摸她的额:“冰凉得可以,回去躺着,我去拿下针。”
“我怕。”她最怕打针了。
“那你继续痛,最好别吵到我,不然我明天赶你出去。”
他站起来要走,她却拉住了他的衣服。
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雩啊,痛不痛的,我怕打针嘛,你告诉我,痛不痛吗?”每次去打针的时候,医生都是说,不痛的。
可是,她还是痛得死去活来,现在,想听听他的话,能安慰她的心一点点。
小手都冒着冷汗了,上官雩吐出一口气,轻淡地说:“不痛。”
她嫣然一笑,然后又让痛给袭了上来,咬着牙:“呜,好,我回房去,好痛啊。”
他没回来,她又是怎么忍的。
一回来,倒是叫痛,叫个不痛,这是一个爱撒娇的女人,而自己还深陷其中。不忍心让她痛上一夜,要是等第二天大夫来,她估计痛得没有力气了。
他去取了针炎,在火上烫着:“闭上眼睛。”
轻歌闭上眼睛,却又偷偷地看。
上官雩一瞪她,她又马上闭得紧紧地,还咬着红润的下唇。
他有些软声:“不会痛的,放松一些。”
嗯,如醇厚的美酒一般,她放松下来,可一手,还是抓住了他的衣服,他有些好笑,摇摇头,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揉着穴道,再下一针。
“咦。不痛。”轻歌睁开了水亮的眸子看着那针:“真不可思议,插在手里面也不痛。”
“那肚子还痛吗?”这些什么,他是避开了她的痛处,总是爱叫痛的女孩。
“痛。”她可怜兮兮地说着。
他将热毛巾丢给她:“捂在小腹上。”
轻歌也不害羞,塞进肚子捂了起来。暖暖的气息,就在肚子散了开来。有些麻麻热热的,这里加了些药,很舒服了,一点也不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