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美女长长的“哦”了一声,纷纷奉上夸赞之词。
“难怪这么帅,原来是要升天做星星的哈哈哈……”
“大帅哥,你有多高?咱们看起来像最萌身高差啊。”
贺连城朝隐在最边上的侯明看了一眼,后者挑眉,朝他举了举手里的饮料,脸上还有笑。再扫向在座的其他男人,有几个都是李家盛华集团的高管,间或回答下在座美女询问的有关他的问题。
李弥君朝沙发上指了下,“坐吧,有正经事要谈。”
正经事?
贺连城看李弥君一眼,眸色不明,但仍是走到后者之前所坐的位置旁边坐下。
“是这样,“李弥君回来原来的位置坐下,”盛华集团有一些影视项目要上,这些都是新进挑选来的演员和……”
贺连城自顾自地拿起李弥君面前的杯子,笑问,“那你叫我来干嘛?”
李弥君看着男人,提醒道,“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贺连城撇他,不以为意,昂起头将杯中酒一干二净,“有什么关系?”
李弥君,“……”
“你不高兴?”
从进门开始,他既没有像其他正处于荷尔蒙躁动的男人一般,看到美女就表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或者像其他腼腆的男人那样会抓耳挠腮。虽然他没有拉长脸,但李弥君就是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贺连城垂眸,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扭头看着他笑,“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说着就又要伸手那酒瓶倒酒,却被明显把他手小很多的手按住。
李弥君松开他的手,再不着痕迹地将酒瓶和酒杯移开,“说完正事再喝。”
朝隔着两三个美女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道,“方经理,把你的企划跟阿城说说。”
“好的李总。”方经理从身旁的文件包内拿出一个文件夹,朝贺连城道,“是这样,盛华下属影视娱乐公司,计划分拆上市,为了保证在上市审查能顺利通过,我们会在这段时间做一些能大卖的影视剧,我听说您那儿有游戏很不错,就通过李总联系你,想和你谈谈你的构架,能不能在你游戏上线时,我们配套影视剧上来,一起宣传,一起赚钱。”
方经理久经商场,一看就是特别能擦眼观色的人,所以能够敏锐地觉察出空间内微妙的气氛。
虽然贺连城几乎没有正式去过盛华,但他早就听说新董事长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一个是现在坐在角落里的特助侯明,另一个便是这个贺连城了。
他看到贺连城明显不怎么高兴,至于不高兴的原因,他虽然不太清楚,但大概能猜出跟在场的几个女人有关。基于正常人的思维,他觉得这位,大概是觉得他们李总还小,刚投入工作就要被带坏。
方经理仿若解释般地道,“这些美女中,其实,只有两个是盛华签约演员,另外一个是盛华的编剧,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宣传。她们都想过来听听。”
“你怎么知道我在作游戏?”贺连城看向角落里的侯明,后者耸肩,表示与己无关。
方经理笑,“您最近联系的那家测评公司,之前和我们合作过,提到你做的游戏可能会成为爆款。我们做影视这行的,别的优点没有,捕捉这类资讯的能力还是有的。”
“是吗?”贺连城似笑非笑地将视线转向旁边的李弥君,“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阿弥成为合作关系。”
他说话时,李弥君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合作的前提你的游戏能爆。”
贺连城嗤笑一声,黑亮的眼睛转向方经理,“可是试试。”指了下坐在李弥君一侧的那几个美女,“是和他们聊吗,那开始吧。”
于是,在他来前还把酒言欢的包间,瞬间转入工作状态,在场的各位都在聆听他的思路。
一个小时后,李弥君从包间里出来,没几分钟,那个方经理也跟着出来,几个大步便追上了他,“李总,我们真的要投这部游戏吗?”
“怎么?”
“我们以前并没有做过,此类的case,我怕……咱们正是审、查过会的关键期,利润是关键的,而且持续一两年都会特别重要。刚刚贺先生说的那个游戏构思,拍成影视剧,投资小了根本做不出效果,但如果投入太多,在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风险有点儿大,何况他的游戏还没正式上线,未来火不火还尚不可知。”
这席话所描述的和之前在包间所说的他主动找李弥君,帮着约贺连城出来谈合作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宋经理看李弥君没什么表示,又补充道,“而且,广、电对天马行空之类的影视剧审查严格,电视台很多不肯冒险在黄金时段播出。”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是投入大、风险大、产出小的投资,不合算。
李弥君停下脚步,“我们的工作将听到的好点子转化为可行性的剧本,然后送审通过,而不是拘泥于‘严格’和‘风险’而只做没有风险的小case。”
他语调清晰,前后间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但就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还有,”李弥君抬脚往前走,听起来像是突然想起来的,“你那个美女编剧,之前写的什么剧?”
他说的正是包间内,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贺连城,都万分热情的穿着清亮的女编剧,嗲声嗲气的,看不出丁点儿读过书的样子。
宋经理一下愣住,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谓美女编剧显得有才,但重点在“美女”二字,找她来无非是想博取这位血气方刚的老板的开心,但如今看老板的样子,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撤了她,换真正有才华的人来,不认可这个游戏的不要。”
不认可的不要?也就是说这项目非上不可了?
方经理瞬间冒出冷汗,“我知道了李总。”
“嗯。”
……
包间内,贺连城从李弥君离开就又开始自己倒酒,根本不搭理旁边的美女。
侯明端着水杯,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他又一次性喝得底朝天,皱眉道,“你几辈子没见过酒?”
“阿弥怎么知道我在游戏?”
“方经理不是说从测评公司知道的吗,”侯明解开勒住脖子的衬衣领扣,“少爷是从宋经理那儿听来的。”
“是吗?”
以他和阿弥的关系,盛华的项目,只需要跟他说一声就行了,用得着摆这么大的阵仗?而且,那个方经理说是听测评公司推荐,但明显不知道游戏的内容。
有的时候,戏做的太多,会过。
“什么是不是的……”侯明咕隆了一口水,“我说你的游戏到底做什么阶段了,从听你说做开始,这都没一个月怎么就到测评阶段了?”
“我手快。”
其实不是,是他以搜索算法的研究成果为基石,与一家大的平台公司达成了协议,对方答应按照他的架构来接手下面的开发和宣传,但以后的版权及收益归他,他只需要出想法就够。这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是一石三鸟的最佳策略。
只是这样的做的话,就失去了抢占搜索市场的先机,也与当初阿弥的期望背道而驰。
不过,那个算法其实不是最佳的,还有改进的空间,而他知道怎么改。一旦他有了资金,那就能很快投入到搜索市场,但前提是这个市场份额不要被占据的太快。
“诶,行了,别喝了,”侯明一把按住贺连城要去拿酒瓶的手,低声道,“我看少爷真是到年纪了,今天真是跟这几个美女玩儿的开,你没来前,我看那几个女的都快扑倒少爷了。”
贺连城垂着眼的眸光沉了沉,“那祝贺他长大了。”
“听起来像是父亲应该说的话……”
贺连城打断他,“我去下卫生间。”
说罢,没等侯明出声便起身出了门,一路目不斜视地往卫生间走。
在拐角处,不知是去干了什么的李弥君闻到酒气首先后退了两步,“阿城?你又喝了多少?”
他在包间时,除了进门时,阿城喝了几杯酒,后来再没喝过,可这会儿闻着酒气,像是在他出来这段时间又喝了不少。
贺连城捕捉到了他后退的动作,眼睛眯了下,朝前一步,勾着嘴角道,“你好像很嫌弃我?”
嫌弃?
这从何说起?
贺连城再朝前一步,便将与比他矮了12厘米的应该成为男孩儿的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了最短,“我用过的勺子你要换,你用过的酒杯不许我用。”
他的嘴角是弯着的,带着笑意,但那因为喝酒便变得灼热的气息,莫名激起了人的心跳。
李弥君也分不清他这是把自己灌醉了,还是因为正在在意被嫌弃,凝眉道,“我只是注意个人卫生。”
“哦?”贺连城将尾音拖长,带着些末性感的味道,眯着眼镜盯着眼前的人,“听说你也喜欢包间里那些恨不得不穿衣服在你眼前晃的女人?”
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了?
但李弥君还是顺着他的话笑道,“男人不都喜欢那样的,你不喜欢?”
“你不是注意个人卫生,那些女人不知被多少男人抱过亲过,你不嫌弃?”
哦,原来这看似不搭噶的话题是前后连贯的。
贺连城突然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李弥君的,“还是说你的嫌弃只针对我?我这样你岂不是要更嫌弃?”
李弥君喉咙处的“你要怎么样”的话还没出声,就见高大的男人伸长了舌头,接着他脸上就有了带着酒气的湿软的触感。
他用舌头舔了他的脸。
李弥君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僵住,手条件性的挥向他的脸,却还没触及到高大的身体整个压在了他的身上。
几秒内,李弥君的脸色几经变换,抬手就要推开压在肩头的身躯,可在高大的男人毫无支撑地摔向后方时,还是一把抓住了他。
拿出手机就给侯明打了个电话,“阿城喝醉了,过来帮下忙。”
挂了电话两分钟后,侯明就赶了过来,入眼的就是瘦赶一样的少爷,扶着高大的阿城靠墙站着,“少爷,我来。”
说话间从李弥君手里接过贺连城,将后者的长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手扶着他,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大喘气的抱怨,“刚几辈子没见过酒一样的死灌……这么大的个子,真累人。”
好不容易将人挪到停车位置,再将其搬到后座,“少爷,你做副驾驶吧,免得被他吐到身上。”
李弥君看了一眼后座上耷拉着脑袋不省人事的男人,抿唇,一秒后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等侯明发动车,开口问道,“阿城以前醉酒也这样?”
“没见他这样过啊。”侯明打了个左转向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唉,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压力大,少爷,你都不知道他从告诉我要做游戏到现在还没半个月,已经开始测评了,可想而知得多累。”
李弥君语调平缓,“他没跟我说过要做游戏。”
“大概是不想少爷你担心,你知道他这个人,有的时候闷死人,不知道他这种人找不找得到女朋友,因为性格太讨厌了。”
“毕业时不是有很多女同学找他拍照?”
“表象而已,只是喜欢他的皮囊,再加上点儿他的才华,还是能吸引到注意力的,但真正要不要做女朋友这件事,还是三思而后行。他只能找那种以他为重,能让他俯身称臣的女人,否则没戏。”
李弥君笑而不语。
“少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我?”李弥君目视前方,勾着嘴角,随意般地道,“平常男人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哈哈哈,原来少爷也随大流。”说着,侯明的脸上演变出来些感慨,“唉,要是阿城是个女的,我一定支持他倒追少爷你,少爷你的性格太好了。”
说着把自己说笑了,“不过,他还是不要那么高了,抱起来费劲。”
耷拉着脑袋的男人,眼睫毛仿佛动了动,又好似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