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是不是疯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对面的男人一把拉住,按在座位上,女人恼羞成怒,“放开,你要疯自己去疯,别拖我下水。”
“嘘……”mark吴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又不是要抓你,你激动什么?安静下来听我说,对你没害处。”
殷蒂瞪着他,定了十秒,深呼吸一次后才勉强安抚下自己的情绪,“你不要以为殷梓浩才22岁,就能任你摆布。他十岁的时候被绑架,绑他的那些人都死了,回来三四个月,整个君越集团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闭了闭眼,继续道,“如果你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就应该暂时认栽,老老实实找个好律师,争取轻判,而不是再去惹他。他不是个能被人摆布的人。”
在她背后默默听着的许茉薇,默默为殷蒂这番话点了个赞,如果一般人都能拿住殷梓浩,她许茉薇也不是待在这申城寄人篱下了。这么想着,手上却在发短信,收件人是尹怀桑,内容是:你男朋友的堂姐的男票要绑架你,好威胁你男朋友。
mark吴毫不把殷蒂警告放在眼里,反而张狂的冷笑道,“那我今天就放肆一回。”
“你不要命了。”此刻,殷蒂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只觉得也许真如其他人说的那样,mark吴实在不值得她为之付出甚至迷茫。
“反正从君越拿的那么一笔钱,我就是把牢底坐穿也出不来,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是自由的搏一把。”
殷蒂的脸色渐渐变得冷淡,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抓她……”
她这儿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背后的桌子传来“啊”的一声,转头去看,原本坐在桌边的女人拿包遮住了脸。
原来是正给许茉薇上咖啡的服务员认出殷蒂了,心智都在观察殷蒂上了,根本没注意到许茉薇面前的被子已经斟满了,一个劲儿的加水,而许茉薇本身也因为全身心偷听邻桌的对话,而没发现自己的咖啡杯满当当了,直到热腾腾的咖啡溢出杯子流到她的超短牛仔短裤上。
本能的她叫了一声,但马上反应过来,在殷蒂看过来的那刻拿起包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对于殷蒂和mark吴来说只是个小插曲,并不影响到他们的对话。
“已经叫人到学校堵人了。”mark吴这是在回答殷蒂之前的问题。
殷蒂眯眼,思量到底要不要多嘴被这事透露给殷梓浩或者尹怀桑,左右权衡了几秒,还是决定对这两人沉默,毕竟无论是殷梓浩还是尹怀桑,都是她深恶痛绝的人。
她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不求渔翁之利,只想全身而退。
女人起身起身就要离开座位往门口走去,“那你去安排吧,我还有个戏要去试,就不陪你了。”
可是,还是被男人拉住,不过比起之前按她坐下,这次的力道要小了很多。
mark吴握着她的手腕,抬眼看她,脸上的笑不知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你现在还有戏可以拍?”
申请外交豁免被媒体爆出来后,他成过街老鼠,而她作为他的“情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说的好听点儿是没人敢找她合作,说的难点儿,那就是毫无商业正价值。
殷蒂这会儿好似恢复了以前的强力交际能力,笑道,“自然是没有,但是人总是要朝前看,我家里人都不在这儿,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你倒是乐观,已经把退路想的好好的。”mark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专门针对她的讥讽,“所以,不准备淌我的浑水了?”
殷蒂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从男人的手里抽出胳膊,淡淡一笑,“如果你理智一点,大概一切都会变得好些。”
说毕,便朝门口走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经过背后的桌子时,她的眼睛朝坐着的女人看去。
这时,许茉薇虽还是拿着包挡在自己的脸上,但挡不住居高临下的视线。
殷蒂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脸,却只是眯了眯眼,默不作声的出了门。
自殷蒂从mark吴的手里抽出胳膊,他就没把视线放在过她的身上,而是低头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直到手机响了,是条短信,上写:刚刚坐在我背后的女人跟殷梓浩很熟。
男人抬头看向邻座的女人,她背对着他,并不能看见面部,正当他准备起身去看她时,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mark吴直接把许茉薇起身离开视为准备殷梓浩通风报信的举动,在她起身那刻,他也跟了上去。
不过,事实上,许茉薇是因为偷听过程中喝多了咖啡想去卫生间而已。
这家咖啡店挨着电影院,因为电影院就有大的卫生间,所以咖啡店内就将两个卫生间设计到了一间房里面,男女各一个,进卫生间首先得打开那个房间的门,私密性比较好。
许茉薇打开那门,就看见两个由洗手台隔开的洗手间,左边是女,右边是男,都开着门,没人用。透过中间洗手台上的镜子,能够清晰地看到走过来的人。
出于对自身形象的维护,许茉薇习惯性地准备对着镜子照一下自己,却撇到身后的眼神黝黑的男人。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返身往房间外面跑,却还未来得及抬腿,自己就被男人一手捂着嘴、一手钳制着两只胳膊往男卫生间拖。
“唔……”许茉薇挥舞着手里的包,去击打眼神凶狠的男人,可是好似半点用处都没有,反而刺激的那男人使了更大的劲来制服她。
当男人本来钳制着她双手的那只手扬起来砍向她的脖子时,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两个念头,一个是“好奇害死猫,早知道就不多事了,乖乖回去讨好尹启正不就好了”,二个是“他妈的,那两个保镖正是没用”。
mark吴对准了女人的后颈就是一下,女人当即昏厥过去。
将女人推在地上,就拿过女人的包,拿出手机,然后丢进了马桶里,手机当即被水浸没。
……
申交大。
尹怀桑刚上完课,准备去实习的公司里面做做新的游戏测评。
另外,吞钦说魏璇很喜欢上次他弄去的半真半假的滕敖的签名,今天准备犒劳犒劳下她,所以他今天也会跟着去她的公司,然后顺便去吃一顿。
她今天是开那辆被殷梓浩装了定位的黄色甲壳虫来的,拿着书刚走进车,就听见疾步跑来的脚步声,因为当前时间点并不是大部分人的休息时间,停车场的人非常少,所以那脚步显得特别明显。她以为是吞钦,就没回头,边给上课时被关机的手机开机准备给殷梓浩打个电话,边拉开驾驶座的门。
可是,来人却是从后面用纱布捂住她的口鼻。
从小的经历已经练就了尹怀桑足够警觉和临危不惧的个性,如今来了申城,虽然环境安全了很多,警惕也少了很多,但是临危冷静还是能做到的。
她屏住呼吸,一手调出了手机上的录像功能,另一手去扣捂在自己口鼻上的纱布,脚上使力去踢身后的人。
一挣扎,必然是要呼吸的。这样,不可避免的呼入了纱布里面刺鼻的气味儿。在失去意识前,她将手机丢在了散落在地上的书本上。
一身红色篮球运动装的吞钦刚出校门,往停车场方向看的第一眼,就看到尹怀桑被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拖向了一辆灰白色的面包车。那辆面包车就停在尹怀桑黄色甲壳虫的旁边。
他瞬间变了脸色,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那面包车的方向急跑。
电话那边接通后,吞钦直接道,“子孑哥,有人抓桑桑……一辆面包车,车牌是申a9f6674。”
眼见着那人把尹怀桑拖上面包车,吞钦一下急了,对着面包车后面的正打开车门的男人大声喊道,“拦住那辆面包车,他们是在绑架……”
那男人反射弧刚来得及看过去,那面包车已经穿行出去,速度极快。
等吞钦跑过来,那车已经窜到马路上消失了。
吞钦一甩刚刚被叫拦住面包车的那辆车的车门,发狠道,“叫你拦住,你发什么愣?”
那男人被甩的一愣,没来得及辩解,吞钦已经越过他跑到那辆甲壳虫旁,一把捡起还在录像的手机和车钥匙,及书本,拉开车门就上了车,下一秒踩着油门就朝面包车消失的方向驶去。
他的手机始终与殷梓浩的通着话,神情沮丧,“子孑哥,怎么办,我跟丢了。”
殷梓浩的声音听起来悠自深沉,“我让人通知警察做拦截了,你先挂了电话,来我家。”
如果是绑架,那对方必然有所图,所以他要把自己的手机留出来等对方打来。
吞钦嗯了一声,听话的把手机挂了,打了转向,朝殷家开去。
……
君越总部地下停车场。
殷梓浩将手机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最显然的位置,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青筋,眸色冷酷的同时带着忧色,脚下刚要踩下油门时,手机像了起来。
电话并没有标注。
殷梓浩伸手拿过电话接起,“喂,殷梓浩。”
“殷总,不好了,徐小姐被人打晕在卫生间内。”是跟着许茉薇的保镖打来的电话。
殷梓浩闭了下眼睛,淡声问,“怎么回事?”
“徐小姐跟着殷蒂小姐进了一家咖啡店,不知道说了什么,等殷蒂小姐走了,徐小姐还没出来,过了半个多小时,有保洁发现她昏倒在男卫生间,手机被丢进马桶里面。”
殷梓浩这时声音里都带着冷酷,“殷蒂?”
“是的殷总,我们看见殷蒂小姐了的。”
“你们先送徐小姐到医院检查,守着她,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带回殷家。”
“好的殷总。”
殷梓浩捏着方向盘的手现出更多的青筋,挂了保镖的电话后马上又拨出一个电话,“汪生,马上把殷蒂给我找到,马上带回我家。”
吩咐完就挂了电话,再次将手机放在之前显眼的位置。
直到他开车回家,挡风玻璃前的手机才又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却是路面监控中心的电话。
“喂。”殷梓浩边接电话边从车上下来,正好见到汪生和三个保镖带着殷蒂往他家走。
“喂,殷总,你要找的那个面包车在一个小巷子里面找到了,但是车上没有人。应该是专门开到这种没有监控的换车走了。”
殷梓浩呼出一口压制心脏的气息,淡声问,“能不能通过比对之前面包车上开车的人找到换的车?”
电话那边静了10秒左右才道,“这个操作比较困难,但我们尽量。”
“谢谢。”
“哐当……”伸手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吞钦开着尹怀桑的那辆黄色甲壳虫进了院子,刚听闻,他就跳下了车,“子孑哥,桑桑的手机上录下了绑架她的人的脸。”
原来尹怀桑虽然是被捂住口鼻时,力量处于劣势,但是因为她的挣扎扯掉了对方的口罩,手机录进了对方的五官。
吞钦将录像定格录着清晰五官的位置,递给殷梓浩看,后者捏着手机,刚走进有汪生、殷蒂和几名保镖的大厅,他就把手机转交给汪生,“把这个人的脸传给监控中心和警察系统的人,尽快找出这是谁,在哪儿?”
汪生接了手机便出了门。
殷蒂站在那副巨型的山水画(在《前因后果》中描述过)前,本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不过,在大厅里响起殷梓浩的声音时,便转了身,迎上殷梓浩的冷酷目光,心里不禁染上了凉意,还未开口问为什么抓她来这儿,男人凌厉的嗓音就响起了,“桑桑被人抓了,如果堂姐知道是谁做的,现在告诉联系他放了桑桑,还来得及。”
殷蒂冷笑,“你的人被人抓了来找我是不是太搞笑了?!”
“一个人最蠢不过认不清形势,如果你想一蠢到底,我奉陪。”殷梓浩周身气息阴冷,每个字都咬地极重,仿佛要把每个字钉入她的脑海,“不光是你,你的哥哥、爸爸,全部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