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丞:“……”
他们站在赌场办公室的玻璃墙前,往下看就能看见楼下各色人围坐着各个赌桌一掷千金,多数西装革履的赌客稍稍赌几把就拿着赢的钱走了,而那些看起来很娴熟每个玩法的看起来懒散的人红着眼睛也想一战到底,还有衣着袒露的女人穿行在人群中。
尹启正创赌场的第一条禁令就是禁止赌场荷官(发牌员)等工作人员帮助**拉客,违者重罚,但黄赌毒总联系在一起,尹启正禁止得了内部工作人员,禁止不了**以赌博名义拉客。
赌场所在的地方在中缅边境,什么人都有,毒红眼的男人自然找卖皮肉的女人。
这是自然生态。
依旧一身板正黑色西装的殷梓浩将视线从被一个穿着暴露但却漂亮的女人勾着胳膊走出赌场的黑眼圈浓厚的男人身上,移向短袖短裤、踩着夹板的酆丞身上,语气平平淡淡的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酆丞身子靠向玻璃墙,“我也打算带走我爸和桑桑,尹莉的话,看她自己意愿。”
殷梓浩眼睛眯了下,“带去哪儿?”
酆丞勾着嘴角,“离开这儿,去哪儿都行。走前,我会先收拾了绑架我的共谋。”
“共谋?”最开始来尹家,尹怀桑说过是尹莉的父亲导致尹子孑被绑架的,但他不是后来悔过在尹启正面前自裁了吗?
“哼,”酆丞眼里泛出嗜杀的光,“尹莉的老爹也是被骗的当了冤大头,罪魁藏的太深,在桑桑生日那天才露出尾巴。”
尹怀桑生日那天,他从尹启正卧室出来下楼接的电话,就是跟他说那人的。
“你打算怎么弄?”
“自然是弄死他。”
“先把桑桑和你爸送走再说。”殷梓浩眉骨处跳了下,“虽然赌场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但他们在这儿,你动手不安全。他们走了,你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酆丞抬眼看他,脸上的笑藏着诡秘,“在你我来这儿的时候已经走了,还有你的东西也在回申城殷家的路上。”
殷梓浩喉咙梗了梗,听他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殷梓浩目光转向下方的赌场,“只是觉得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东西弄走了,我居然不知道,很迷糊。”
酆丞嗤笑,自嘲道,“不要忘记我10岁的时候不出面就能狐假虎威指挥小混混做生意了。可能这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
第二天。
赌场有了一个新的谈资。
原本要接手这赌场的在当地道上地位仅次于尹启正的新大佬,居然跟新姘头**做死了。
警察到场调查的结果是这人行事前吸了过量的毒品,极度兴奋死的。
离奇的是,当地黑帮想接赌场的摊子,又怕犯了尹家忌讳,就去尹家别墅探探虚实,看到的却是一片汪洋火海。
恰巧那天是当地法定节日,佣人被人新认回来的酆丞少爷放假回家,都完好无损。
在尹家做的时间长的佣人感恩尹家,就到废墟里面想要找到主人的遗骸好下葬,却因为火太大,空气太干燥,雄壮豪华的尹家别墅被烧的一根毛都不剩。
加上警察查不到尹家出境记录,就只能判定尹家全家被烧死。
一时间,前任赌场拥有人和新任当家都死了,而赌场自然又成了当地各色人物争夺的大鱼。
当然这些跟尹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
一个月后。
君越证券全集团上下瞩目新旧ceo交接仪式。
素白chanel经典高雅职业套装的殷樱,黑色的熨贴的板正的黑色西装的殷梓浩,坐在五米长、两米宽的红木会议桌前,面对几十家媒体,在各自面前的职务交接责任书,以及殷家各类资产处置权限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第一份被文件夹包裹的权益书放在面前时,殷梓浩提笔在签名处顿了顿,殷樱看向他,脸上是身为6岁孩子母亲的母性之光,压低声音笑道,“不要签错了。”
殷梓浩垂下眼睛,写下遒劲的三个字——殷梓浩。
之后的四十多份文件他再也没有停顿,全程也没有主动说什么,总是旁人问什么,他就以最简单又最精准的方式回答。
毕骁麟站在会议室外面,第一时间搂上签了半个小时字才出来的殷樱的腰。毕竟是6岁孩子的爹了,曾经一脸邪气的痞气收起了不少,聚光灯下显得成熟而有魅力,捏捏老婆的腰,“累不累?”
“不累,就签个字。”话是这么说,身子却靠在男人的怀里。
毕骁麟好似根本没注意到晃眼的闪光灯对着他们二人闪烁,把记者“毕总是来接太太”“是毕总要求殷樱辞掉君越证券主席职务的,还是她被董事会赶下来的”“您太太跟殷梓浩做过dna比对没,失踪这么多年的殷梓浩怎么确定是真的”等等跟废话没什么区别的问题当成了耳旁风,薄唇在她脸上碰了下,成熟的声音满是柔意,“嗯,以后你就跟着我玩儿了。”
“那不行,不管殷家的生意,我还是有工作的,要不然等人老珠黄,你一脚蹬了我怎么办?”说话时,她的眼角上挑,有说不出的媚态,美极了。
“要不然你该做盖房子的?我那众恒给你怎么样?”
殷樱眉头一挑,“你干什么去?”
“吃软饭啊,”毕骁麟一点不觉得自己脸皮厚,“居然你怎么喜欢累,养我好了……”
殷樱正要调侃他,从里面出来的弟弟出声了,低沉的声音显得沉稳,“姐,你怀孕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殷樱的确又怀孕了,所以他姐夫毕骁麟才极力促成刚回来一个月的他独掌大权。
殷樱伸手拍拍板正的弟弟,“不用了。你姐夫来接我了。”
殷梓浩撇了姐夫毕骁麟一眼,点头道,“嗯,那你当心。我先去忙了。”
殷樱望着在闪光灯目送下的弟弟的背影,长叹一声,“梓浩回来一个月,我都没见他笑过。要是早点回来,说不定会活泼点儿。”转头看向身后的毕骁麟,“怎么我觉得梓浩简直是贺连城的翻版。”
毕骁麟把女人搂在怀里,走向电梯,“你觉得贺连城会对别人女人说‘我送你’这样的话?”
不会!
贺连城那样的人!
……
殷梓浩走回办公室。
那办公室原本是殷樱的,今天过后就是他的了。
现在有十几个高管在门口等着他,里面不少人的工龄比他岁数都大。
男董秘梁秘书见他走近,马上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各部门主管按照惯例需要在您上任后听您的工作安排。”
殷梓浩朝一干高管看过去,点了下头,便对梁秘书道,“安排会议室,通知他们下午两点开会。让人事把他们的档案半个小时后送给我。”
梁秘书没想到新总裁这样安排,顿了一秒后道,“好的。”
唔唔……
调成震动的手机声音。
殷梓浩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个申城的陌生号码,“喂。”
“我是酆丞。这是我的新号码。”酆丞的声调没任何的起伏,“桑桑明天开学,你知道学校,过去一趟,看看她的学校有没有小流氓。”
说完,没等殷梓浩出声就挂了。
殷梓浩握着手机,在原地定了半分钟,直到被通知下午开会的高管经过他身边跟他招呼声,他才嗯了一声抬步走向办公室,越是往前走,嘴角上勾的弧度越大,最后完全的展现出来是笑。
第二天。
殷梓浩十点左右安排了公司的事情,就开车到了申交大。
申交大是申城乃至全国排名靠前的学校,有不少专业学课都是一级棒,出了不少的人文、财经、科学甚至政界名人,也是申城当地有钱但是又没出国的人首选高校。
尹怀桑做交换生的学校正是这儿。
当天正是新生开学的日子,有不少送子女过来上学的家长,但是,这学校原则性校规极其严格,比如怎么说也不让外来车辆进学门。
一些家长只好把车停在校外停车场,然后徒步提着孩子的行李进学校。
君越证券有不少日常业务与申交大的教授学者有来往,还有支助了这学校一些计算机网络项目,只要殷梓浩稍微给秘书或直接拨一个学校的电话就能进去。
但是,此刻他还是把车停在了外边的停车场,黑白条纹的衬衫搭配黑色西裤把本就挺拔的身姿衬托的更加笔挺,那张拥有薄唇、高挺鼻梁和沉静双眸的脸更增加了他整个人的赏心悦目的效果。
他的年纪,让他在一干要么腰肥富态的中年男人及未经世事的男孩面前更加吸引人。
于是,当他下车随手关上黑色路虎车门后,一干打扮青春的小女孩几乎不由自主地投去带着红心心的炙烈目光。
有的明显不是新生,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我去,这男的是我们学校的?哪个专业的?”
“哇,今年的校草是谁弄的候选名单,简直遗漏了我校最大的一个明珠。就这长相,就这身姿,还有高高在上的形态,秒杀,那个田翰简直能被甩到申城外去好不好。”
“快快跟上,拍张正脸照,发学校论坛。重选校草。”
殷梓浩单手插进裤兜,根本接收到旁人的目光,抬脚径直走进校门,全然没把对着他360度拍照的女生们。
不同波的女生们居然不约而同发了殷梓浩进校门、望校门口学校牌匾、信步校园笑道的照片到论坛。
一时间跟帖无数,派对似得大赞申交大诞生新校草,而第二页的第一个跟帖显得与众不同:他当不了校草。句号后面跟了一个戴墨镜坏笑的表情。
这话一秒激起“民愤”,群起而攻之。
[43楼又是工科男、计算机码农羡慕嫉妒恨注册的小马甲吧。]
[懒得朝你翻白眼。]
[有本事亮出自己的长相。不敢亮,就自己玩儿手指去。]
……
轮完这层,又有人在新的一页发问这是哪个专业的,姓甚名谁。
黑发已经过肩的尹怀桑坐在一辆黄色甲壳虫的驾驶坐上,车停在学校对面的马路停车位让。她眼睛盯着手机上不断更新跟帖的论坛,一手摸着下巴,黑而闪亮的眸转了转,两秒后,双手在手机键盘上飞快的发出几个字:“我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做什么的。”
一语惊人,跟帖炸了,要求她爆料。
尹怀桑伸手摸摸套在耳朵上的狐狸尖耳朵,拿手机的手按了锁屏键,把手机丢在一边,手伸到副驾驶上打开一个纸袋子,取出一个贴有水钻的卡子将耳朵前的头发盘起,只留耳后的头发垂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