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夫人大惊,立马想弯腰收拾,不料外头的程二少爷匆忙地走了进来,方才在外头便瞧见了这一幕。
见着地上那几张纸条,急眼了,趁着阿修不注意,直接跑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声音里全是训斥,完全不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妻子。仿佛对方就是个奴婢似的。
程二夫人眼里闪过慌乱,手双不知所措地紧紧抓着帕子,声音细微:“我,我不小心的。”
“笨手笨脚!”
程二少爷骂了一句后又准备将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却不料宋七已然开了口。
“拿过来。”
若是没看错的话,方才在那一堆纸张里,看到了落款处有小蝶二字。
程二少爷脸色煞白,这里面有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昨天回来时本打算将那些张纸条给烧了的,可一时间又没有翻找到。
哪想着会在这本书里?
而且还正好让知府大人给瞧见了?
这若是让知府大人看见了,岂不是坐实了是自己杀了小蝶?
他紧张,此时脑门一圈汗,心里只想着这东西绝对不能让他看见,故而轻轻地将纸揉成一团,对着嘴里放去。
可眼下还未送到嘴边,手腕便被人紧紧一箍。
纸团掉落,直接到了宋七的掌心。
程二少爷还想再抓,却不料整个人被阿修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宋七皱眉:“若再不将人看好,回去领板子。”
阿修嘴唇微抿,点头答了个是。
先前那一瞬间也是自己失了神,才导致程二跑进了屋,这次不会了。
宋七将手上的纸团展开,前期都是他写给小蝶的情诗酸话,看得人直恶心,到了中间时,两人似乎发生了变化,那小蝶另攀附上了高枝,从这字字句句中程二多了恨意,说她若不再回心转意,就要她好看之类的狠话。
直到昨天前天的纸条,言语又来了大转变,说要见她,还特意约在了同源客栈。
先是甜蜜,再是恨,最后这几张的确有些像是要蓄意报复。
“程二少爷,你还有何抵赖的?阿修,赶紧将人带回衙门。”
程二少爷这回傻眼了,两腿之间流出一股温润的液体,紧接着整个屋子都多了丝丝奇特的味道。
“大人,大人,人真不是我杀的…”
话还未说完,程二便被阿修捂着嘴给拖走了。
屋内,只剩下那脸色惨白如纸的程二夫人,如今见着自家丈夫的背影,怯怯地问:“我家丈夫杀人了?”
她似乎还不知道。
宋七点头。
“小蝶姑娘死了。”
那程二夫人泪流满面,嘴唇更是张张合合:“不,不会的,大人,你们肯定是弄错了,他为了那小蝶和家里人都反了目,怎么可能会杀人。”
江颜见她那柔弱的样子,也不由得出了声:“事实就是如此,夫人也别伤心了。”
说完这话,也没再讲其他,和宋七出了程家。
阿修自然不会让程二坐上自家主子的马车,别说是染了污秽物了,就是没有,他也不配。
所以早就徒步将人拖去衙门。
宋七坐到马车前头,才准备拉缰绳时,江颜淡淡开了口:“我总觉得,程二不像是凶手。”
“他的确去见过那小蝶,可人却不是他杀的。”
要不是她和宋七在这里,小蝶只怕会被判成自杀,门是拴着的,屋子里还没有任何痕迹,如此也能就表明凶手至少有个稍微强大些的头脑,以及心理素质。
可程二,根本不像是那种人。
虽然也可能是故意混淆视听,但江颜觉得这种可能很少。
毕竟,最后这货还尿裤子了,这种生理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夫人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其实我还有另外一种怀疑,只是如今还未得到证实。”
宋七笑了笑。
聪明者,如他夫人也。
果然,江颜就知道宋七不可能连这都看不出,那眼下将程二抓回去,应该也只是想削弱那真正凶手的警惕感吧。
两人的想法一致,此时也不再多说,直接回了衙门。
因着宋七驾驶的缓慢,他和江颜来之前,程二就已经被带了回来。
如今跪在大堂之上,目光里全是恐慌。
见着宋七和江颜进来,更像是一条狗似的求饶:“大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我的确是想杀了那娘们儿,可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啊…”
他瞪着眼睛,眸子里全是惊恐,不过这次的情绪,并不是假装。
宋七早就料到了,不过眼下也没有直说出来。
眸子依旧深沉如寒冰。
“将你昨天去时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如若不然,本官可以立马将你斩了。”
程二自然是信的,听到宋七愿意给自己一个解释,也不多墨迹。
“我的确喜欢小蝶,她跟了别人我也是想报复,昨天的确动了下狠手的念头…
可是去的时候见她睡在床上,一时间兴起,又摸了几把…”
说道这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着宋七除了皱眉并没有打断,又接着往下说。
“可哪知道那会儿她竟然没有气息,我当时慌极了,想跑又觉得人是我杀的,所以就故意将她手上用匕首划开,然后从窗户那里攀爬了出去…”
虽然他说的很多,但宋七却静静地听着,等程二将事情的经过讲完后,再开口:“那时是多少时辰了?”
程二回忆。
“申时左右。不过,那去的时候小蝶的身体还有些些温度,所以,我还以为她是喝醉了…”
“也具体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时死的,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昨天,他吓得一碗上没有睡觉。
如今只要一回忆起自己摸了上了死人,整个身子都是凉的。
“你约小蝶出来之事,可有他人知道?再说了,她不是离开你了么,为何还会赴约?”
事情没有这么巧的,如此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知道今日程二的目的,所以提前将人约了出来,目地就是想要栽赃嫁祸。
说到这里,程二有些尴尬,过了会儿又喃喃开口。
“我,我诳她说会休了我的妻子,保证娶她为正妻,所以,她应该是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