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暖璃
拓拔玉笺招了辆马车,便回了公主殿。
马车上,拓拔玉笺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只能揶揄道:“宛侍君,你这身子骨不行啊,该好好练练了。”
马车外有别人,该作的戏,还是要做足。
秦清枫神色依旧淡漠:“不若公主教我些拳脚也行。”
拓拔玉笺挑挑眉:“好啊,等你把病养好了,我教你几招,又能强身健体,又能对付一些宵小之徒。”
秦清枫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秦清枫之前的武艺,注重于内力,一招一式,都要靠内力而动,所以,没了内力,秦清枫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若是能学一些拳脚,也是极好的,只是,仅仅防身罢了,不可能有什么造诣。
可对秦清枫来说,也是好的,自己的身体里,还残留着魔影殿印记……
…………
时间过去的很快,拓拔玉笺以东清商人的名义,在南越各个地方投放了一些东珠,东珠在南越,是极为珍贵的,一瞬间,追逐者无数…………
拓拔玉笺是南越公主,手上的财富无穷无尽,又何况区区几十颗东珠呢?
不撒下渔铒,鱼儿,又怎么会上钩呢?
既然是拓拔玉笺投下的东珠,必然是有限制的,这批珠,是悄悄投放的,要有权有势的人才会知道。
东珠只归南越王室所有,可是免不了有许多胆大的,想拥有这些东珠。自然,拥有南越国国宝红益果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也就不需要一个一个的去查了。
贪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永无止境……是为贪得无厌……
按照秦清枫的说法,这些达官贵族,都会有一个私库,而在他们眼中,红益果和东珠是同样的,是王室之物,都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必然放在一处………
红益果他们怎么得到的,秦清枫也大致了解,要么就是平阳候送的,收买人心,要么,就是他们在平阳候死后,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反正,这些人,不上交国家宝物,便都有罪。
只要等待时机,拓拔玉笺以丢失东珠的名义,追查到底,红益果,不也就到手了么?
…………
过完年,拓拔玉笺轰轰烈烈的带兵搜查了那几家大人的私库,果然,东珠,红益果,一个没少……
拓拔钊宏一高兴,直接赏赐了拓拔玉笺。拓拔玉笺倒是越看秦清枫越喜欢了,秦清枫的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聪明的点子,竟然想到雇佣些扒手去寻那些私库,也是绝了………
而且,拓拔玉笺发现,秦清枫还保留着原来她失去记忆那段时间的习惯。
之前的她,总是天不亮就醒了,极为准时,可如今,往后延迟了一个时辰……
之前的她,不碰点心,可现在,杂七杂八的小点心,都会吃了一点。
拓拔玉笺确定,那段时间秦清枫作为宛清,亲口说过,她心悦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拓拔玉笺看着院中秦清枫打的拳法,越发的有力了,有些欣喜的走了过去,抚上秦清枫的拳,说道:“出拳时,一定要快,因为你的力道,一招,是打不倒敌人的,你只能防身,再肆机寻找敌人的弱点,明白么,像这样!”
拓拔玉笺直接演示了一边,出拳极快,力道强劲,虽然没有用内力,可是极其的强势的。
秦清枫看得认真,在脑海中默默记着……
拓拔玉笺回眸一笑,一个闪身,便到了秦清枫身后,极为亲密的揽上秦清枫的腰肢,调笑着:“宛侍君,今夜夜太漫长,你一人卧榻,恐不能眠,宫宴陪本宫同去可好?”
秦清枫别过头,也不反抗,神色淡淡:“我不过区区一个侍君,这是公主家宴,如何能同去。”
拓拔玉笺双手从后往前,交叠在秦清枫的小腹前,调笑道:“我这公主殿,如今就剩你一个侍君,如何不能去?难道你忍心看着别人成双成对,而我孤苦无依?”
秦清枫压下心头的温怒,皱起眉头:“你那些侍君,是你自己送走的,而且,你大可以出去找一个与你般配的,我看那祁于节不错,忠君爱国,对你也是真心实意。”
拓拔玉笺不依不饶,下巴抵在秦清枫的肩头,略略妩媚的声音:“什么祁于节,我才不稀罕呢,宛清侍君,母后特地让我带着你去呢……你可不能违抗哦……”
秦清枫抓住拓拔玉笺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手,直接甩开,离拓拔玉笺远了些,然后冷声说道:“你又在框我。”
拓拔玉笺挑眉,也不尴尬,欣赏着自己的指尖的豆蔻,缓缓说道:“上次诗会,确实只是南越城中的娱乐罢了,我虽然框你去,但是你也一举夺首了,多给我长脸啊………”
秦清枫憋了拓拔玉笺一眼,然后直接离去。
拓拔玉笺在后面大喊:“秦清枫!衣服给你送去了,你一定要去啊!不然就是忤逆母后,是要坐大牢的!”
…………
南越王室的服饰,比较花哨,颜色越鲜艳,地位越高,多以金银为主,又用许许多多的亮片装饰,真是光彩夺目。
拓拔玉笺摸着下巴,看着秦清枫一脸淡漠的上了马车,笑得一脸邪魅,随后,也上了马车。
台阶上站着金珠银珠,看着马车缓缓离去
银珠不解,对金珠问到:“明明这次就是普通的宫宴,公主干吗要带着宛侍君去呢?”
金珠一脸惋惜说道:“咱们宛清大人,又被公主诓骗了呗!”
银珠点点头:“咱们公主,真坏!”
金珠赶紧打断银珠:“说什么呢!这叫情趣!”
………
这半年来,拓拔玉笺学会了,什么叫厚脸皮。因为,秦清枫实在是太过于冷漠了。
刚开始拓拔玉笺还敬而远之,可后来,就喜欢调戏起秦清枫了,因为秦清枫不让自己碰她,还拒绝自己进水烟阁,可拓拔玉笺是谁,南越的公主!谁说都不管用!自己就是要碰她,就是要调戏她,她都和自己有肌肤之亲了,还想赖掉,没门!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强烈的抗拒着:“拓拔玉笺,马车很大。”
拓拔玉笺换了换姿势,趴在秦清枫胸口上,嗯嗯哼了两句:“是挺大的,很舒服。”
秦清枫气得说不出话来
拓拔玉笺便向下滑去,更加得寸进尺的抱住秦清枫的腰,还呢喃说:“秦清枫,怎么越练武,你的腰就没有之前的软了?”
因为是入王宫的路上,人多眼杂,秦清枫不能动怒
秦清枫胸口起起伏伏,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可是,逃不了拓拔玉笺的碎碎念,秦清枫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捂住了拓拔玉笺的嘴,忍无可忍的说道:“安静些……”
“那你吻我……”拓拔玉笺掰开秦清枫的手,起了身,凑到秦清枫脸面前,充满了希翼………
秦清枫别过头,冷着脸,懒得看拓拔玉笺。
可是拓拔玉笺却趁机在秦清枫脸上偷香了一个,火红的唇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着实的惹眼………
秦清枫错愕,看着拓拔玉笺,气得有些颤抖,直接不理拓拔玉笺。
拓拔玉笺觉得好玩,在这马车里,秦清枫忌惮四周躲在暗处的人………
敢怒不敢言呗!
拓拔玉笺眼神有些微迷离,自秦清枫记起一切后,便疏远着自己,有多久,都没感受那薄唇的美好了……
这马车里,秦清枫逃不掉……
于是,拓拔玉笺大着胆子,强行掰过秦清枫的脸,向着那薄唇,吻了上去……
…………
入了王宫
秦清枫率先下了马车,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理拓拔玉笺,一身清冷的气质,任谁喊也不回头。
侍卫站在两旁,看着自家公主笑得一脸邪魅的追上去,直接蒙了!
竟然有人敢给公主甩脸子?
公主还不生气!!!
…………
将近一年了
红益果十二颗已经追回,剩下的另一件事,也办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最后整理成册就好了。
秦清枫汇报了一下进展,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将拓拔玉笺往门推去。
拓拔玉笺不满:“宛侍君!我是公主!我要留宿!”
秦清枫声音极淡:“您昨日去了哪里自己清楚,您今日该休息了。”
拓拔玉笺推着门框,急急出声:“昨日去玩,我不是带着你去了么,你生什么气?”
秦清枫抬眸,面色如水:“以查探的名义,带着自己的侍君逛小倌馆,也只有您这个公主了,让开,我要关门了。”
拓拔玉笺扒着门框不动,辩解道:“以前东清你也带我去过百花楼,现在我带你去小倌馆,我们扯平了!”
也不知道是谁闹着要去的。
秦清枫面色更沉了,戳掉了拓拔玉笺门框上的手,拓拔玉笺吃痛,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教秦清枫拳脚功夫了,秦清枫本就有天赋,虽然没有内力,可是勤于练武,身子骨强了不少………
秦清枫便趁机关门,
砰的一声,
拓拔玉笺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站在紧闭的门前。
丹凤忍不住偷笑,这一年都第几次了,谁家公主会被这般待遇?
丹凤被拓拔玉笺狠狠地瞪了一眼,便不敢笑了。
丹凤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主子这一年来,总是喜欢调戏宛侍君,可就是夜不留宿,主子又遣散了其他侍君,如今,倒是自己孤床共枕近一年了……
“想什么呢,丹凤,跟上!”远远的传来拓拔玉笺气急败坏的声音,丹凤回神,应声,赶紧跟了上去,其实,丹凤觉得,现在的主子,更生动了呢………
………
秦清枫在屋中捧着书卷在看,烛火跳动,拉长了秦清枫的身影,站立在窗前,神情有些认真,如今,在这南越已经一年半了,事情也办完了,是该回去了。
秦清枫思绪飞转,拓拔钊宏倒是找过自己一次,神情颇为复杂,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因着找回了红益果,而没说什么。
太后,倒是很是温柔,每每见到,就会想到母亲,母亲,也是这般的温柔。
离开这南越,倒是没什么牵挂了。
秦清枫转身,便脱了衣衫,入了床榻,可是,秦清枫却感觉到了不对劲,正想跳起,却被拓拔玉笺强行压下去………
秦清枫有些恼怒:“拓拔玉笺!放开我!”
拓拔玉笺仗着自己有内力,直接就压制了秦清枫,调笑的看着秦清枫这般羞愤的样子,只觉得好玩。
拓拔玉笺今夜可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而是早就躲在了床帐中,明日秦清枫就要离开了,王兄也允许了,自己,也就只能留秦清枫这一夜了。
拓拔玉笺撑在秦清枫上方,咬牙切齿道:“秦清枫,你不是说,你的命由我处置么,你明日走了,就不再回来了,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秦清枫别过头,冷漠道:“随你。只是,我要离开。”
拓拔玉笺的心,抽痛起来,逐渐变得失落起来,甚至,难过起来,声音微微哽咽:“秦清枫,你恨我对吧。”
秦清枫沉默了好一阵,发现推不开拓拔玉笺,才放弃挣扎,拓拔玉笺的伤心,浮现在表面,那个不可一世的南越公主,似乎,伤心了,秦清枫的内心,微微一动………
秦清枫心中叹了口气,沉沉闭目,缓缓的说道:“我解毒那段时间,没了记忆,你不是玩的挺开心的么………”
这是一年来,秦清枫第一次提起那段时间,拓拔玉笺声音微低:“我不是故意要你缝荷包和日日做膳的,我也不知道那时的你会当真……”
秦清枫胸口有些起伏,声音微哑:“还有呢?”
拓拔玉笺将整个头埋在秦清枫身上,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不该强行让你失去记忆………”
拓拔玉笺第一次势弱,秦清枫嘴角抽搐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还有呢?”
拓拔玉笺耳尖微红,紧贴着秦清枫:“还有,也不该趁你失忆,占你便宜……”
趁你失忆,占你便宜……
秦清枫呼吸微沉………
拓拔玉笺的手极为的不安分,声音更小了:“不该……不该睡了你,又丢下你,和别人厮混………”
秦清枫是真的忍不住了,胸口起起伏伏,直接奋力推开身上的拓拔玉笺,恼怒的转向一边,枕在枕头上,咬牙切齿:“出去……”
拓拔玉笺在床榻上坐了起来,看着秦清枫,有些无措,试探着碰了碰秦清枫的肩背,小心翼翼的说道:“秦清枫,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秦清枫一个巴掌,拍掉了拓拔玉笺的手,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这叫小气?明明就是拓拔玉笺玩弄自己在先!极为过分!
“秦清枫!我道歉还不成么,这一年来,我也没和别人厮混了……”
“闭嘴!”秦清枫的声音怒意很盛……
青楼楚馆,怕是不知去了多少次了!还说没有厮混?
拓拔玉笺直接不敢动了,许久,见秦清枫没反应了,才悄悄的在秦清枫身后躺下了,躺平的一瞬间,拓拔玉笺松了一口气,侧身看着秦清枫的背影,勾起了邪魅的笑容……
秦清枫,我就是睡了你,又丢下你,可是事出有因,你气也好,怒也罢,反正,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大家你情我愿,我可是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说到底,是我亏了,你要对我负责到底,生生世世,你都逃不掉…………
夜很静,月亮升上了枝头,四处寂静无声………
拓拔玉笺睡觉不安分,动来动去的,秦清枫被吵的睡不着,直接转身想怒斥,却瞬间被拓拔玉笺缩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秦清枫的话语却瞬间卡壳了,怒了,可耳边却传来了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秦清枫推不开拓拔玉笺,僵持了许久,困意上涌,怒意逐渐平息,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秦清枫沉重的叹息,看着拓拔玉笺,目光闪烁,你为何要来招惹我,又为何,真的遣散了那些侍君,你对我,到底有几分情意……
秦清枫想的疲惫了,就也缓缓睡了过去。
而秦清枫的呼吸声响起时,怀中的拓拔玉笺却突然嘴角微弯………
秦清枫,你对我,终究是有情了,你…逃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