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暖璃
黑夜如鬼魅一般,秦清枫悄悄来到城墙,四下无人,静悄悄的,守城士兵酣睡,不时传出几声呼噜声。
秦清枫利落的抛出一个抓钩,落在城墙上,借力,运气,一下子飞上城墙,轻轻的落地,酣睡的士兵动了动,挥了挥手,秦清枫屏住呼吸,隐入墙角。
不过一会,鼾声再次响起,秦清枫快速的收起抓钩,展开双臂,像一片落叶,缓缓的飞下城墙,稳稳落地。
城外草丛边,寻到了早已准备的快马,马鞭一挥,骏马嘶鸣,撒开蹄子,飞速而去……
…………
不过一个时辰,秦清枫便来到了一个山林,山川连绵起伏,丛林茂密,是座荒无人烟的地方。
将马放了,秦清枫拨开遮盖的杂草,前面,黑乎乎的有个洞,像深渊,带来无尽的黑暗……
秦清枫一个闪身,入了洞内。
身体极速的坠落,秦清枫稳住身子,稳稳的落了地,抽出腰间的晓月剑,黑暗之中,万分警惕。摸着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痕迹,缓缓向前。
洞穴之内,极为潮湿,不时有水滴滴落的响声,在寂静黑暗的地方,极为的令人不适,
“滴答……滴答……”
一不小心,一滴水落到秦清枫的脸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铁锈气息,惊起一阵颤栗。
秦清枫抬手,擦去了脸上的痕迹,握紧了晓月剑,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不管来多少次,这座山,还是这么令人窒息……
魔影殿,谁也不知道,它会在这里。
几百年来,这里是最恐怖的地方,每年都会累积了成千上万的亡灵,尸首都葬在这座山上,每走几步,都会踢到露出来的人骨,鲜血侵入地层,遇到山中的水流,便成了这血水,所以,这里滴落的每一滴水,不知饱含了多少亡灵最后的气息……
秦清枫触碰到个小石块,轻轻一压,入眼就是一片灯火通明……
待刺眼的强光过去,秦清枫适应之后,握紧了晓月剑,缓缓走了出去。
石门随之关闭,秦清枫站在大殿上,看向黑压压的四周,高声道:“鬼杀使者,既然知道我来了,还不快快现身!”
周围一片寂静,黑压压的,只有自己站的大殿灯火通明,秦清枫能感觉到,四周那些隐匿的气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魔影殿的人,那一双双沉寂的眸光,紧紧盯着秦清枫,犹如一件观赏的物品。
秦清枫静静的等待着,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不知,少主今日来,又有何事?”
秦清枫转身,看到了眼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戴着凶神恶煞的面具,眼神空洞,让人看不清,甚至头晕。
秦清枫自从进去这里,浑身的气质,就越发的冷冽,甚至,还有些弑杀之意,身上那些黑色印迹,蔓延的更甚了,爬满了脖颈,甚至覆到下颚……
“呵,我既然已经在炼狱中活下来,你们既然认我为主,而鬼杀使者却只肯调魔影殿人五千与我,限制颇多,你觉得,我又因何而来?”
鬼杀使者声音凄厉:“呵呵呵……你不过只是破了五重而已,我魔影殿众人,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活着的,都是最强的杀手,你不过女子之身,又如何带领他们,又如何服众!”
魔影殿
炼狱一重枯骨成山
炼狱二重腥风血雨
炼狱三重剥皮抽筋
炼狱四重狂尸血海
炼狱五重生不如死
几盏灯被点亮,也照到了后面黑暗的地方。
黑压压的一片,围绕在四面八方,成千上万的黑衣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一双双肃杀的眸子看着秦清枫,像暗夜的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秦清枫丝毫不惧,冷冷一笑:“闯炼狱之人,三重尚且无人能过,女子又如何,据我所知,魔影殿第一任主君,就是女子,却无继承人,与我秦家结盟,相互扶持,并定以,秦家后人可以接任,我来,只是想拿回我秦家的权!”
鬼杀使者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魔影殿杀手,随后说道:“呵呵呵……既然如此,你想如何?”
秦清枫面不改色,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我秦清枫不是贪心之人,五千魔影殿杀手足以,只是,我要他们全部臣服于我,认我为主,生死相随!”
鬼杀使者笑出了声,鬼面獠牙的面具更加狰狞:“呵呵呵……呵呵呵……那,这就不归本使者管了,少主您都知道规矩,现在就看少主你的本事了!”
鬼杀使者大笑着,慢慢退却。
大殿正中央,又只剩秦清枫一人,周围站满了戴着面具的魔影殿杀手……气氛有些诡异……
乾坤尚可,一夜敛尽风华。
秦清枫眯了眯眼,泛起寒意,举起晓月剑,剑尖环顾四周,银光闪现:
“魔影殿的规矩,你们也知道,今夜,我只战十个人,赢了我的,从此可以脱离魔影殿掌控,输了的,便认我为主,我只留在这三日,三十个人,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毕竟,秦家一脉一断,魔影殿便脱离秦家了,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脱离这。”
秦清枫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表情,可是,他们的气息,已经乱了。
血雨腥风中,他们,又怎么会不想要解脱呢?
不多时,一个魔影殿杀手飞跃出来,持着利刃,落在秦清枫身前,狠戾非常,长年累月的训练,让他十分孔武有力,刀尖直逼秦清枫。
秦清枫的气势丝毫不减,眸光多了几分狠厉,冷意骤现,握紧晓月剑,面对来势汹汹的剑刃,心底的杀意寥然,身上黑色的花纹印记,更加鲜艳起来,隐隐泛红……
杀………
…………
皇宫内
“报!边关大急,半月前,西境与京城已然失去了消息!南越垄断了所有物资!”
一个士兵快速的冲了进来,跪倒在大殿之上!
又一个士兵冲了进来,堪堪的跪在地上:
“报!前线战事大急!大急!姜大将军困守西境城中,已然断粮!南越来势汹汹!”
东时端眸色大惊,殿上的一众朝臣开始骚乱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啊!”
“南越堵在城门外,城内守城大军已然只剩二十万了,粮草供应匮乏!又如何守城!”
“南越来势汹汹,战事持续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南越仍然还有五十万大军,这该如何是好!”
“西境城破,五十万南越军队北上,长驱直入,我东清朝,势必会覆灭啊!”
“不若归降!割让城池,年年岁贡,求得东清皇都安稳!”
“天要亡我东清啊!”
………
东时端紧紧皱着眉,猛然从龙座上站起来,怒吼:“够了!我东清,岂能对南越俯首陈臣!归降!你们真好意思说出口!南越与我朝反目,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此举,定是要攻破我东清!”
“皇上!可是眼下,毫无办法啊!战事一起,百姓困苦不堪,大肆征兵,又加上这两年东清天灾人祸不断,暴雨连绵,水患不断,襄平江,珠江,齐河等等一些河流,大坝决堤,下游百姓尸横遍野,却因处理不及时,瘟疫四起,更是无力回天!”
“皇上!此时!南越攻破西境,是早晚的事啊!求皇上三思啊!”
东时端沉重的喘息的,胸口上沉下浮:“呵,各级县令中饱私囊,一层一层,剥削赈济钱粮,导致这般瘟疫四起,你们,就是如此办事的么!”
“臣不敢!”
东时穆之前留下的这些臣子,真是些愚蠢的,陆子昂倒是有天纵之才,只是,他的为人,心狠手辣,一点也不把国家放在心中,如今,他已残废,又厌恶西境,又怎么会替百姓着想!
如今,也只有一个人了……
东时端头疼的闭了闭眼睛,挥了挥手:“朕,已经寻回了秦家罪臣之子,让她调兵前去西境支援,还有一线生机,将功补过,诸位,静候便是。”
“秦家?那个秦清枫,不是个纨绔么?又如何上得了战场!”
“皇上!切不可儿戏啊!”
东时端冷漠:“敢问诸位大臣,可愿前往西境对抗南越?”
大殿上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低着头。
西境将灭,这些朝臣,谁又敢抛弃锦衣玉食,去送死呢?
东时端冷哼一声,转身坐在龙椅上,向旁边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小太监端着托盘走到大臣面前。
东时端沉沉的说道:“这些,是秦清枫在西境的事迹,你们好好看看。”
大臣们依言,纷纷上前拿起,开始翻看…………
不一会,就露出震惊之色……
“秦清枫,十二岁回归西境,秦丰武亲自教导,又师从松山先生王缪!武艺出众,博古通今,通晓各国语言。”
“五年间,在军营之中,享有美誉!战功赫赫,前后征缴过山匪一十二次,护了多方村民,西境之中,虽未得封赐,但人人称颂!”
“………”
大臣们愣住了,面面相觑,这与秦清枫刚到京城时的行为完全不符啊!
皇上弄错了?
东时端在大殿上,默默的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众卿家,咱们的陆丞相,也是师从大名鼎鼎的松山先生,王缪,你们觉得,如何啊?”
提起陆子昂,大臣们眼神缩了缩,陆子昂,手段狠厉,却真的有治世之才,辅佐着东时端,不过一年多,就拿下了东时穆从前忠心耿耿的部下,建稳了根基……
而秦清枫与陆子昂同出师门!
松山先生是谁!大名鼎鼎的王缪啊!
………
东时端见一众大臣都哑口无言,这才缓缓出声:“既然诸位爱卿无异议,那,朕就宣旨了,曹公公!”
一旁的曹公公,原本就是先皇身边的老人,能力出众,东时端时至今日,仍然重用曹公公。
曹公公举着明晃晃的圣旨,公鸭嗓般的声音,抑扬顿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南越狂徒乱入,西境危已!
乱及江山社稷,人皆有责,
故,朕特赦罪臣之子,
秦清枫,将功补过,担任骠骑将军,
即可前往西境,抗击南越!护我山河!
钦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