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暖璃
夜晚的风微凉,一阵一阵的拂过秦清枫的发梢,有些许凌乱,秦清枫一身月牙金丝锦绣山河装,配着一把题着墨字的八燕折扇,面容清秀,叫人辩不出雌雄来!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这是个清秀的小公子,可是,这分明就是个女子啊!
秦清枫沿着江岸散心,身后跟着虎二文,抬起头,却看见了不远处有一艘气派的大船缓缓驶来,甲板上的有两个人影有些熟息,秦清枫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
大船靠岸,上面缓缓走下一个人,然后,船又继续开走,那人,竟然是陆子昂!秦清枫微微皱眉,师兄,为何会在那船上,而且,那船………
秦清枫提步,向陆子昂走去
“师兄怎么会在此?”
陆子昂有些诧异,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便看到了秦清枫,眸华有些微闪,带着些寒冷,却很快恢复如常:“原来是清枫啊!我不过在此闲玩罢了,师弟怎么不回去陪公主,反而在此呢?”
秦清枫没有错过陆子昂眼中的寒冷,可却不知这又是从何而来,而且,陆子昂并不想告诉自己,在船上与谁见面!
秦清枫拱拱手,温和的说道:“正准备回去呢!师兄,那事,你可有知道些许?”
陆子昂面色微暗,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沉沉的说道:“嗯,差不多了,该动手了。”
秦清枫了然,点了点头,三皇子羽翼已经丰满,夺权便快了!
秦清枫见陆子昂神色不对,也没有再多说,而是告辞,然后转身就走。
陆子昂幽幽的看着秦清枫离去的背影,眸光一寸一寸的变冷。
………
入府之后,秦清枫在走廊上,有些徘徊,左边是去鸢柔的院子,右边是去皓月阁,东时灵忆就在里面,几番踌躇之下,秦清枫还是叹了口气,走向右边的道路。自己,终究要与灵忆解释清楚,否则,自己良心难安!
进了皓月阁,还未入屋,就听到狠狠摔罐子的声音,极其的惨烈,声音不断,在寂静的夜空中,着实算是巨响!
秦清枫错愕在原地,心下细细思考,灵忆,又是为何生气?
正巧,看到急匆匆出来的柳儿,秦清枫急忙拉住柳儿,低声问到:“柳儿,公主怎么了?”
柳儿见是秦清枫,松了口气,急忙的说道:“驸马,公主今日让我去问您昨晚在做什么,那自然是在鸢娘子房中入洞房啊!奴婢也就如实回禀了!”
“什么!”秦清枫张目结舌!自己还未向灵忆解释,灵忆就知道了么?不过。秦清枫很快平复了一下,不会的,灵忆应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怕是有其他的原因。
秦清枫看着唯唯诺诺的柳儿,出声问到:“公主还做其她的事了么?”
柳儿不敢欺瞒秦清枫,如实回到:“驸马,公主召集了好几个皇宫里的嬷嬷,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反正,现在都已经回宫去了,驸马,这可怎么办啊!公主她很是暴怒啊!”
柳儿的声音有些哭腔,秦清枫眉头轻皱,虽然不知道东时灵忆为何而怒,可是,自己也只能去看看情况!
秦清枫越过柳儿,直接走了进去…
入眼,就是东时灵忆抱着架子上的名窑烧纸的价值连城的花瓶!那色泽,那光亮!真的是一绝,只见那花瓶被东时灵忆慢慢举高,然后向地上投掷!
秦清枫眸光微睁,楞在原地,来不及劝阻,灵忆,为何这般……
“哐镗”一声巨响,四分五裂,无数的碎瓷片就此飞出,再次惊起一声声脆响……
秦清枫头疼的看着满屋子的瓷器碎片,微微扶额,自己虽然不缺钱,也不爱财,可是,这些瓷瓶,可遇不可求啊!很多,都是孤品!又怕灵忆砸这些,飞出的碎片伤了她自己!
秦清枫看着东时灵忆再次举起了一个玉瓶,快步向前,急急出声:“灵忆!别……”
东时灵忆看到秦清枫过来,心头更气,之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猛的将手中之物向秦清枫砸去!
秦清枫有些惊诧,可是多年的武艺,还是让自己反应更加快速,看见那玉瓶如此快速的向自己飞来,来势汹汹,急急的一个下腰,那玉瓶沿着自己的面庞擦过,“砰”的一声巨响,砸在了门框之上,摔得粉碎!
秦清枫有些心悸,站稳之后,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看着那门框上的碎玉瓶,再看着那一脸怒意的东时灵忆,有些无措,只能柔声叫着:“灵,灵忆………”
东时灵忆不再摔瓶子,可是脸上怒意不减,冲着秦清枫怒吼到:“你为何不告诉我鸢柔知道你是女子!”
秦清枫哑然,自己,明明想回来说清楚的,可没想到,灵忆竟然知道了!
东时灵忆冲了过来,一把揪住秦清枫的衣领,扯向自己,逼迫秦清枫与自己对视。
秦清枫错愕,楞在原地,这是灵忆第一次,对自己这般粗暴,这般生气,那小脸上,全都是深深的怒意,眼神中,影影绰绰的藏着一丝悲伤!
“灵忆,她与我,很久之前便认识了!”
秦清枫想拉东时灵忆的手,好让她不这么激动,可是东时灵忆直接甩开秦清枫的手,直勾勾的看着秦清枫的眼睛:“你,有没有拉过她的手?”
秦清枫眸子微睁,有些僵硬,这,怎么说,可是看着东时灵忆极其严肃愤怒的脸,还是默默的点点头。
东时灵忆的气息有些不稳,可是还是死死抓着秦清枫的衣襟:“那,你有没有抱过她?”
秦清枫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继续点了点头,不能再瞒灵忆了,本来,自己就该让灵忆知晓!
东时灵忆的语气有些急促,又带着几分冷意:“那,你有没有,吻过她?”
空气,似乎很是沉默和冰冷,气氛有些凝固,散发着阵阵寒意。
秦清枫再次点了点头,气氛沉重得不能再沉重,只能听到时不时的抽冷气的声音。
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再次传入秦清枫的耳朵里,撞击着自己的灵魂!
“所以,你心里有她?昨晚,你也一直陪着她?还有了夫妻之实?”
秦清枫气息有些不稳,胸口上下起伏,像压了块巨石,有些不堪沉重,原来,灵忆知晓真相的这一天,自己也会这般难受!缓缓的闭上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秦清枫只觉得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突然收紧,又猛然松开,秦清枫睁开眼。
“你,真是好的很!”
“啪!”清脆的响声贯彻整个夜空!
秦清枫突然被东时灵忆甩了一个巴掌,力道有些大,秦清枫被迫侧向一边,左边脸颊上赫然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秦清枫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有几分苦笑,这是自己应得的,谁让自己,明明已经有了灵忆,却还和鸢柔纠缠不清。口腔中,涌上一丝血腥,嘴角缓缓溢出些血迹。
东时灵忆转过身,不再看秦清枫,肩头有些颤抖,怒吼着,声音有几分撕哑,几分绝望,几分悲痛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呐!”
秦清枫的心,像被捅了几个窟窿一般,哗哗哗的在流血,疼的不能自已,哀伤的闭了闭眼睛,凄凉的说道:“灵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我很恨这般伤害你的自己,我,无颜再见你。”
秦清枫心中充满了酸涩,像是有苦艾梗在喉咙,难以诉说,最后看了一眼东时灵忆,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皓月阁,背影充满孤寂和凄凉……
东时灵忆瞬间跌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水已然决堤,忍不住的颤抖,大滴大滴的泪水重重的砸落在地,绽放出无比悲凉的花朵………
记得来时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梢露。暗卜春心共花语,争寻双朵争先去。
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欲向谁分诉。泪湿海棠花枝处,东君空把奴分付。
相爱容易,可是相守,却如此艰难!
……………
寂静的夜,可梦月湾却热闹非凡,揽客之声不绝于耳,丝竹靡靡,觥筹交错,彩灯高照………
秦清枫独自一人,醉的跌跌撞撞的,从梦月湾那烟花之地走了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还举着酒壶,边走边喝,越走越寂静,大街上,空无一人,一口烈酒,一声叹息:
“记得来时春未暮,执手攀花,袖染花梢露。”
“可惜,可叹!多情因甚相辜负,轻拆轻离,欲向谁分诉!”
“唉,向谁诉!愁断肠!伤离别!几何归去!归去!”
秦清枫醉眼朦胧,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个款款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却看不清面容,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突然感觉到谁揽住了自己,温热和柔软从那人的臂弯处缓缓传来,那熟息的桂花香扑鼻而来,那么的让人心安,秦清枫勾起唇角,迷离着双眼,缓缓一笑,眼睛一闭,倒在了在那人的怀中。
…………
最是人间留不住,泪千行,更吹落,星如雨。
光线散落,透过敞开的窗,投射在床榻之上,清晨的阳光对于醉酒之人来说,总是格外的刺眼,秦清枫微微睁开眸子,抬起手来遮挡这让人不适的光线。
头晕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脑袋空空,感觉什么也没有。
“清婉醒了,那便喝碗醒酒汤吧!”
秦清枫脑袋一片混沌,只是莫名的听到熟悉的声音,让人安心,也没睁开眼睛,就着那人的手,坐起身,然后顺从的喝着凑到自己嘴边的东西,貌似是醒酒汤。
秦清枫头疼欲裂,喉咙像在撕扯一般难受,虽然这汤难喝,算不上甜,也算不上苦,有些腥,可好歹能润嗓子,还是皱着眉喝完了。
耳边传来了有人松了口气的声音,秦清枫再次顺着那人的手躺下,微微睁了睁眸子,却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那温热的手指在触碰着自己的脸庞,桂花香阵阵,很是舒服,好熟悉啊,不由的安心不少,再次失去了意识,进入了梦乡………
姜妍看着秦清枫如玉的面容,端着空空如也的碗,眸华有些闪烁,站起身来,看向旁边的暗卫,示意。
很快,姜妍来到了外屋,丢下了那空碗,沉沉的对跪着的暗卫说道:“你放了多少药在里面?”
暗卫蒙着面,声音有些生硬:“主子,药效很轻,而且有些温补,只会让人再昏睡一个时辰,还能解乏解酒。”
“嗯,那就好。看来,鸢柔是按计划行事了,对了,去打赏打赏琴姑姑,就说她消息递得很好,以后,她便接替鸢柔的位置了!”
“是。主子,老爷传来消息说,后日宫里夜宴,便会发动兵变,让您早做准备!”
“嗯,知道了,回禀父亲,我自然知道如何做!”
“是。”
…………
姜妍吩咐好一切,再次走进屋,温柔的看着秦清枫,坐在她身边,床榻上的人儿,面容清秀,高挺的鼻翼,薄唇之上,水光潋滟,不多时,便睫毛微颤,有些梦魇。
姜妍勾着唇角,伸出玉手抚平了她紧紧皱着的眉,转而向下,轻轻握住她被中的手,眸光充满着柔情,这么安静的人儿,很是美好,如此的温暖,这么多年,一直是自己心中的光啊,永远都是会在桂花树下接住自己的那个小小的人啊!
姜妍温柔的笑着,凑近秦清枫,喃喃低语:“清婉,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求你能安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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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忆第一次对秦清枫暴怒呢…………
姜妍的主场,只因为,鸢柔是姜妍的人!
要变天了,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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