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阳先替贺然然将吸管的塑料拆掉,再替她将吸管插进奶茶杯里,替给她,笑容暖暖,露出漂亮的小虎牙:“给,然然。”
贺然然接过去,甜甜笑道:“谢谢,辰阳。”
王辰阳端着自己的那杯喝。
贺然然突然想起昨天被打断的话。
“辰阳,为什么落落最近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可是我大哥却是容光焕发,你说,是不是我大哥对落落不好,欺负落落了呀?”
她现在谈恋爱了,早把那些霸道总裁的书扔到一边去,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王辰阳被呛得咳起来,贺然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等着他解答。
看着贺然然那眨巴眨巴的眼睛,王辰阳想要她想得有一些发痛。
他等了她二十年了。
“你说呀,辰阳,快说嘛~”
王辰阳看了看四周,头偏了过去,唇几乎是贴着贺然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贺然然的脸慢慢变红,嗔了他一声:“讨厌~”
她样子含羞带怯,王辰阳不由撇开了视线,自己的脸,也觉得有点发热。
两人端着奶茶,漫无目的的逛,都舍不得回家,谁也不想说再见。
但最终,王辰阳还是将贺然然送回了家。
*
z市的七月,还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清晨的风带着凉意。
夏落落将自己收拾好,换上了运动服,这一次,她学乖了,站在门边叫贺安白:“安白,起床了,不是说要去跑步吗?”
现在,夏落落对跑步没那么抵制了,因为她心里有了一个目标,锻炼好身体,将贺安白扑倒,而不是每次都被他扑。
贺安白失笑。他一笑,一室生辉。
夏落落对他的防备,他当然明白。
最近是过得不太节制。
可是美人在怀,能做柳下惠的是有种种限制,身边的娇人儿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为什么要忍耐呢?
贺安白掀开被子起床。
他向来睡觉只习惯穿一条内裤。
贺安白健美的身体映入夏落落的眼里。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某一处,贺安白眼神有点戏谑:“老婆,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夏落落脸一红,啐了一口:“没个正经,我出去等你。”
贺安白出来之后,换上了跟她是情侣款的白色运动衣。
夏落落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但今天是第一天晨跑。
之前是还在上学,现在是暑假生活刚开始。
天亮得很早,天空很蓝,风很凉爽。
早起的鸟儿叫声十分悦耳。
贺安白跑步的姿势健美,赏心悦目。
他身高腿长,又是长年健身,轻轻松松就跑出了好远。
夏落落很快就落在了后面,不由气喘吁吁。
她这个身体真的有点弱,什么时候,她才能像贺安白那样厉害,轻松跟着他的步伐呢?
一股倔劲油然而生。
贺安白已经跑回来了,是倒退跑的。
“慢点,我放慢速度,你跟上来就好。”
“不用,你还是按着你的速度来,我会追上你的。”
“确定不用我等你?”
“不用啦~”夏落落推了贺安白一下。
她不想事事贺安白迁就着她。
夏落落当然明白,在这一场关系中,贺安白一直在迁就着她,照顾着她。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男人在一段感情最初的时候,可以做到事事顺从,事事迁就,可是待爱情保鲜期过了之后呢?
夏落落想要的是可以比肩的爱情。
她希望将来某一天,她跟上他的步伐,两人沐浴着阳光跑步,相视而笑。
“安白,你跑前面,我追你。”
不然,一直让他迁就着,她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贺安白知道夏落落看起来柔顺,可是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按着自己的步子,很快跑到了前面,将夏落落远远甩在了后面。
夏落落喘着气,不一会儿,就出汗了。
风一吹,汗又很快干掉,倒不难受。
只是,她没跑惯,体力很快就跟不上了。
这里也不太熟悉,又没带手机,夏落落干脆慢慢走起来。
前面一处凉亭处,有长椅,夏落落坐下来靠着休息。
旁边就是一个人工湖,可能是常年有人喂鱼,所以鱼儿一看到人就自觉拥过来。
夏落落托腮看着鱼,等贺安白回来。
贺安白跑回来的时候,夏落落靠着长椅居然在打瞌睡了。
她的眼睛一会闭上,一会睁开。似乎努力想保持着清醒,可是没一会儿,她又闭上了眼睛。
贺安白轻轻坐了下来,伸出胳膊,搂住了她。
夏落落惊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是他,头就靠了过来。
她声音里也带了点睡意:“安白,你跑回来了?好慢啊,我等你好久了。”
贺安白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不由暗自反省,看样子最近他真的是太不节制了,让夏落落这么累。
可是,到了该吃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啊,克制力为零。
“走吧,我们回家。”
“我的腿软了,好酸。”
夏落落轻轻抱怨道。还有,好困啊。
明明以前她不是爱睡懒觉的,可是结婚之后,总是睡不够。
贺安白轻轻蹲下了身子,夏落落一愣。
“你做什么?”
“傻瓜,背你呀,快上来,落落~”
他的背看起来好宽厚,好有安全感。
夏落落抿了下唇,扑了上去。
贺安白将她背起来。
两个人走在绿荫道上,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跑步的人不在少数,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有一些人眼里染上了羡慕。
哎,年轻啊,真是好。这样的感情,好像真的是过了就没有了。
贺安白背着她,步伐沉稳。
夏落落脸眷恋的靠着他的背。
她说:“安白,你以后也会对我这样好吗?”
贺安白说:“嗯,会的。只要你的感情不变,我的感情也不变。”
“安白,若是哪一天,我们感情变了,你还会像对我这样对别的女孩吗?”
贺安白沉默了一会,说:“大抵不会了。我的激情,只对你一个人燃烧。”
夏落落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情话,可以说值得相信,也可以说不值得相信。
值得相信,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可是,当他说不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心的。
夏落落以前觉得自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爱一个人了,可是,她还是爱了。
以前她觉得爱情是最飘渺的东西,可是,现在,她觉得,遇到对的爱情,谈一场势均力敌的恋爱,也是很幸福的。所以,别怕受伤,勇敢去爱吧。
后来,只要有时间,夏落落就被贺安白拉着去锻炼去运动,她的体能慢慢有了改善,至于后来她有没有扑倒贺安白,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程梦曼今天去采购布料。
现在程梦曼的手艺在名流圈中流传开来。
不少闲着的贵太太也加入了程梦曼的队伍中。
程梦曼举办了一个俱乐部。
能加入这俱乐部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家庭。条件之一,就是必须爱好缝纫。
每个月,大家都要最少上交一副作品,否则就要被俱乐部除名。
一开始俱乐部只有三四个人,都是程梦曼交好的阔太太。
后来,慢慢的俱乐部壮大起来,有二十来人了。
夏落落的建议就是,不要超过二十五人。
二十五人也就差不多了,人太多事太杂,是非也多。
程梦曼现在学着很多事情亲力亲为,原料的采购可以交给专人。
但现在她喜欢上了跟人讨价还价,交流的机会,也别有一番乐趣在。
贺安白设计了一批样稿,程梦曼带着大家一起手工完工,然后,会拿去拍卖,所得义款,将捐赠到慈善机构。
贺安白的设计稿,谁不想得到。
偏偏做为y的他,不为名不为利。名他已有了,钱,他不缺。
他设计的样稿,只能程梦曼的俱乐部出品。
夏落落心里明白,贺安白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
最主要是,程梦曼有了事情做,人越来越自信和开朗了。
这批稿因为是y设计的,俱乐部的人特别期待,干劲十足。
将原料采购完毕,程梦曼准备离开。
司机在前面开车,程梦曼的视线看着窗外。
她现在看一切都很新鲜,连商铺的广告语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当程梦曼看到垃圾筒外面,一个年轻断腿女子在翻着垃圾筒时,她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停车,下去看看。”
“夏夫人,你还是别去吧,你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攻击性。”
可是,待程梦曼看清那人的面孔时,不由大恸,那个人是李诗怡。
李诗怡曾经想撞夏落落,结果反倒害了自己,这件事情,程梦曼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看到李诗怡下场这么惨,程梦曼不由双目含泪。
将李诗怡带到酒店里,找人替她清洗干净之后,程梦曼试探的想去拉她的手。
“诗怡,我,我是干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虽然腿断了,可是也可以装义肢啊……”
“夏夫人,这个小姐精神有问题了,我想她应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句夏夫人,让李诗怡猛然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夏?夏落落?”她好像还记得夏落落。
程梦曼惊喜:“诗怡,你还记得你落落姐姐?”
没想到话音刚落,本来还乖顺的李诗怡突然单脚站起来,朝程梦曼扑了过来,用力掐住程梦曼的脖子。
“夏落落!夏落落,你该死!你怎么还没去死!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为什么朝川哥哥没把你扔进湖里,没让你们家倾家荡产!”
李诗怡面目扭曲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掐死程梦曼。
程梦曼能听清李诗怡说的话,可是,她却喘不过气来了。
她痛苦的伸出手去拉李诗怡的手,脸色变得铁青。
工作人员刚离开去拿东西,一回来,就见程梦曼被李诗怡扑倒在地,被李诗怡狠狠的掐着,呼吸不顺,正痛苦的挣扎着。
她大吃一惊,立即呼喊救命。
众人费了很大的劲,才让李诗怡松开了手。
李诗怡狂叫着:“夏落落,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
两三个工作人员才能将李诗怡压住,她力气大得惊人,嘴里咒卖着夏落落去死。
程梦曼的脖子处被掐得淤青一条条,十分触目惊心。
程梦曼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她十分的后怕,她喘着气,惊恐的看着李诗怡。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若李诗怡手里有把刀,估计就毫不留情朝她狂刺了过去。
心底最后的那一丝柔情,此时也消失殆尽。
程梦曼有些颓然。
以前她还怪过夏落落,觉得自己的女儿变得冷酷无情。
可是李诗怡都疯了,心里却还牢牢记着要让夏落落死去。
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李诗怡在疯了的时候,潜意识里还保留着这样强烈的意识?
而事实上,除了将李诗怡赶出夏家,夏落落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夏夫人,这?”
程梦曼再睁眼,眼里染上了冷酷:“将她送到其他地方去,离z市越远越好。”
她如果再将李诗怡护起来,也许夏落落会真的寒心了。
这样一个疯子,由着她自生自灭吧。
程梦曼看着窗外的景色,脖子处她打了个石膏,就当自己扭到脖子了吧。
程梦曼突然发现,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对任何人都好。
这件事情,就让她藏在心底吧。
这天晚上,程梦曼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夏落落疯狂的爱上了乔朝川,非他不嫁,甚至以死相逼。
他们自然就退让了。
夏落落如愿嫁给了乔朝川,却在新婚当天就替乔朝川入狱。
而夏家的财业慢慢落入乔朝川的手里,只因为乔朝川设计了一场车祸,让夏家父子身亡,还把真相告诉了她,刺激得她疯掉了。
而夏落落一出狱,也是灭顶之灾。
程梦曼在梦里狂喊着,不要,不要……她的眼泪一直往外流。
夏远山惊醒了,摇着程梦曼:“梦曼,你醒醒,梦曼,只是一场恶梦~”
程梦曼醒过来,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她才明白,为什么夏落落只是因为一个梦,就将李诗怡赶出了夏家。
她亲自做了这样一个梦,才觉得可怕。她才觉得,如果是她自己,她也会这样做。因为那样的下场,她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