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行了个礼,“奴婢刚刚……”
“没事。”舞乐还未找到借口,便已然被德妃打断。她知道舞乐有难言之隐,自然也没有过多计较,“本宫只是找你聊聊天罢了。”
舞乐点头之际,德妃已经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来,坐。”
舞乐有些无所适从,却也跟着坐下。
“不知娘娘想跟奴婢说些什么……”
德妃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不安,当即柔声道,“你不用紧张,本宫也只是想和你说说而已。你入宫没多久,就替本宫分忧,这样的情分本宫记在心里。想来一些体己话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你,巧儿嘴笨,说话没有什么分寸,本宫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姐妹……好像说远了。不过这次的事情是你帮了本宫的大忙,其实楚公子当日将你安排进来,本宫也知道你不是单纯的想要当宫女。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告诉本宫,本宫也好给你想想法子,若能帮得上一些,也是一些。”
舞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榻,原来……
看来德妃是受到了恩宠,是以才会这样。舞乐心里了然,自然也少了几分顾忌。她与德妃其实算得上是一见如故,第一眼就让她感到印象不错的人,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娘娘见笑了,其实奴婢入宫,是为了广平侯一事。”
“广平侯?”德妃神色一凛,看着舞乐的神色怪异起来。
她虽然神色怪异,却也没有什么夸张的举动。舞乐微微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接口道,“广平侯将奴婢的兄长关了起来,奴婢是想着……借陛下之力,来营救兄长。”
德妃开始细细地打量着舞乐的神色,她的面容诚恳,显然并未说谎。
“可是陛下……”德妃的面容之上顿时弥漫了为难之色,“若要让陛下对付广平侯……”
此事事关重大,她自己也无法下决断。
德妃虽然不理朝政,但是对于朝堂之事也大概知道一些。她知道,若是真为齐皇好的话,广平侯的确是一个必须要对付的人,可是若要对付他,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如若无法确保万无一失,那么就会万劫不复。
这件事,她实在很难下决断。
舞乐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德妃的想法,反而安慰她道,“娘娘不必忧虑,这件事奴婢自己来也可以的。”
“自己来?你如何自己来?”德妃沉吟片刻,继而又道,“也罢,楚公子当年助本宫入宫,为的也是对付摄政王。像他那样的人,终有一日会被结果,早也好,晚也罢,本宫只是不希望将陛下搭进去。”
舞乐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
德妃的意思是……
她愿意助她?
舞乐心里没底。
“你放心吧,此事本宫替你安排。虽然本宫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可以扳倒他,不过本宫会尽力而为的。”
“多谢娘娘!”
得了德妃的首肯,舞乐心中自然雀跃无比。有她相助,总比自己有用。她在齐国人生地不熟的,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扭转乾坤当真比登天还难。
舞乐回去之后,德妃便开始着手处理此事。她早就想为齐皇分忧,而她也知道,对于齐皇来说最大的难题莫过于摄政王,这是他心中永远的刺。
巧儿回来之后,德妃便安排她去打听消息。
她与齐皇出了宫,贤妃一定坐不住,到时候她必然会联系朝中所有支持摄政王的官员商量对策。她在出宫之前就已经安排别人留心,如今正是收线的最好时机。
巧儿得令之后,即刻去办,没过多久,从宫里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
“娘娘,所有拜访贤妃娘娘的名单都在这了。”巧儿将书信双手奉上。
“放下吧。”德妃顿了顿,待巧儿几乎走出禅房之时,才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又将她喊了回来,“对了,你去替本宫找到楚公子。”
巧儿点头,“是。”
德妃要见楚邑并不方便,毕竟寺庙之中人多眼杂,而楚邑又是男子。夜深之后,她身边会有齐皇照料,故而两人便也只有白天可以见面。
德妃没有想到,楚邑竟然会将自己易容成普通僧人而来。
“娘娘。”
德妃诧异,不禁在楚邑的身上多打量了几眼。
“你来的正好,本宫有新的消息要告知于你。”德妃将书信递了过去,这份名单她已经全都看过,所有与贤妃有联系的官员她也几乎都记住了,“这个……”
楚邑接过,一打开便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娘娘有心了。”
“多亏你带进来的那位姑娘。”德妃无奈摇头,“若是有她在,打压贤妃指日可待。”
她没有这样的本事,因为她的一颗心全都在齐皇的身上。人总说,当一个女人爱了,她的脑袋就不再那么聪明了。而就算她以前,也从来不会耍这些手段。
楚邑微微挑眉,“光靠她还不行,你必须尽快让齐皇对你有所重视。否则若是他偏帮贤妃,你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德妃颔首,“这次出来,陛下生了很大的气,想来……”
“等你们回去之后,贤妃对于此事绝不会就此作罢。这几日,你必须要让齐皇对你心疼至极,否则回去之后前功尽弃。”
“本宫明白了。”
楚邑离开之后,齐皇就来了。他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楚邑,两人擦身而过。楚邑的身上有一种极其独特的味道,不像是一名僧人该有的。故而齐皇不禁多打量了他一眼,好在他的易容相当精湛,始终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楚邑行了个礼,继而便退了下去。
齐皇也并未多想,走进了禅房之中。
兴许是因为在寺院休养的关系,故而德妃的腿伤好得极其迅速,一开始只能瘫痪在床几乎无法动弹,如今却已经可以杵着拐杖走路了。
“陛下!”
楚邑刚走,齐皇就来,这其中的时间两人定然见过一面。许是因为如此,故而德妃有一些心虚,当即行礼,没想到就从床榻之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