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望着小家伙真的哭了，太阳穴一阵突突的乱跳，昭示着不祥的预感。
    果断把糯糯塞回慕小瑜怀里，开溜。
    慕小瑜和糯糯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
    下午，天空忽而阴云密布，像憋着一场暴雨，将下未下。
    诊所内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上上下下都知道老板今天心情很不好。
    “你家小公主离家出走了？”墨筱筱得知事情的原委，手里拿着文件夹，捧腹大笑：“她怎么能这么可爱？我都想赶紧去生一个糯米团子了。”
    “还可爱？我差点被她吓死了！”
    “她不是去找陆三少和小瑜了么？淡定。”
    “她几个哥哥都懂事乖巧，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鬼灵精，一天不玩点套路就心里不舒坦。”姜浅虽然这么说着，但心底却还是佩服她家小糯米团子的机智和勇敢。
    一把好牌，被她拿捏在手里，张张出其不意，她都快要败下阵来，同意让她上那个什么综艺节目了。
    “你就偷着乐吧，这丫头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祸水。”墨筱筱清了清嗓子，将手里的文件夹摊开递给姜浅：“喏，这是要裁员的消息放出去以后，主动递上来辞职的员工名单。”
    姜浅深呼吸一口气，翻开文件夹。
    厚厚的一叠资料……
    “这么多人？”姜浅吃了一惊。
    她诊所的员工，算上保洁阿姨，一共也不到五十个。
    而手里的名单，差不多有一半了。
    “我查过了，对面那个什么华悦中心，正在大肆招兵买马，在我们说裁员之前，就已经和我们诊所内的好几个骨干私下有过接触，承诺高价挖他们跳槽。”
    姜浅眸子一冷，随意翻了几张员工资料：“这么说来，我们裁员还给了华悦可乘之机了？”
    “按照华悦的架势，像要把我们诊所的人挖空。”墨筱筱顿了顿，红唇扬起戏谑的嘲弄：“就连我，今天早上也接到了华悦人事的电话。”
    也不瞧瞧她什么背景身份，这家诊所她是合伙人，会看得上华悦的条件？
    姜浅讽刺：“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这批人离职批准以后，可能会带走我们的顾客，同理，老顾客再来诊所，人手会有些不足。”顿了顿，墨筱筱又补充道：“最后还有一件事，华悦除了在大肆挖角，还打算玩美容室那一套，打算去找个明星来代言，我查了下，那女明星叫凉苏，和小瑜是一个档次的，能撑得起这样资源的心理诊所，华悦背后的靠山来头必定不小。”
    “我知道了，让他们继续蹦跶，来头再大，我也不怕。”姜浅合上文件夹，透明的玻璃窗外，慢慢飘起了细雨，转眼就成了暴雨。
    噼里啪啦，拍打着窗户。
    憋了这么久的暴雨，终于下了……
    ——
    殷城，熊猫园。
    为了缓和糯糯求而不得的悲愤，慕小瑜全副武装，带着她和小慕来看大熊猫。
    糯糯小胳膊小短腿，紧紧拉着慕小瑜纤细的手指：“哇，小瑜妈咪，这里好多人啊……”
    小慕跟在慕小瑜的另一侧，戴着一个酷酷的儿童黑色墨镜，习惯性的面无表情：“无聊。”
    “怎么会无聊呢？”慕小瑜为小慕介绍道：“你瞧，那边大家围着的就是大熊猫，脸颊圆圆，身子胖嘟嘟的，还有大大的黑眼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之一！”
    糯糯赞同地拍拍小手：“快看，它们走路的方式好有趣哦……”
    “这是内八字的行走方式。”
    “好想把它带回家养……”糯糯眸子里都冒着一个个期待的泡泡。
    慕小瑜摇头：“你可以认养一只，但是不能带回家，其一，大熊猫濒危，照顾很繁复；其二，别看它现在这么软萌，实际上它们的爪子比解剖刀还要锋利，当发怒的时候，危险程度指数上升。”
    糯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喜欢大熊猫。
    “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正在这时，一道嚣张的女音传来。
    几人闻声望去，便见几个保镖簇拥着人群，让出一条路来。
    而路中央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火辣的年轻女子戴着遮阳帽，正快步走来，像踩着台步，走路带风，吸引了无数人的注目。
    “是凉苏姐姐！”糯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明星。
    她上过最新一季的妈咪去哪里。
    糯糯最喜欢她和她带的那个萌娃了……
    她扯了扯慕小瑜的衣摆：“小瑜妈咪，我可以去找凉苏姐姐要签名么？”
    “这个……”慕小瑜蹙了蹙眉，不知道怎么跟小糯糯说，凉苏在圈内的风评并不好：“那好吧，不过要等一会，她应该是来替熊猫园拍广告的，暂时没空。”
    “木有关系，窝可以等！”
    在等待找凉苏姐姐要签名的过程中，糯糯凭借着慕小瑜和陆沉的势力走了后门，深入了熊猫园的繁殖基地，和刚刚出生几个月的熊猫宝宝有了亲密的接触。
    饲养员跟在一旁：“小小姐，这是熊猫宝宝的盆盆奶……”
    黏糊糊的一小盆，小糯糯捧着它，端到熊猫宝宝面前。
    熊猫宝宝无害极了，就像一只软绵的玩偶。
    “熊猫宝宝你乖乖喝奶哦，窝也还在喝奶……”熊猫宝宝俯下了脑袋吸溜着乳白色的奶，舌尖耸动，还美滋滋地闭上了眼。
    糯糯壮着胆子，摸了摸它白白的绒毛，柔顺又舒服！
    慕小瑜在一旁看着都快被两个小不点萌翻了，顺手就用手机拍了段小视频。
    视频画面里，糯糯背对着镜头，稚嫩的小手一边哄着小熊猫宝宝，一边奶声奶气地问饲养员：“可是熊猫宝宝不是要吃竹子么？喝奶会不会饿着它们？”
    “小小姐看这里……”饲养员指着熊猫宝宝嘴角的牙苞，就跟两个小白点似的：“它们现在牙齿还没有完全长出来，是咬不断竹子的，当然偶尔我们也会给它竹子，他也只能干看着……”
    拍完视频，慕小瑜随便剪切了下，选了个呆萌的特效，给糯糯小脑瓜上配了个兔子耳朵，顺手点击发到了微博。
    “好啦，熊猫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去了。”把手机一揣，慕小瑜拉着糯糯和小慕：“你的凉苏姐姐应该拍完广告了，我们去找她。”
    然而，慕小瑜还是低估了凉苏的脾气。
    熊猫园的休息室内，拒绝外来游客访问。
    啪——
    花花绿绿的签名小本本和签字笔被用力摔在地上，那支陆辞尧送给小糯糯当生日礼物的定制钢笔从中间彻底断成了两截。
    墨水飞溅，还弄脏了小糯糯的小红帽凉鞋。
    她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像傻了眼。
    明明在节目里那么温柔大方的凉苏姐姐，可私下里……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熊猫园内部休息室，麻烦你们出去！我们凉小姐不接受采访，也不随便给人签名，想要签名，以后排队请早！”
    在凉苏的示意下，她的助理张姐拽拉着小糯糯和小慕，要把人赶出去。
    两个孩子都小小的，根本经不住张姐的拽拉。
    张姐讨厌小孩子，甚至偷偷地隔着薄薄的衣服去拧两个小家伙，揪得青一团紫一团，小慕是哥哥，立刻把糯糯护在了怀里。
    小慕虽然不爱说话，但即便小小年纪，气场还是有的。
    冷冷地瞪了张姐一眼，张姐竟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几人僵持在门口，糯糯视线落在那断了的钢笔，伤心地垂着漂亮的睫毛，眼底满是难过：“窝的小本本和窝的小钢笔……”
    凉苏不经意间抬眸瞥过糯糯。
    这小女孩长得还真精致……
    不过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当初上妈咪去哪里节目的时候，被好几个孩子缠着，成天叽叽喳喳，她每天都在崩溃边缘。
    高跟鞋踢开那小本本和钢笔，凉苏随意从兜里取出几张红色的钞票。
    “拿去买糖，别说我欺负小孩子。”
    钞票被砸在糯糯那张粉粉嫩嫩的脸颊上，边缘划上她的皮肤，隐隐刺痛。
    “张姐，还不快点把这两个野孩子拖出去？”
    “是，凉小姐。”张姐又继续去拽小糯糯。
    小糯糯想到爹地送她钢笔当生日礼物时的兴奋，哇唔一声就哭了，在张姐又过来拽她衣服的时候，低头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
    “坏银坏银，我咬洗你。”
    “啊——”张姐吃痛，连连惨叫。
    小慕趁机使出全身的力气，趁着张姐吃痛的瞬间，将她推倒：“去捡你的东西。”
    糯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蹬蹬蹬跑去捡东西。
    她把爹地送她的礼物弄碎了……
    “没用的废物！”凉苏见张姐还搞不定两个小奶娃，打算亲自动手。
    当掌心碰到小丫头的小辫子，正打算拽扯的时候……
    “住手，你在干什么？！”慕小瑜出现了，一声惊呼。
    她和凉苏在圈内因为资源问题，闹得并不愉快，担心她会因自己不给小糯糯签名，所以慕小瑜就守在门外，没有跟进来。
    哪里知道，凉苏居然会这么讨厌小孩子，还指使助理为难两个孩子……
    今天天热，小慕就随意穿了一件无袖t恤。
    小小的手臂上，露出一截被掐得淤青的指痕，糯糯脸颊上也有一条细碎的口子，像被指甲划破的，慕小瑜登时火冒三丈，目光狠辣的盯紧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