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桑村,后山,瓜田。
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叶伤寒看到瓜田里搭建的简易木屋,他急忙快步冲上去,房门虚掩,他一脚就将之踹翻。
木屋里,简陋的木板床上放着一堆乱糟糟的麻绳,还有木槿用过的发卡,很显然,木槿已经逃走了。
一时之间,叶伤寒是又喜又忧。
冲出木屋,他环顾苍茫的山林,然后胡乱挑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寻找。
“嗷呜……嗷呜……”
漆黑的暗夜里,月色和星光映照不进的密林中,盘根的老树犹如魑魅魍魉,张牙舞爪,群魔乱舞,说不出的阴森,远山偶尔有狼嚎声传来,回荡在空谷之中。
借着星月倒映的点点光亮,叶伤寒不要命一般狂奔着,他一边跑一边扯开了嗓门大声呼喊:“木槿姐,你在哪?木槿姐,你回答我啊……”
他的呼喊声以及脚步声回荡在充满未知危险的幽暗山野里,应着远山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狼嚎,惊起无数栖息在枝头的鸟雀。
这一路,叶伤寒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仿佛姐弟俩之间天生就有着某种心灵感应,不知不觉,叶伤寒就来到了一处乱石丛生的斜坡之上。
斜坡约莫有十几米那么高,坡度并不陡峭,但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块和荆棘。
斜坡下面的坑洼里,一名绑着马尾辫的女人正纹丝不动地躺在那儿,显然是昏迷过去了,正是木槿!
“木槿姐……”
冷不防看到这一幕,叶伤寒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他赶紧飞快滑下斜坡,任由地上的石块擦破他的衣裤、肌肤。
木槿显然是不慎从斜坡上摔下来的,她的衣服上布满了灰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额头上甚至还在流血。
“伤寒,你在哪里?救我……救我……我好害怕……嘤嘤嘤……”
隐约听到昏迷中的木槿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叶伤寒更觉心痛,急忙用力一把将木槿搂入怀里,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木槿姐,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的,对不起……”
似是感觉到了叶伤寒怀里的温暖,木槿轻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哭声也随之渐渐小去。
叶伤寒腾出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确定她的呼吸均匀而且有力之后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叶伤寒忙又就近采摘了一些药草捣碎,然后撕破自己的衣服,对木槿额头处的伤口做一些临时的处理。
很快,木槿就缓缓苏醒过来。
仰面依偎在叶伤寒的怀里,在看到叶伤寒的第一眼,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她先是一愣,然后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伤寒,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木槿那憔悴又震惊、更多是欣喜的表情,叶伤寒的眼中有热泪打转,他噙着泪,刻意含着笑轻声说:“姐,先别说话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
木槿再次愣了一下,紧接着,神色黯淡的她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眉飞色舞,笑靥如花,艳绝的气质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就如同开得正艳的玫瑰。
仿佛遇到了多么振奋人心的事,她如小鸡啄米一般用力点头:“嗯嗯嗯……伤寒,我们回家,我饿了啦!”
看到木槿笑了,叶伤寒也觉得特别精神,赶紧的,他小心地将木槿搀扶着站了起来。
“哎哟……”
可是,脚尖刚刚触地,叶伤寒都还没松开搀扶木槿的手,木槿立刻痛呼出声,与此同时,条件反射一般,她的身子结结实实地扑入叶伤寒的怀里。
前胸与前胸的紧密贴合让两人倍感尴尬,俏脸微红的木槿用手扶着叶伤寒的肩膀,弱弱地开口:“伤寒,我……我的……”
她欲言又止,俏脸之上难掩的都是羞涩,分明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你的脚崴了吧?没事,我背你!”
木槿的脚踝处被擦破了皮,显然是伤到了,眼中有着疼惜的叶伤寒也没多想,当即转身弯腰背对着木槿,然后笑着说:“木槿姐,上来吧!”
贝齿轻咬,羞答答的木槿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红着脸轻轻地趴到叶伤寒的背上。
叶伤寒双手托着木槿的大腿,很轻易就将看似身高腿长、仿佛天生就该是国际名模、实则身材略微偏瘦的木槿背了起来。
他的左手中指触碰到木槿腿上的浅蓝色牛仔裤,一个不留神,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微微一跳,脑海里竟然就浮现出了木槿牛仔裤里面的白嫩肌肤。
凝脂白玉,冰清玉洁,丰腴紧致,恍若冰雕玉琢。
而随着叶伤寒不受控制的意念变动,“透视”范围也从二指来宽渐渐扩大。
突如其来的香艳画面吓了叶伤寒一跳,他急忙强迫自己用意念终止了这不经意间的透视。
姐弟俩再次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屋外开始下雨,淅沥沥的。
有说有笑地吃过夜宵,叶伤寒的目光落在木槿的脚上,他说:“木槿姐,你把鞋脱了吧,我帮你看看脚上的伤!”
木槿螓首低垂,似是因为被橘色照明灯映照的缘故,她精致的俏脸略显熏红。有些难为情地看向叶伤寒,她用弱弱的语气说:“不……不是脚,而是……是背上呢……”
“背上?”
叶伤寒先是一怔,然后用急切的语气追问:“你的背上怎么了?不对啊,要是背部受伤怎么会影响你走路呢?”
用力白了叶伤寒一眼,木槿用更小更轻的声音说:“还有……还有屁股啦,我之前从瓜田里的小木屋逃出来,慌不择路,不小心失足摔到那个斜坡下,屁股和后背都受伤了……”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在电闪雷鸣、暴雨呼啸的暗夜显得是那般惑魅人心,一如爱人的情话。
“……”
一时之间,叶伤寒彻底傻眼了。
虽说他从小就和木槿两小无猜,亲密无间,可毕竟男女有别,木槿的伤要是在脚上他还能看看,可如今是在更加隐私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看?
即便叶昌盛传他医术的时候曾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医生是没有性别的,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毕竟如叶昌盛一般能无视男女之别的中医圣手已经是圣人,而叶伤寒自问还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
赚最多的钱,掌最大的权,睡最美的女人!
迟疑了一下,叶伤寒只能用尴尬的语气说:“要不我送你去村卫生室吧?”
“不了啦!这大晚上的,村卫生室早关门了,而且外面还下着雨呢。”
木槿摇了摇头,又说:“咱爸在世的时候泡的药酒还剩一些,专治跌打损伤,待会我自己涂一些在身子上就好了啦!”
“也好,那我扶你回房间吧,你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叶伤寒微微点头,然后起身搀扶木槿。
将木槿送回卧室之后,叶伤寒回到外面的客厅,一时之间,之前面对木槿时始终一脸笑容的他突然变脸,森冷的双目好似刀锋剑芒,煞气冲天。
伸手摸了摸兜里的账本,想象着木槿被钱八万派人绑架到后山瓜田所经历的恐惧和无助,他当即拿起墙角的雨伞,作势就要出门。
“钱八万,你敢欺木槿姐,我要是不狠狠教训你一顿就难消心头之恨!”
不过,叶伤寒都还没来得及出门,卧室里的木槿突然发出阵阵呻吟:“哎哟……好疼……啊呀……”
叶伤寒急忙放下雨伞,然后飞快跑到卧室门口,房门并没有上锁,他下意识地想要推门而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想了想,他只能一边轻手敲门一边急切地说:“木槿姐,你怎么了?”
房间里,木槿有气无力地说:“伤寒,擦了药酒之后,我感觉好疼呀,你进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这……”
一时之间,叶伤寒犯难了,毕竟他可以想象得到,木槿因为擦拭药酒,这会儿多半衣不遮体。
可是,房间里木槿的痛呼声实在是让他着急,所以,略微迟疑了一下,叶伤寒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轻轻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