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对岸灯火通明，错落的灯火中，是模样相似的城市，家家户户寂静的灯火，仿佛在向外面的黑暗吟唱。
    扭头看向林莎，林莎鼓着腮帮子在啃苹果，咔嚓咔嚓的，眼睛发亮而有倦意，接着歪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来。
    歪头这个动作，让林莎做得像是引诱，衬着林莎手指握着的红苹果，林少棠眼睛暗了一瞬，接着他笑起来：“吃完这个苹果林莎们就回酒店。”
    林莎这时突然看见了什么般，伸手握住了林少棠的手掌，五指穿进去，十指相扣着，林莎单手拿着苹果在啃着，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我记得五年前这个时候，我们还在拉萨，我刚刚交了我的第一幅作品。”
    林少棠点点头，说当然记得：“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样，很清晰。”
    的确，他们经历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幕影片，虽然不会时时播放，但是画质保存的清晰无比，每次说道，那些场景都会倒流而入脑海当中，林少棠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记忆里好，但是现在他惊讶的发现，曾经他们经历的一切，甚至林莎在某个时刻的一颦一笑，一句话，他都记忆的十分清晰。
    那是他们共有的记忆，共同经历过的人生。
    林莎也想到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自己在病中，有时候因为病痛睡不着觉，林少棠就会强撑着精神，在半夜起床，坐在她的身边，讲述一个有一个幼稚无比却又婉转动听的故事。
    “我喜欢听你讲故事，少棠，待会儿你给我讲故事听吧。”林莎眨了眨眼。
    “好，”林少棠轻声说，“等下回酒店再讲给你听。”
    他低头咬了一口苹果，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旁边发出了旁若无人的声音，虽然有刻意压制，但林少棠还是能听得很清楚，他似乎没法忍了，苹果还没吃完，就拉着林莎离开了。
    走了老远，林少棠才开始哈哈大笑，林莎知道他在笑什么，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林少棠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来，接着低头在林莎没有吃完的苹果上啃了一口，吞下去后，林少棠继续说：“等下回去后，我也要。”
    “你要丝袜吗，你想撕的话，我去便利店买一条……”
    刚刚坐在长椅上，林莎听见了旁边丝袜撕破的声音，非常轻微。
    “……幺儿。”林少棠捏了把林莎的脸，“真乖。”
    林莎把手掌抬起来，对着光的方向，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林少棠看见林莎脸上温暖的笑容。
    “是吧，我把你套住了。”林少棠又说，“戒指果然是个好东西。”
    林莎敲了把他的脑袋：“搞清楚，是我套住你的。”
    林少棠笑眯眯地接受了林莎这个说法，突然无奈地抓住林莎的手，放在嘴边哈气：“不要随便把手拿出我的衣兜，会冷。”
    “我就是想看一下戒指……”在林少棠的衣兜里，林莎又忍不住摩挲那枚戒指，虽然那个蓝宝石到底还是石沉大海一般的找不到了，但好在这枚戒指林收啊他一直认真的留着，因此还算可以安慰。
    “还在想？”林少棠歪头问道。
    她摇摇头，可是眼神中的可惜已经出卖了她。
    林少棠摸摸她的头，当初这戒指就跟长在林莎的手上一般，每次一带上就会很难摘下来，如果不借用外界的专业用工具就很难能够摘下来，可是一场事故没让她的手指遭罪，反而轻而易举地弄丢了这枚戒指，也是令人好奇。
    其实这些日子林少棠也没有放弃寻找这个戒指，他倒不是因为心疼钱什么的，他只是觉得林莎重视，可能是因为这枚戒指意义深刻，所以总是提起来，他也就一直悄悄地派人寻找着，也没给她什么希望，万一找不到，那她就可能更加失望。
    “是我们的终究会回来的，如果回不来，那就证明它去完成它别的使命了。”林少棠摸摸她的脑袋轻轻说道。
    林莎笑着点点头，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步行回了酒店，外面已经开始飘雪了，很细的雪絮，接触到人的体温就消弭了，不认真看还以为是雨。
    不知道明天地上会不会有积雪。
    林少棠给林莎倒了一杯温水，接着进去冲澡。
    林莎一口就咕噜咕噜仰头把水灌完，随即就进了浴室。
    林少棠挤了沐浴露往林莎身上抹，沐浴露有一股草莓的味道，林少棠给林莎的全身都搓了满满的泡泡，他沐浴露用得过量了，淋浴间里，泡沫甚至飞到了空气里，接着湮灭。
    那种草莓香味在林莎身上弥漫开来，让林少棠忍不住低头啃林莎一口。
    浴室里的水气让林莎眸光氤氲，缠绕着雾气，他定定地盯着林莎看了良久，接着弯腰把林莎抱了出去。
    酒店里提供了两种浴袍，一种是普通的白色的，还有一种是素色的日式浴衣，两件都是新的。
    林少棠把浴衣丢在林莎身上时，林莎还在发懵：“老公？这个要怎么穿？”
    “穿上，”林少棠不容置喙道，“我想看你穿这件。”
    林莎有点呆呆地哦了一声，脑子里还在回味林少棠的那句我想看你穿这件，林莎手上慢吞吞地把淡粉色的浴衣穿上，接着把腰带也拴上。
    这是简化的腰封，不过似乎这腰带的栓法也有讲究，但林莎不大清楚，也就随便在腰上打了一个结。
    浴衣刚刚合身，但林莎腰带栓得松垮，于是就导致整件衣服都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尤其是肩膀的位置，露了一边肩膀出来，或许是林莎穿法的问题，她不是很熟悉这种衣服的穿法，只是想着以前电视上看到的大概模样套上。
    林莎光脚下床，去酒柜里拿酒，没拿葡萄酒，反而拿了两瓶清酒。
    这种清酒叫熏酒，香气很浓，是类似果实和花朵般的香气。
    林莎找到了酒杯，这种酒杯叫sakazuki，长得像一个小碟子一般。
    她把熏酒满满地斟在酒杯里，一杯推给林少棠，自己端着一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