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冰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宛佳淡淡一笑,好个杜月笙,将为自己撑场面邀请孟冰全都说成孟冰的面子,女人尤其是像孟冰这样爱护自己面子的女人很是受用。
杜月笙见孟冰缓和了面色,便笑了,“两位女士先请坐,宴席马上就开始。”
宛佳和孟冰被带到正中间的席位,孟冰坐在杜月笙的身边,宛佳坐在龙炎桀的身边。不一会儿,两个穿着很体面的男子走来,恭谨地向席间微微点了点头。
孟冰一声不发,端着茶杯喝茶,似乎没看见。
两个男人脸色微变,似乎对孟冰的冷淡有些恼火。
“这位是上海……”
“我没兴趣知道来者何人,我来是冲着杜老的面子,其他人,无须解释。”孟冰放下茶杯忽然说道。
两个男人一愣,可在杜月笙面前不敢发作,只得讪讪地端起茶杯,掩盖着不满的情绪。
杜月笙被人抢白,似乎并不生气,笑看着绝艳的孟冰那张小脸绷着,很是冷艳,另有一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风味。
“哈哈,好,今天我们不论身份地位,只论风花雪月。来人,开席。”杜月笙叫着。陈管家赶紧挥了挥手,一干训练有素的仆人陆续端上菜来。
一顿豪华的盛宴本来你来我往的敬酒,杜月笙看出孟冰不乐意应酬,便不举杯。频频帮她夹着菜,只是低声在她耳边解释着菜肴。
其他人见他如此,都不敢敬酒,索性埋头吃饭。
宛佳微蹙眉头,看着杜月笙对孟冰明显的讨好,一抬头正好碰上龙炎桀凝视着自己。
两人眼神交汇,自然都懂了对方的心思。宛佳担心杜月笙醉翁之意不在酒,龙炎桀担心宛佳这一来便是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毕竟女子能和杜月笙一台吃饭,那是少之又少的。就算她是孟冰的挚友,多少也是因为龙炎桀,又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饭吃完了,大家都被引到一个大院子,没有戏台,院子中间是个花亭。
孟冰看了一下,勾唇笑了笑,“这样才好。”
宛佳拉了拉她的手,“心情好了?”
孟冰点头,“没事,你说得对,自己过得快乐就好,管他人如何。”
“嗯,你想通就好。那今晚,我可有兴一闻你的拿手好戏?”
“好,只要你听,我就唱。”孟冰笑了。
四周响起掌声,孟冰收拾情绪,一抖擞,精神百倍,款款立于亭中。一亮相,顿时四周掌声如雷。
“你看孟冰,只要上台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宛佳由衷地说。
“她生就是戏台上的人。”龙炎桀笑着挽住宛佳的柳腰。
“可我总觉得她沉在戏里,太过幻想。”
“人有幻想也不是不好,只是,要会把握眼前。”
不远处,杜月笙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对玉石,目光定定的盯着台上紫色高贵的人影,她唱着老生,做着老生的派头,可那张冷艳美丽的脸依旧是那么迷人。
“此等女子只能看着,就像一尊花瓶,碰了易碎。”坐在杜月笙身边的男人玩味一笑。
“既然碰着易碎,那就好好的珍藏起来。”杜月笙似笑非笑。
“杜老不是看上她了吧,今天谁都看出来杜老对她可是另眼相看啊。”
“这样的女人谁看不上?只是,谁能驾驭,谁敢驾驭罢了。”
宛佳听着杜月笙的话不禁蹙眉,他果真是对孟冰动心了,可这样的男人虽然符合孟冰说的跺跺脚中国都要抖三抖,可是他身边女人如云,孟冰如此心高气傲,又如何会肯?何况,孟冰又怎么能在做人小?
台上的孟冰一旦唱了,那就是全情投入。
宛佳看孟冰唱戏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再看,她似乎变了很多,更成熟了,更有气魄了。她不由抓住龙炎桀的手,低声说,“我想促成风扬。”
龙炎桀自然懂了,看了一眼杜月笙,一笑,“你不用担心,孟冰不愿意的,谁能强迫了去?”
宛佳一想也是,就拿她离婚那是登报时说那些话的勇气来说,确实是任谁都无法强迫她的,想着,才松下心来。
两人走出来,孟冰似乎有些兴奋,“宛佳,你觉得我今天唱得怎么样?”
“唱得太好了。”宛佳由衷地赞。
“嗯,我也觉得找到新感觉了。”
“哈哈,那是因为我在。”
“是啊。”孟冰笑着说。
“难得你那么高兴。”宛佳笑着看她,揣摩着她是不是也对杜月笙有了想法。
“我回去就拜师去,我觉得我能唱得更好。”孟冰似乎并没有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只是单纯的找到了感觉。
宛佳这才放下心来。
一抬眼便看见赵风扬站在车边。
“咦,风扬,怎么是你来接我们?”
赵风扬笑着说,“司机突然有事,焱爷打电话让我来,说他要留下谈事,没法送你们二位回去。”说着拉开车门。
孟冰有些发怔,笑脸收了收,上了车。
赵风扬开着车,从倒后镜里看到孟冰自顾自的笑,不由一笑,“孟冰好像很高兴。”
“是啊,杜老很照顾我,一晚上都在给我夹菜。”孟冰故意说道。
赵风扬一怔,忙抓紧方向盘,不再看她,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宛佳笑着说,“你不怕他看上你啊?我看这个架势似乎是真的。”
孟冰笑,知道宛佳在顺着自己的话激将赵风扬呢,“看上不行吗?我孟冰可不是一般人能追的。杜老也是人物啊。你看他今天教训那几个女人多带劲。”
“他今天果真是给足了面子了,难怪你那么高兴。”
“杜月笙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要轻易惹他。”赵风扬忽然说道。
“我用你管吗?你是我什么人啊?”孟冰冷了声。
赵风扬皱了皱眉,“你是宛佳的朋友,不知道真相的,我自然可以说。”
“你知道什么真相?真相是我和宛佳今天被人欺负了,你在哪里?”孟冰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