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贤靠在树荫底下,用帽子遮着脸,任由鱼啃着鱼竿,就是岿然不动。
“你真是的,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这鱼都把鱼饵给吃光了!”
马国德一把掀开了他的帽子,范贤被激烈的阳光照得眼睛疼,就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你着什么急?范家不过是强弩之末,会被灭掉太正常了啊。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家族被灭掉。你如果不懂什么叫等待,就永远管不好这个江湖。”
范贤笑嘻嘻地,别说是范家了,之后京州十大家族一个都逃不掉。
果不其然,等到了第二天,京州十大家族又垮了两个小家族,何家直接吞并了这两个家族的势力和地盘,何家的势力得到空前的膨胀,一下子成为了魏家最大的对手。
这让江湖上其他地方都蠢蠢欲动,到了下午也按捺不住了,开始挑战和兼并本地的小家族。
而龙王殿并没有怎么管,只不过是不准闹出人命来。
马国德听到手下汇报的时候,已经麻木了,他也懒得去找范贤了,这个该死的范贤,到底要做什么?!
有过了一天,吴峰和范贤汇报,季家和吴家都已经离开了京州,去了江州,而这两个家族当场宣布从此以后家族解散,所有成员都各自生活。
江湖这几千年来,宣布自我解散的事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并不亚于在江湖扔下了一颗核弹,把整个江湖炸穿了。
到了这个时候,马国德才反应过来,范贤要做什么。
他要把这个江湖都折腾没了!
他坐在主人的身边,猛地想清楚了范贤的用意,浑身冷汗,难怪主人会说范贤的胆子大。
这小子的胆子是真的大,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他哆嗦着,猛地对主人说:“范贤这是疯了,他怎么能把江湖都毁了呢?”主人缓慢地睁开眼睛,笑了笑说:“你才想明白?”
“主人,您怎么不阻止他?”
“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他是一条龙,我光是把他关在笼子里为我所用很难了,再想去触他的逆鳞那就太找死了。”
马国德想不到主人对范贤的评价已经高到了如此地步!
何安邦大喜过望,现在一切的发展都令他高兴万分,他想不到许多事会那么顺利,想不到京州十大家族是那么的脆弱,没过多久就都倒在了自己的“铁骑”之下。
其实,京州十大家族一直互相内斗,人才的损伤很严重,而且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互相之间不停地通婚,导致后代的夭折率很高,十大家族早就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再加上特别行动组前几年不准十大家族养影卫,除了魏家之外,其余九大家族都没有什么武力了。
终于,他把京州荡平了,就只剩下一个魏家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魏家也大不如前了,还是比何家强一些,魏家的武学是其他家族无法望其项背的。
何安邦要拿下魏家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七,这一夜晚,将要下大雨。
天上雷声隐隐,月亮被乌云给挡住了。
何安邦很兴奋,只要拿下了魏家,他不但是江湖第一家族,他也会是从古至今最大的家族的当家人!
“当家的,老主人说,您一定要把吴峰逼出来之后,再动手。我今天打听到了,吴峰已经在东街活动了。老主人让您放心,龙王不会来京州。”
何安邦最担心的就是范贤忽然出现。
听到赵管家这么说,他还不放心,跟赵管家确认道:“为什么这么说?”
赵管家哈哈大笑,说:“因为今晚龙王将会无暇他顾,具体的聂斩也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在这里闹得足够大,闹得越大,老主人的事就越有可能成,老主人的事成了,区区一个范贤,还用得着放在眼里么?”
何安邦听得脸色好起来了,捏着拳头大笑:“好!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何安邦马上清点了一众影卫,现在京州没有特别行动组了,没有任何人能管得了他们。
当他的影卫朝着魏家出动的时候,吴峰也马上让龙王殿的人来围追堵截,不过何安邦已经按照计划好的,将“饵”放了出去,分散吴峰的注意力。
龙王殿的确厉害,可龙王殿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人少。
他把这些“饵”撒出去,到处去闹事,龙王殿果然追了过去,然后何安邦才让自己的主力部队往魏家去。
这一切,范贤都了如指掌,这一晚,他没有钓鱼。
小马知道范贤的人出动了,心也放了下来,和范贤一起在军情室里等着前方传回来的消息。
“你的人出动了,肯定很快就能把何家给灭了。之后京州的江湖就只剩一个魏家了,也太平多了。”
然而马国德的话还没说完,前面就传来消息。
“马首长,出大事了,京州多处有人纵火,证据显示都和何家有关系。”
“首长,何家今天猖狂极了,我们要不要派军队?”
马国德看向范贤,范贤现在的脸色也不好看,小心翼翼地盯着显示屏。
“怎么越闹越大?!你的人怎么管不住?!”
范贤拍掉他抓自己衣领的手,冷声说:“因为时机还没到,等着。”
“等个屁,我看有鬼,他们一定另有所图,这个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调虎离山之计!”
小马说的没错,因为这个时候,吕无双开着车,带着聂斩去了范贤和穆婉儿的别墅。
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无数次,一般人不清楚,不过她曾经和穆婉儿也是朋友,私交甚密。
故地重游,吕无双百感交集。
“怎么了?你好像不愿意,不会对范贤旧情复燃了吧。”聂斩紧张地说。
吕无双无情冷笑:“搞笑,我带你来杀范贤的老婆,怎么可能会想那种事。我只是怕范贤会忽然杀出来,这个家伙神出鬼没,你可不能小看了他。说不定今天这一切是他的一个陷阱。就算他人在冲州,他万一安排手下,我们俩也只能死在这儿了。”
“呵呵,绝不可能,范贤已经把所有在江州的手下都调到了京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