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在他旁边坐下来,“王爷,您知道么?我的母亲在她最好的年华遇上了最让她接受不了的事。可是即便如此,在生下我之后依旧坚强起来,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她带着我在祖母那里过了最安稳的几年。那时候即便是林氏当家,我也没有遇见过什么太大的波折,直到母亲身中剧毒去世,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无枝可依。您和母亲是没有缘分,所以,您不用介怀。我们都在努力活着,为了自己活得更充实一点而努力奋斗。虽然不一定尽如人意。但是您没必要为了母亲而拒绝王妃。王妃善良大度,又颇善经营,聪明贤惠。这样的女子时间少有,却让您碰上了,这不是天大的造化么?怎么还能将她推开啊。”
沈茜樰一番话说的朱颜心中五味杂陈。
他怎么会不知道梁玉的好。只是她的好和自己心里想要平衡的点出了冲突的时候,他总是自然而然的偏向了旁边。
他总是自然而然的觉得,梁玉不过是个商女,没有办法和尊贵的李氏相比,没有办法成为自己心中第二个白月光。
他就是这样无形之中贬低了李氏,才让王城中没有人看得起李氏。
一切都是因为他,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
这便是最大的错误。
朱和想了想爱,“公主,您别劝我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自己亏钱你母亲太多,已经没有办法不偿。”
“可是你现在又亏欠了王妃,难道您不准备不偿,要让他亏欠到下辈子么?”沈茜樰蹙眉,一脸不情愿,“我可不觉得你可以亏欠下辈子。这辈子我就不会让你轻易这么逃脱掉的。”
朱和一脸郁闷,“我除了你母亲之外,没有亏欠任何人了。”
真是笑话,难怪梁玉要离开呢。原来在朱和的心里从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对梁玉造成了伤害,也没有觉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梁玉苦心经营的结果。
真的是大猪蹄子呀,大猪蹄子。
沈茜樰嘴角勾了勾,“既然王爷是这么认为的,那就拭目以待吧。”
现在他就要看看,梁玉离开几天之后,等到王府一团乱之后,朱和还是不是这么想。
她不知道现在忠武侯府怎么样了,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顾铭飞坐不住了,诺大的忠武侯府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管理了的。
况且还有宁云香那个现在不可能消停下来,总想着占便宜作妖的人。
沈茜樰这样的笑让朱和身上一震,然后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她,“怎么了?是我想错了么?还是?”
“没有。”沈茜樰摇摇头,这人总是不知好歹的等到终于出现问题的时候,才会开始反思,到底是那哪里出了问题。别人的劝告总是会在自己撞了南墙之后才会变得弥足珍贵。
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王爷,我过来是想要告诉您一声,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您不用管我,晚上我才回来,也可能,就不回来了。”
朱和闻言更郁闷了,本来还想着若是能和她说一说,排解排解心中的苦闷也是好的。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这样的事,便是有些烦心,“要不然我陪公主去?”
“不要了。”沈茜樰笑着摆摆手,朱和那么大一个目标,跟着自己不是很容易暴漏,那是一准儿的会暴漏。
自己现在还在调查阶段,并且调查的都很敏感。不光关系到一个国家的问题。
这是关系到两国邦交的问题,对于两国的安全都是很有影响的。
朱和漠然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强求。自己呆呆地看着沈茜樰,缓缓的往外面走去。他就想问问,李氏那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要回到故国么?
或者,他没有想过在昱国等着她的朱和么?
他想了想,终究是如鲠在喉,自己也问不出来。
毕竟现在已经不可能有结果了。他是昱国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李氏早就归于黄土,或许都过了三途川,在忘川河边喝下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
他扑哧一声便笑了,这一瞬间,他仿佛释然了,仿佛对之前都不再眷恋了。
仿佛一瞬间的顿悟,梁玉之前的种种浮上心头,梁玉的好在这一瞬间无限放大,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不足以成为过去的过去。
他握紧拳头,走进屋里,再也没有出来。
沈茜樰离开朱府之后,便是与住在外面的南游碰了个面,“昨天怎么样?”
他们在牢里得到的可靠消息,异教徒还在王城之中。只是现在并没有那么猖狂了,只是蛰伏其中伺机而动。
现在沈茜樰便是要去会一会这蛰伏其中的大人物。在昱国搅浓风云却能全身而退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物不可能甘心平凡,他一定会想着再创辉煌,在这时候躲在暗处沾沾自喜。
现在关在牢里的大部分都是无辜人,但是也有几个是真的异教徒,而且他们在这一次的反昱国皇室的斗争中占到了绝对主导的地位。
现在能将他们抓进来,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功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手段,真的让异教徒有所收敛,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平安场面。
只是,只要异教徒没有彻底铲除,就会再扑到重来,到时候,扑过来的时候,他们能不能一举将那些异教徒一网打尽,还真是未知之数。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人铲除,不光是对昱国有好处,也是对延朝有着很重要影响的一件事情。
南游对沈茜樰点点头,“昨天我去查访有可能是延朝人开立的商铺,发现有一家有可疑之处。”
沈茜樰一瞬不瞬地看着南游,没想到他们来到昱国之后事情会变得如此顺利,便是有些可疑地问他,“你没有查错么?”
“不会,就是按照和您对过的地方去查访的,那个布庄门庭紧闭,仿佛不做生意,可是不做生意他们怎么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