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颜看来,母亲梁玉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这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是浑浑噩噩,并不会想着要怎么样好好的经营生活和人生。
这样的平淡生活在朱颜看来是可怕的。没有动力的生活,就是让他们在沉默中渐渐丧失自我,在沉默中渐渐消亡。
梁玉不言而喻,她不可能告诉朱颜,生活本就是平淡没有波澜的,也不可能告诉他,他需要怎样来面对自己之后的生活。
朱颜喝了几杯酒,再加上心中郁闷不舒,竟是一时间恶心起来,昏昏然想要吐了爽快。
梁玉见此,便是叫了丫鬟,“来,扶公子回去,好生照料。”
丫鬟闻言,便是连忙七手八脚的把昏昏欲睡的朱颜抬着往外面走去。
梁玉看见朱颜这样,心中也是难受,他们都在考虑长远,都在想着给他找一个最好的出路,可是什么才是最好的出路,他们并不清楚,也不明白他们所谓的好,会不会对朱颜的未来造成不好的影响,也不明白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会不会得到朱颜的谅解和认可。
现在朱颜很难过,难过的人尽皆知。朱颜的难过就像是人事不知的撕心裂肺。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没有经历过人事中喜怒哀乐,只会觉得这些就是最难过的,最痛苦的存在。
既然发现这是最痛苦,那么,他就会被打倒,当然,也有可能从此振奋精神。
振奋精神才会让一切都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气和能力。
梁玉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是对的,对于朱颜来说,那个素未谋面的商女是不是真的就有那么好。
她走回房间,歪在那里,歪了一会儿。
自己的管事便从外面走进来,“夫人,您让查的都查到了,那个迷得公子五迷三道的女子就是这个人。”
她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一幅画像拿过来,展开放在梁玉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醒目漂亮的人。”
是了,梁玉看着眼前的画像,他说的没错,这个女人长相不过中上等,在氏族女子当中,她的相貌都要排到末位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女子让朱颜朝思暮想,想着违拗家里,违拗世俗。
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呢?
她不得而知,只是这时候看向管事,“这个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并无过人之处,不过是公主府中一名普通的丫鬟,深居简出,极少能探听到消息。”管事一边说,一边恭敬地将画像收起来,“夫人,除此之外,您还有想要得到的消息么?”
“有什么你就说,别藏着掖着的。”梁玉很清楚自己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就是那种愿意拐弯抹角让自己猜心事的人,她可不是年轻时候,现在都磨合了有二十多年了,自己很清楚这人什么性格,便是睨了她一眼,“你若想要吊我的胃口,我劝你大可不必,我可不是那种能让你随便吊胃口的人。”
说着,白了她一眼,一副我可不想知道的样子。
可是这时候那管事怎么能忍得住,便是道,“您有所不知,这女子原先是订过亲的,为了逃婚才逃进了延朝的忠武侯府中做的丫鬟,说起来她家是做生意的,可不是那种简单的人家。”
听了这话,梁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还有这样的一番道理呢。”
说话间,梁玉已经站起来 ,煞有介事地靠进管事,“还有什么事?”
“余下的也没什么了,那个女子看起来行事很低调,一般不会惹是生非,只是即便不惹事,还是惹到了我们家公子,要不然您找人去给公主修书一封,让他将这个不安分的女子遣走算了,不要让他在身边岂不是好?”管事这时候已经不是刚才那种拿乔做大的样子了,当即便是开始为他出主意。
梁玉蹙眉,自己和沈茜樰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好好的便找人家,还让人家把自己的丫鬟给送出去。
虽然道理上可以这么做,但是并不是应该做的,毕竟现在来说,这个丫鬟受不受重用还不知道,人家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自己也一概不知。
变数太多,保不齐人家还觉得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能促成一段佳话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梁玉不会随便出手,这是现在这几年养成的好习惯。但凡没有把握的事情自己是断然不会做的。
但是既然做了,就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做到万无一失。
梁玉睨了管事一眼,“馊主意,我可不会相信你。”
管事便是笑着道,“就知道夫人不会,不过这几日瓦埃面有些传言,您听说了么?”
“什么传言?”梁玉这段时间听到的风言风语还是不少的,她不可能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就让自己困顿其中,也不会因为哪些事情就让自己改变了策略。心若磐石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练就的本事了。
梁玉这般说着,就听管事道,“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但是好像是传言这段时间有两个延朝人进城了,直接被关进了牢房中,听闻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生的格外标志漂亮,而男人看起来就是护卫,练家子一般的人物。”
“你想说什么?”梁玉听了管事的话,自己心里也大概清楚,便是道,“你是觉得这女子可能和公子有关系?”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京都人士,应该会认识吧?我们不妨打听打听。”管事明白梁玉的想啊,也清楚朱和和朱颜现在视同水火的关系。所以现在她尽量让梁玉想清楚,尽量让他们调和各方之间的矛盾。
所以,梁玉现在就想打听清楚姜黄的事,哪怕是自己去找找她,总之,不管以后他们俩能不能在一起,让他们彻底断绝,这样的事梁玉是做不出来的。
便是对管事说,“我准备去一趟延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