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粥嘱咐了阿宣几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望着上方发呆,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白言篡位、白苏被封为恭亲王、小蛮嫁进王府这一件件、一桩桩都透露出古怪。
依白言的性子,他忌惮白苏,不杀白苏就算大发慈悲,更别说给白苏封王加权了。再说如果白苏真的喜欢小蛮,当初就不会送小蛮进宫,更不会娶先皇的妃子进府做这罔顾人伦的事情。
虽然他不是真正的皇子,但在世人的眼里他就是当朝王爷,先皇的儿子。只要你去茶馆坐一坐,就知道外面的人骂白苏骂得多难听了。可花粥不信,不管怎样,她都不相信白苏是薄情寡义之人。
对,小蛮!
小蛮喜欢白苏,如今嫁入王府不正是如了她的心愿?肯定是她从中动了手脚,那味药也有问题,看来想找出问题所在,得先从那味药着手。
傍晚时分,花粥按例打扫书房,她刚关上书房就碰到了往书房走来的白苏。花粥掩住内心的情感,连忙低头行了小礼。
“跟进来。”白苏看都没看她一眼,打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花粥深吸一口气,略带紧张的跟了进去,站在房门旁边静默不语。
白苏坐到书桌前,摊开上面的文书,拿起一旁的朱笔,忽的抬头看向花粥皱了皱眉:“新来的?”
花粥怔了一下,低着头回答:“是。”
“过来研磨。”白苏眉更紧了,埋头批注。
花粥恭敬地点了下头,走近书桌,拿起墨锭沿着圆砚的边壁慢慢研磨。花粥看着白苏认真的侧脸有些发呆,恍然间有种岁月安好的感觉,真想时间就此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叩叩。”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花粥的遐想,花粥连忙放下墨锭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小丫鬟,手里的托盘上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水,说:“我奉王妃的命令来给王爷送药。”
花粥望着药水若有所思,伸手去接托盘:“给我吧。”
小丫鬟有些犹豫:“王妃吩咐一定要亲眼看着王爷喝下。”
花粥微微眯眼,果然有蹊跷,她弯唇一笑:“王爷正在处理公务,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会帮你看着的。”
“那、好吧。”小丫鬟尽管有些不放心,还是将托盘递给花粥。
小丫鬟走后,花粥才端着托盘走进书房,将药放在桌上。
“端个药怎么去那么久?以后你都不用来了,去别处伺候吧。”白苏抬头一脸不耐地看着花粥,高管家怎么回事?这种笨拙的丫鬟都往他的书房里放。
花粥低头立在一旁没有作声,白苏揉着眉心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灵丹妙药,他一喝下就浑身舒坦,一日不喝头就感觉要炸了一样。
“下去吧。”白苏后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朝花粥挥挥手。
“是。”花粥退出书房,拔腿往管事姑姑的院中跑去。
“你怎么来了?”管事姑姑看到花粥就头疼,大白天的要是让大家看到她们在一起,等到花粥惹事的时候肯定会连累她。
“姑姑。”花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塞到管事姑姑手里,“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红娘,让她帮我找个大夫看看。”
“哎呦。”管事姑姑将瓶子塞回去,“我只答应红娘把你弄进王府,可没答应别的。”
她哪晓得瓶子里装的什么?这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可不是她能担待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将月半安排到书房伺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姑姑~”花粥从袖子拿出一根金钗塞给管事姑姑。管事姑姑吓了一跳,更不敢接了:“你从哪弄来的,不会在王府里偷的吧?”
眉心突突两下,管事姑姑慌了,她就知道这个丫头没那么简单,一进来就想贴身伺候王爷,原来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这样的麻烦还是早些撵出府去的好。
“这是我从红袖阁里带来的。”花粥解释,心里暗叹了口气,她知道管事姑姑肯定又误会了,不过一个丫鬟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确实会让人生疑。
管事姑姑一听这才放下心来,红娘经营那么大一个红楼,小小一个金钗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红娘特意嘱咐她要好好关照月半,想必这个丫头是红娘的亲戚,那对她来说应该也算是半个亲戚了。
管事姑姑唉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能帮就帮点吧。
管事姑姑收下金钗,警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把握分寸,不要惹事生非。”
“嗯,谢谢姑姑。”花粥笑着乖巧应道。
从管事姑姑那回来,花粥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一阵哭泣声,她快步跑进房间,看到小懒蜷缩在墙角抽泣。
“怎么了?”花粥坐到小懒身边担心问道。
小懒抬起埋在膝内的头,右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十分明显,看样子使了不少劲。
“谁打的?”花粥心疼地看着小懒的脸,怕她会疼不敢伸手去碰。
小懒看到花粥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出来了,她扑到花粥怀里可劲的哭。
“没事了。”花粥轻抚小懒的后背安慰她,等到她不哭了放开她轻声道,“你等我一下。”
花粥去厨房讨了个鸡蛋回来,剥开壳用绣帕包着在小懒通红的右脸上轻轻滚动。
“好舒服。”温温热热的感觉,小懒不禁感叹一句,一下子忘了心中的委屈和脸上的疼痛,闭上眼睛享受。
“脸是谁打的?”花粥看到小懒心情平复了许多,问道。
小懒瘪了一下嘴,小声嗫嚅:“我今天提到之前的花侧妃不小心被王妃听到了,就被赏了一巴掌,王妃说这是一个小教训,叫我以后夹着舌头说话。”
花粥的手顿了一会,继续帮小懒揉脸,宠溺又无奈地点了一下小懒的额头:“你啊,还真得长个教训,这回还好是轻的,难保下次会受什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