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仰着脖子看着两个男人,抽泣着说:“我都问过医院的医生跟护士了,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
高临叔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昨天晚上不应该睡那么熟的,这样,这样妈妈就不会不见了!”
说着说着,男生终于哭了出来,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两个男人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双双对视一眼,便在顷刻间有了决断。
高临决定留下来照顾这个崩溃的孩子,说到底也只是刚刚二十岁的男生,又刚刚经历了车祸失忆,能保持冷静,将这件事说出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这样想着,高临在病床边坐下,一边递了一杯开水过去,无奈地叹道:“好了,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一个病人。
别哭了,我们一定会把你妈妈她找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可是……”
男生又抽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在高临温和的眼神里什么都没说,抱着水杯喝了一口,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点。
不过,眼睛很是红得很可怜。
而严靳哂在看见儿子冷静了之后,便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他准备去找找医院的领倒谈谈看,还有监控,这些事都是要了解的,说不定可能会查到什么线索。
不过,严靳哂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病房的一瞬间,有一道探究的目光悄悄地跟着他的背影,一直目送着他彻底消失在了墙角边,这道目光这才默默地收了回去,接着就淡定地喝了一口开水,抬头时早已作出了伤心的模样。
看着这个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年轻男生,高临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高临叔叔。”男生抬眸一笑,非常乖巧。
“别客气。”
高临说:“我想如果是你妈妈在这里,她应该也不想看见你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
“对了,高临叔叔,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我好像对他很熟悉的样子。“男生突然问道。
“嗯?”
高临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哦,刚才那个……那个男人是你的父亲。”
高临也这时才想起来,严小车祸失忆了……难怪刚才他看严靳哂的眼神那么古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啊?”
男生微微表现出了一点错愕:“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觉得他很熟悉。”
“嗯,等一下你爸爸回来了,你们父子俩就好好说说话吧,应该会有很多话想说。”高临叮嘱道。
男生咧着嘴笑了一下:“可是我怎么觉得您更像是我的父亲呢?”
高临:“小小,你别这样说,你爸要是听到了肯定会难过的。”
高临俊美的脸微微一沉,终于显出了一丝于他年龄相当的威严,如果是白茶在这里,她肯定不希望看见他们父子俩这样。
因为妻子的事,高临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严靳哂了,他不想再因为孩子的事,跟他有隔阂。
更何况,这时候正是寻找白茶的关键时候,他并不想在这时节外生枝。
切,无聊。
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来吗?
男生乖乖地垂下了头:“是,我知道了,高临叔叔。”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严靳哂推门走了进来,见高临跟他的儿子有说有笑地坐在床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皱眉,冲着高临微微扬起下巴:“你出来一下。”
“怎么了?”
高临站起来走到门口,严靳哂冷眸看了病床上的儿子一眼,抬脚就往门外走:“这里有点情况,你跟我过来看看吧。”
“小小,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跟你爸爸出去一下。”
高临跟着走出了病房,跟上了严靳哂的脚步就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严靳哂头也不回地说:“花……白茶的失踪好像是有预谋的,刚才有清洁工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鬼鬼祟祟地跟踪过她。
我刚才已经跟院长说过了,我们会抽调监控看一下那个男人的脸。
我想到你在医院里呆的时间比我久,也许见过那个人也说不定。”
严靳哂回头看了高临一眼::“如果能确定目标,这样找起来也会快一点。”
闻言,高临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被人跟踪?
这几天一直都是花映初在照顾严小,倒是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过被人跟踪的事……到底是跟踪的人技术太高潮,还是另有隐情?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人都已经不见了,除了从现有的条件里找出新的线索,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两人来到监控室。
大概是因为严靳哂身份的缘故,院长亲自在监控室里等着他们。
看见严靳哂进来,院长走过来,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殷勤说道:“严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既然是在我们医院里发生的,那就有我们的一分责任,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寻找高夫人的下落。”
“那就先谢谢您了。”严靳哂的表情很淡,但语气真诚。
两人没说两句话,院长很快将两人引到了屏幕前,而在院长的命令之下,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很快调差了白茶的身影,视频一段段地放着,一直到找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院长这才叫了一声:“好了,别动,就是这里。”
说完,便看见工作人员正好将画面停在了白茶去打开水的时候,就在她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趴在墙角边,眼神阴沉地看着她。
“严先生,您看一下,就是这个人。“院长回头对严靳哂说。
严靳哂转头看向高临:“怎么样,你见过这个人吗?”
高临仔细看了很久,最后摇头:“我跟白茶都不认识他。”
虽然这个男人戴着口罩,但高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熟悉的感觉。
他想,这肯定是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医院里跟踪白茶?
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高临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却这不到人可以诉说。
严靳哂估计比他还懵。
就在高临想要放弃另找线索的时候,那个坐在屏幕前的年轻男人突然说:“庐院长,我觉得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闻言,严靳哂跟高临双双变了脸,整齐划一地看向年轻人:“他是谁?他在哪里?”
年轻男人被两人紧张的表情跟高昂的态度吓了一跳,靠着椅子,下意识没敢说话,却是转头看向了院子。
这些话能说吗?
“什么叫好像?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就快说。”院长一天有线索,也是急了,白了男人一眼,随后紧张地看了严靳哂一眼,希望这位大佬不要觉得是他们医院在搞鬼才好。
“呃,那时候,院长,我记得这个小子,他是我的同乡,因为在家乡混不下去了,所以就到了京都,想要在这里混下去。
不过他又没有学历也没有手艺,在最后搞砸了好几个工作之后,就来到了咱们医院。
好像做了有两个月了吧?
我跟他住一个宿舍的,不过我记得他这些天鬼鬼祟祟的,总是不回来睡觉,像是昨天晚上,他就没有回来,您说……”
男人犹豫地看向了院长:“院长,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昨天晚上跑到咱们医院里来做贼了?”
“这个……”
院长抹了一把冷汗,回头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严先生,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们没有调查清楚背景,让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