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的人交头接耳,眼神中的鄙夷加嘲笑怎么也掩饰不住。
司仪低声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解决?非得闹得场面不可控制?”
顾卿对着话筒道:“我的父亲告诉我,这场婚礼,我有说不的权力,现在这场婚礼,我,顾卿,顾宗墨的长子,不同意他们结婚!”
顾宗墨缓缓的走过去,马丽艳跟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拉住他的手:“老顾,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的儿子要破坏我们的婚礼,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顾宗墨眉头紧锁,把她的手推开,昂头望着顾卿,“你之前没有反对,现在突然反对,是因为她做的事情让你非常气愤的,对吗?”
顾卿好脾气的说道:“这件事情您应该私下问她,而非问我,你们的婚礼我不同意,不知道你说话还算不算话?”
马丽艳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拼命的对着顾宗墨摇头,顾宗墨微微侧目一笑,对他满满是慈爱:“你既然不愿意,那这场婚礼,就此做……”
“不可以。”马丽艳尖叫的打断他的话:“这是我的婚礼,谁也不可以把我的婚礼取消,顾宗墨这是你欠我的,我都是为了你!”
顾宗墨眉目清冷的对她:“安分点不好吗?顾卿是我的继承人,哪怕我现在已不如曾经辉煌,他依旧是我的继承人!”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不是你触动了他的底线,他不会当着这么多人,不给你面子,不给你下台,马丽艳咱们认识30多年,我对你太了解了!”
“今天的婚事,就此作罢,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你们好吃好喝,回头礼金,各位带走,谢谢各位百忙之中,给我面子,将来也希望各位,能对我的儿子多加照拂,我的长子,顾卿!”
顾宗墨把手掌摊向顾卿,隆重的向大家介绍,总有人露出尴尬有礼的微笑,给面子应道:“一定一定,令公子一表人才,若是进到商场,大家相互照顾!”
顾卿把手中的话筒,转递给司仪,礼貌有礼的说道:“麻烦你继续活跃气氛,谢谢你了!”
司仪接过话筒,想要拉动这尴尬的气氛,马丽艳猛然一声尖叫:“顾宗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我所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知不知道,你的公司已经没了,只有我的女儿,我的苏晚可以救……”
“谁也不需要!”顾卿跳下来打断她的话:“公司的事情接下来我会接手,一切运转我说了算,你的女儿,不,马女士,你没有女儿!”
“你是旧一代的女神玉女,怎么会有女儿呢?就算有女儿跟我顾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丽艳微张着嘴,震惊的看着顾卿,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就是指她现在。
她自己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她认为在她结婚这场大喜的日子里,我会趋向于妥协。
让她喜上加喜高兴,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刚,更加没想到顾卿会为了我,直接把他们的婚礼取消了。
她梦寐以求的婚礼,就这样消失殆尽,成为圈内的笑话,而我一丁点丝毫都不同情她,我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完全是咎由自取,能有今日都是她自己作的,怪不了别人。
马丽艳舍弃顾宗墨低声下气来到顾卿面前:“顾卿,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爸爸!”
顾卿撇开她要抓向自己的手:“你的失败就是从来没有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让你适可而止,你非得一意孤行!”
“现在我如你所愿,你喜欢作什么,那你就作好了,继续作,继续你一个人慢慢作!”
马丽艳哭得满是泪水糊了脸,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声音中满满是哭腔,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还是觉得自己全部为他们着想。
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辜的人,有错的都是我,有错的都是他们,变得有些歇斯底里:“顾卿,我不管你今天答不答应,我都会嫁到顾家去,跟我结婚的是你爸爸,你无权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和他的事情!”
顾卿不再搭理她,而是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慢慢的站起身来,眼瞅着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突然之间,他脸色一个惨白,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冲我微微一笑:“苏晚,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他话说完,身体突然软了下去,扑通一下摔倒在地,我和顾容两个人连忙跑过去,我们刚扶起他,顾宗墨满脸着急之色的过来:“怎么回事儿?”
我抽起桌子上的擦嘴的布,把顾卿流血不止的手裹起来,对顾宗墨道:“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他移植过肾脏,刚刚换了骨髓,现在本来在休养的时候,你让他来掺合你们这些破事,你想让他死你直接讲!”
“这些都是你的错!”马丽艳一把扯开我,把我扯摔在地:“你在矫情什么?你在拿捏什么,要是你好好的听我的话,事情会发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都是你,苏晚,都是你这个祸害,从一开始到现在,你这个祸害就不应该存在!”
“马女士你够了!”贺年寒抄起桌子上的红酒,对着她的脸直接泼过去:“清醒一点,他受伤是因为你,因为你的粗鲁,把他扯在地上!”
“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没有人为你的一己私浴,在这里买单,说别人祸害,你自己要是好人,就不会沦为笑话!”
说完他把酒杯往马丽艳脚边一砸,空酒杯摔碎,瓶渣子四溅,贺年寒转身扶起我,“我们送他去医院!”
顾容已经把顾卿给抱了起来,顾卿陷入昏迷,没有任何意识。
马丽艳整个人呈现狼狈,变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她站着不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桩子。
顾宗墨要跟我们一起来,顾容阻止了他:“这么大一个场合没有人在场是不合适的,您还是在这里处理好这些事情,再来医院吧!”
我帮忙让顾卿在后座上坐得更舒服些,顾宗墨盯了我一眼:“这件事情跟苏晚没有任何关系吗?”
“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贺年寒在驾驶室上回头:“外面有监控,你可以调监控看,从一开始你娶的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就心里一清二楚!”
“苏晚所有的立场从一开始她也表明了一清二楚,虽然你的传媒公司大楼倾塌,你卖楼的钱已经卖其他的钱,完全可以填补你一半的窟窿,再加上你其他的投资项目现在正在进钱,麻烦你把你的状况告诉马丽艳,不要让她以为,你是一个穷光蛋,什么都得靠苏晚来拯救你!”
“我会拯救你!”我突然开口,贺年寒眼中颜色猛然一深,我继续说道:“我会把你名下所有的东西都抢过来,让你彻底做一个闲来无事的人,这样马丽艳应该直接会问我要钱养你们,而不是让我利用我自己的资源和我的钱去帮你们补窟窿!”
“顾宗墨,你给了我生命,你却没有尽了你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我求求你,不要在道德绑架我,让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那么难吗?”
顾宗墨错愕的后退了两步,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间如此凶残变得冷酷绝情。
“难也没关系!”我勾出一抹冷笑:“你们怎么对我,我会加倍的还回去,顾宗墨再管不住她,下次,她怎么打我脸,一巴掌千万,我看你有多少钱给他擦屁股,贺年寒开车!”
顾容砰一声把车门关上,贺年寒启动了车子离开,离开停车场的途中,看见了上官衍姗姗来迟。
车子一路飞驶,来到他曾经看病做骨髓移植的私立高级医院,医院有他所有的病历资料档案,档案一调,直接就开始抢救。
我坐在抢救室外,贺年寒拿了冰块过来给我敷脸,冰凉的冰块让我打了一个激灵,冷的脑子一派清明。
看着来回走动的顾容:“你们上次就不该来请我,你叔叔找我的时候,我已经严词拒绝了,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顾容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一拳砸在墙上:“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当初马丽艳哀求顾卿的时候,话说的可好听了,当时我也在场,真心实意觉得她悔过!”
“就想到你们毕竟是母女,关系不能弄得太僵,或者趁此机会把关系软化一些,可没曾想到,转眼的功夫,造成这样的事态!”
“我就不明白了,她自己的钱又不是不够,她每年还有几个代言,虽然钱不如现在的一线小花钱多,足够她衣食无忧,比别人过得更好,她那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你?”
我勾起浓浓的自嘲:“还不是因为我现在跟着上官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所有的一切都压过了顾宗墨一头,她嫁给顾宗墨,想要我听她的话,想要操纵我,让我做她的坚强后盾,成为她能在顾家巩固地位的最强的棋子!”
“凭什么?”顾容声音拔高,手背被砸出了血,完全不顾,眼中带了丝丝愤怒:“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自己扔了一颗种子在地上自生自灭,不除草不施肥,等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她要过来乘凉,她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