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年纪小,崇拜他,依赖他,他也是唯一肯接近我的男性,我喜欢他,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也想得到过,拥有过,也差点迷失了自己。现在,释然啦,在社会上接触的人多了,对他的感觉也渐渐地淡了。”格桑笑着说,“最主要的是,他不爱我啊。”说这一句时,心还是会刺痛。
现在发现以前的自己脸皮真厚,她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又配不上他。
叶歌也笑笑,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
在这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摸黑早起要走,被藏獒森格发现,它一叫,格桑便发现了她。
叶歌一再叮嘱她,不要告诉肖南笙,格桑勉强地点头,给她带了很多干粮,最后,对她喊了句:对不起。
她也喊了一声:没关系。
就算那时候格桑没撒谎,她和肖南笙之间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只要格桑知道自己的错,改正了就好。不像封雪,现在被拘留了,还不肯认错。
肖家对她不好吗?为什么这样?还是因为她真以为程祁枫会娶她?
重新上路,不愿想那些人,也不想肖南笙,她会坚定地和他离婚,然后一个人重新生活。
经过山区,马路因为山体塌方被堵,他们这些驴友只能绕道走,叶歌弄了一根树枝当拐杖,艰难地走在山坡上。
这时,前方传来尖锐的喊叫声,她和其他驴友一起跑了过去。
“我的腿!好痛!”一个女生扶着自己的右腿,痛苦地说。
“别乱动!我是医生!”叶歌见其他人要上前,连忙呵斥,这些人里大部分是年轻的大学生,听说她是医生,各个松了口气。
叶歌上前,检查了下女孩的腿,让她忍着,不要动。
“应该是骨折了!哪位同学帮忙叫救护车?!或者找附近的消防队员?”
“我!我去找!山下有部队!”有个男生自告奋勇道,叶歌点头,吩咐其他人捡树枝。
她挑了两根很直的树枝,撑在女孩小腿骨两侧,然后用其他人递来的鞋带,一下一下地将树枝固定好。
二十分钟之后,驻扎在附近的武警部队赶来,将女孩送走,在这等救护车恐怕天黑都到不了。
女孩被送走后,她继续赶路。
天渐渐地黑了,她还没绕过大山,其他人大都支起了帐篷准备休息了,她一个人,赌气似地继续向前。
不想在山里将就。
“叶歌”
熟悉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叶歌愣了下,站起身朝身后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她继续走。
“叶歌!你在哪?!”声音又响起,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身子朝着山坡下滑动。
“叶歌!”分不清是从哪传来的声音,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跌落山谷时,衣服被人拉住,领口勒住脖子,让她喘不过气,转瞬,身子被人抱住。
“叶歌?!”属于肖南笙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她愣着抬起头,黑夜里,勉强能认出他的面容。
“你”惊魂未定的她,在看到肖南笙的脸时,心猛地震荡了几下!
“叶歌!”真的是她,肖南笙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狠狠用力。
叶歌喘着粗气,他也喘着,“我找到你了终于追上你了”他激动地说。
“肖南笙,你放开!”找她干嘛?她用力地推他,此刻,满心却涨满了感动,刚刚的惊魂未定,加上他的及时出现,让恢复理智的她,异常感动。
就在漆黑的山坡上,肖南笙刚认出叶歌,便将她抱住,激情又热烈地吻住了她!
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紧紧抱住,仿佛这样,她才不会再消失。
他也是在回应。
回应她十几二十年来隐形的爱。
叶歌惊愕,不明白他的意思,在这样的地方遇见她,她内心是激动的,但,冷静下来后,又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她都做好彻底离婚的打算了,他为什么还
肖南笙丝毫没松开她的腰,“叶歌,你这个傻瓜!”责备的声音里,饱含浓浓的宠溺及心疼,此刻,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他还是定定地看着她的轮廓。
想象着她平时一副冷冰冰,对他淡漠疏离的样子,内心其实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的那种感觉。
一定很矛盾很痛苦。
明明深爱还要装作无所谓。
所以,他骂她傻!
更是心疼。
“肖南笙,你难道还不想离婚?”千里迢迢地,他是来找她的吗?找她,那就代表不想离婚吧。
“当然不!我怎么可能放过你!”肖南笙笃定道,声音里夹杂着愠怒。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们根本不相爱,根本不般配!”叶歌仍旧在伪装,以为肖南笙不知道她爱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是如刀割的吧?
肖南笙看着她,心疼地想。
叶歌猛地推开他,他太重,还背着包,她只勉强挣脱了他,然后,快步地向前走。
肖南笙连忙追上,“你小心点!滚下去可不是好玩的!”他对这里的路况极熟悉,追上她,挡在她的外面,牵着她的手走。
“为什么还来找我?我很坚定及肯定地想和你一刀两断!我都申请调职了,肖南笙,我不想跟你绑在一起!那两晚,就当一夜情好了!”她边走边潇洒地说。
“是么?叶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肖南笙幽幽地说。
“本来就是!”她倔强道,翻过这个山头,开始下坡,下坡的路滑,肖南笙一直挡在她前面,直到到了平地,叶歌将背包甩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
“累死了”她说着,潇洒地躺了下去,仰头看着的浩瀚的星空。
肖南笙以诧异的目光看着躺在草地上的她,她不嫌地上脏?
她闭着眼,重重地喘息,他坐在她身侧,手抚上了她的脸。
“一个人旅行,不孤独吗?”肖南笙轻声地问,借着星光看着她瘦削的脸。
“不啊,早习惯一个人了。”她感慨道,将他的手推开,又坐了起来,从包里找出矿泉水喝。
“可怜的傻瓜。”铁臂用力圈住了她的肩膀,肖南笙感慨地说。
“你才可怜!”她连忙反驳,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起来!搭帐篷!”肖南笙说罢,将她拉起,叶歌也连忙行动,不搭帐篷今晚是睡不了的。
她自食其力,找到安静的一片草地,开始搭帐篷,肖南笙跟了过去,在她旁边的一块地方搭。
她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将帐篷搭好,然后,钻了进去。
“呼”坐进了帐篷里,她一手捂着心口,舒了口气,心脏还在“突突”地跳。
他怎么来了?
来干嘛?
为什么不肯离婚?
有点鼻酸,心口更是揪着,鼻息间还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那样摄人心魄,让她无法忘怀。
她知道,自己表面虽然装作很无所谓,心里对他仍然是炽热的。那种浓烈的自卑感,仍折磨得她透不过气。
她进了帐篷后,就没了动静,肖南笙点了根烟,抽着,站在那看着那黑漆漆的帐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打开手电筒,对着她的帐篷照了照,“你干嘛?”她冷淡地问。
“出来吃点东西吧?”肖南笙“友好”地问。
“我不饿!”
“缩头乌龟!”他宠溺地说,这是她形容她自己的词。
是啊,她就是个缩头乌龟。
叶歌苦笑,没出去的意思,“再不出来,我把你帐篷掀了!”他大声说,叶歌拉开拉链,钻了出来。
肖南笙从包里掏出一堆吃的,其中很多是零食,两人席地而坐。
“不问我为什么会找到你?”肖南笙平静地问,她手里拿着薯片袋子,不停地吃,也不再怕发胖了。
“为什么?”她是好奇的,淡漠地问,世界这么大,他怎么知道,她会来西藏?
“某人说,想和我去法国、去西藏,去很多地方。”他轻声地说,叶歌稍愣,嘴里清脆的声音停止,然后,又开始。
“某人是谁?”她继续装傻。
“法国,我们去过了,所以,我找来了西藏。刚前面有人说,有个医生在救人,我直觉是你,就赶来了。”肖南笙平静地说。
叶歌嘴里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
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
她看着他,肖南笙这时也转了脸,叶歌连忙狼吞虎咽似地吃着薯片,肖南笙宠溺地扬唇,“这么高的热量,不怕发胖?”他笑着问,他是故意带薯片来的。
“不怕”她支吾着说,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类零食了?
“小心又变成肥猪妹。”肖南笙笑着说,叶歌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女为悦己者容,就因为我说的那句混账话,你就开始减肥了?曾经因为减肥得了厌食症,差点得了骷髅病,在医院里住了大半年。”他平静地说,眸光里却饱含怜惜。
叶歌傻了,一动不动。
“你胡说什么?”
“那个胖胖的,腮边还有胎记的女生,其实一直暗恋着我,即使之后转学了,也一直在关注着我。她搜集我所有的信息,有关我的一切报道、专栏、文章,都一一剪下……把我当偶像一样,崇拜着、恋慕着,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她内心多激动,表面却要伪装成冷冰冰的样子,因为,她怕再次受伤。”肖南笙看着她,一字一句,平静道。
叶歌却忘了呼吸,眨巴着双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你看到了?!”这才想起,那些剪报什么的好像落在卧室了。
肖南笙笑着点头,叶歌这时慌乱地就要爬起,站起后,像个小偷般,撒腿就跑,肖南笙动作敏捷地将她抱住,“别跑!跟做贼似的。”他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