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枫松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
见叶歌要走,他堵在了她面前,“叶子,我这几个月已经做到,没有打扰你了。”程祁枫低着头,看着她,受伤地说。
“你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叶歌抬起头,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你是想让我以死谢罪吗?”程祁枫看着她,苦涩地说,不禁从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
“你干嘛?!”她气愤地问,他撩起衣袖,手臂上是一道道伤痕。
“啊”他拿着锋利的军刀,轻轻地在胳膊上一划,叶歌惊呼。
“自从玷污你之后,我一想起自己的禽兽行为,都会给自己这么一刀,有时候,很想割深一点,最好割到动脉,死了”程祁枫平静而痛苦地说,那道伤口沁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但是,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程祁枫接着说。
无论他说得多动人,他的行为多感人,叶歌也无法不厌恶他,“程祁枫,你打动不了我!别再让我见到你!”她冷冽地说完,绕开他,快速跑远。
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委曲求全地跟了程祁枫。
那是她生命里,最大的一个污点,她痛苦的根源。
叶歌茫茫然地走在街头,此刻,多希望这人来人往的街道变成一大片薰衣草花田,她和肖南笙,手牵手地走在里头……
肖南笙两个星期后才回国,像是赌气似地,不肯见她,索性回老宅住。
他允许自己对叶歌再动心,因为骄傲和自尊,她不爱他。
翻着日历,眼见着,他们就快真正地分居两周年了,离婚要成功了,他心情更加烦躁。
佣人敲门,说是,父亲叫他下楼。
除了侄儿和叶歌,肖家全员到齐,父亲一脸严肃,大哥肖南勋表情也严肃。
“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封雪一脸焦急地说。
“阿笙,叶歌呢?!”肖父沉声问。
“她在,上班吧?”
“叫她回来!马上!”
“爸,到底什么事?!”肖南笙连忙问。
“这个女人,我就说了,她就是个祸害!”刘玉梅红着眼眶,气愤地说,“一定是她对那个程祁枫泄密的,不然,万鑫怎么知道咱们的标底?!”
“公司出事了?!”肖南笙看向大哥肖南勋,问。
肖南勋点头,淡定地对他解释。
原来,在一项目的投标中,肖家的公司败了,原因是,有人将标底透露给了程祁枫所在的公司,万鑫。
“肯定是叶歌那女人干的!”刘玉梅气愤地说。
“怎么可能是她?!”肖南笙厉声喝,不相信叶歌会那么做,简直是无稽之谈!
“怎么不是?程祁枫是她前男友!两人藕断丝连,你以为我不知道?”刘玉梅气愤地说。
“阿笙,我前不久在商场遇到叶歌,她好像买男装了,送给你了么?”封雪这时插了一句。
肖南笙愣了下,他还没回过家呢,“送了!”心是偏向叶歌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同时,盯着封雪看了眼。
上次他让人查过那车牌,车主是个女人,他后来多事。
“哦,那,叶歌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吧?她和程祁枫……”封雪欲言又止。
“总之,她不可能和程祁枫勾结!她这几月没有和他接触!”肖南笙厉声喝,叶歌怎么可能和程祁枫勾结,如果没发生那件事,兴许会在一起,但是
“勾没勾结,你怎么知道?也许,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叶歌她不是公司员工,也很少回这个家,她哪知道标底?!”肖南笙继续为叶歌辩护,这女人,到底倒了什么眉了,家里人都不喜欢她。
而他,竟然奇异地,很相信她!
“她也回来过几次吧,书房还是进得去的。”
“你们别再这瞎猜忌了!报警让警察查去吧!”肖南笙气愤地说,封雪愣了下。
“阿笙,这事我已经报警了,爸、妈,不管是谁泄露的,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补救!”肖南勋站起身,平静地说。
“阿勋说得没错!你们妇人就别疑神疑鬼了!交给警方查吧!不过,阿笙,你和叶歌还是早点离了吧!叶家早跟我们有隔阂了,现在,他们和万鑫也有合作。”肖父叹息着说。
肖南笙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不想离婚的时候,家里人劝他离婚。
他无言,沉默地离开这个家,回去自己的公寓。
叶歌不在,家里被打扫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起来也冷冷清清的。
他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没多一套衣服。
叶歌晚上回到家,屋里乌烟瘴气,只见肖南笙坐沙发上,在吞云吐雾。
“咳咳”她咳嗽两声,挑眉,“你回来了”平静地说,内心激动不已。肖南笙按掉烟头,站起身,走近她。
“想我么?”他在她面前站定,低着头看着她,轻声而认真地问。
想,很想很想。
“你别不正经。”她冷淡地说,“我去做饭。”
肖南笙失望地看着她冷冰冰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跟她一起去厨房,帮她一起做饭,“柔柔现在怎样了?”
“不太好,几乎瘫痪了,冬子照顾着。”他平静回答。
“她很幸福了,有一个对她不弃不离的丈夫。”叶歌笑着说。
肖南笙无言。
吃过饭,肖南笙从房间里拿出一束薰衣草给她,深蓝色的,是永生花,送给她的。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谢谢。”干花仍有浓郁的香味,她满心欢喜,表面仍十分淡定。
“你没东西送给我么?”肖南笙幽幽地问。
“我,我哪有东西送你。”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比如,衣服?”
“没有啊……”他为什么这么说?叶歌有点摸不着头脑。
肖南笙笑笑,也许是封雪故意挑拨的,她根本没买男装。
“叶歌,去民政局吧。”肖南笙轻声开口,再这么绑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放手,给她自由。也许,她会找到那个能让她喜逐颜开,彻底解放的男人。
叶歌愣了下,随后,撕心裂肺的痛,自身体里蔓延开。
一直想离婚,在听他说这句时,心居然那么痛,鼻酸,眼泪就要落下。
“你家人,同意了吗?”她轻声地问,面带微笑,心却在滴血。
再不久,她连是他妻子的名义都没了。
“嗯。”他家里人早同意了,是他一直在坚持,私心地以为,能和她走下去,即使不相爱,也能像普通夫妻那样,相守相伴到老。
可惜,不行。
“那我抽个空回家拿户口。”她轻声地说,肖南笙点点头,站起身。
叶歌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在撕扯。
“老公……”
心底在喊,深情地呼唤了他一句,她站起身时,两滴泪水落下,正好滴落在干花上,迅速地被紫色花穗吸吮。
她快速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嚎啕大哭了很久,昏昏睡去。心中有苦说不出,有爱无法道出,只能狠心斩断情丝。
她很顺利地从娘家拿了户口,父亲说,肖家的公司不行了,被万鑫整得元气大伤。她只是个医生,不懂商界的事,只知道,肖家的公司被程祁枫的公司打败了。
她也没多想,直到遇到了婆婆,刘玉梅。她约她在茶馆坐下。
“泄露了商业机密给程祁枫,然后再跟阿笙离婚,撇得一干二净,叶歌,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刘玉梅毫不客气地说。
“妈,您在说什么?”
“别叫我妈!我受不起!也别跟我装傻,阿笙也许信你,但我们,坚决认定,就是你对程祁枫告密的!”刘玉梅气愤地说,“可惜啊,没有证据啊,不然,你得坐牢!”
叶歌皱着眉,仔细思索婆婆的话,恍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肖家的公司是因为有人向程祁枫泄密,才会出事的?
“可怜了我那两个儿子,尤其阿笙,现在还得回公司帮忙。叶歌啊叶歌,我们肖家欠你什么了?你非得这么整我们?!”刘玉梅敲着桌子,激动地说,眼神犀利,恨不得将她杀了。
“妈!我没有!我真没告诉程祁枫任何,我也不懂肖家的商业机密,请你相信我!我被程祁枫玷污过,我怎么可能帮他?!我恨他还来不及!”叶歌激动地说,为了让婆婆相信自己,连那件痛苦的事也说了。
“啊?!”刘玉梅扬声,很惊讶的语气。
叶歌红着眼眶,“这婚,我暂时不离了,等到我自证清白后,再考虑。”她激动地说,“我真没那么做。”
刘玉梅半信半疑,她没说什么,带头走了。
肖南笙在民政局等了很久,也没见叶歌来,不一会儿,她打来电话。
“肖南笙,我们先别离婚吧,我知道肖家出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怀疑我的事?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婚。”她语气有点激动地说。
她说,先别离婚,他居然舒了口气。
“我觉得不是你做的,没必要质问你什么。我现在也相信,肯定不是你做的。离了吧,我累了。”肖南笙平静地说。
“不!”叶歌拒绝,连忙挂了电话。
她打车去了万鑫,对秘书说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就被领着,去了程祁枫的办公室。
“叶子!”见到她,程祁枫一脸激动,迎了上前,就要抱她,叶歌躲开。
“程祁枫,我没想到,你不仅人品差,还诡计多端!”叶歌鄙夷地看着他,冷声奚落。
“你又什么意思?!”
“别装了!为什么要害肖家?为了逼肖南笙和我离婚吗?”叶歌厉声问。
“你这话怎么说?”
“啪!”叶歌扬手,狠狠地甩了程祁枫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本该在那件事后,就该给你的!”她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