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点头,“挣扎着要下轮椅。”苏冬城连忙将她扶了下来,她立即快步地朝着河边跑去,他大步追上,“柔柔!你慢点!”这小姑奶奶!
老公,柔柔经常来这里!
纪芯柔双手扶着栏杆,激动地说,肚子有点大,很碍事,不然早趴在栏杆上了。
以前常常一个人来河边,靠着栏杆,发呆,思念在京城的他和豆豆。
“是吗?柔柔常一个人来?”他被她的话吸引了,激动地问,站在她的身后,扶着她的腰。
“嗯!一个人,好孤单哦……看不到豆豆……看不到老公……老公不让柔柔找……”她失神地说,眼眶泛红,灯光变得模糊。
苏冬城心疼死,她怎么又想起那些伤心的了?!
“老公现在在了,傻瓜……”
“柔柔要变强,让老公刮目相看,瞧得起我……”
“没有瞧不起你!不想了。”怕她想多了头疼,帮她按摩头部,她不说话,失神地看着河面,鲜少这么安静,苏冬城感觉,她在变。
“有人偷车!”这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苏冬城回神,只见放在人行道下面的轮椅不见了,再定睛一看,一个嚣张的小偷正推着他跑。
苏冬城有点恼火,“小偷!抓小偷!”他没有要上前的意思,谁知,怀里的纪芯柔却行动了。
“柔柔!别跑了!”他气恼,大步追上,将她拽住,“老公,抓小偷!”纪芯柔大声喊,那小偷被热心的市民追着往他们这个方向跑。
苏冬城一门心思在她的身上,根本不想抓贼,怕她出岔子。
这时,见着一位见义勇为的老大爷手里拿着练功的长剑,拦住了小偷。
“柔柔,你站着别乱动!”苏冬城担心那老大爷受伤,对她说道,她乖乖地点头,苏冬城上前,趁着小偷不注意,抬腿踢向他!
只听一声惨叫,那小偷倒在了地上,纪芯柔连忙跑上前,“老公真棒!打死小偷!”她站在那,抬起脚朝那小偷踹去,苏冬城见那小偷突然起身,手里还拿着匕首,大惊,“柔柔小心!”他大喊,将她拉进怀里,宽广的后背挡住了小偷的匕首,同时,衣服也被尖锐的刀刃划开,然后,一股灼痛传来。
小偷的匕首割破了苏冬城的后背,鲜血洒了出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跑,被其他几个壮年市民逮住!
“老公?”纪芯柔转过脸,看着苏冬城,他倒抽着气,“没事,老公没事。”他笑着说,后背却疼得厉害。
苏冬城看着纪芯柔那一脸关切的表情,心里温暖不已,这时,后背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坏人!打死坏人!”纪芯柔看着那被治服的小偷,跺着脚,激动地说,苏冬城哭笑不得。警车过来,救护车也接着来,将他们送去了医院。
苏冬城后背的伤并不算严重,皮肉伤,伤口八公分长,伤得不算深,缝了几针。本来在缝针的时候,苏冬城要她出去的,她死活不肯,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眼睁睁地看着他后背血淋淋的画面,小傻子竟哭了。眼泪扑簌地落下,那样子让苏冬城看了,比背上的伤还疼!
“老婆,不哭了。”紧抓着她的手,轻声哄道,“好多血……老公痛不痛?”傻乎乎地问,眼泪扑簌地落。
“柔柔不哭了,老公就不痛。”连忙哄着。
她连忙捂着嘴,抑制住哭声,抑制眼泪,不让自己伤心。
看着她这傻样,他莞尔,趴在床上的他,咬着牙,隐忍那股撕裂的痛。
从腋下包扎了纱布,忍着快虚脱的感觉,送她回病房。
“老公,你快睡觉!”纪芯柔催促地说,苏冬城摇头,“还没帮你洗澡呢。”唇色苍白,脸色也苍白。苏冬城自小习武,本来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段时间锻炼的少,还是有影响的。
“柔柔自己洗!”她体贴地说,苏冬城笑着,一扫灰色的阴霾,此刻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强撑着,拉着她去洗澡,哪放心让她自己洗。
洗澡的时候,她很乖,没像平时那样闹腾、嬉戏,快速地帮她冲个澡,伺候她躺下,他自己去简单地洗了个澡,没敢碰到身后的伤口,回到床边时,已筋疲力竭,趴在她的身侧,闭上眼,“柔柔,老公今晚不讲故事了,好吗?”他有气无力地说,实在没力气,很累,伤口还如针扎般,疼着。
“哦,那柔柔讲给你听,好不好?”纪芯柔吃力地侧过身,看着趴在床上的苏冬城,小声地说,动作自然地帮他拉上被子,目光有短暂的认真和心疼。
好像明白,他受伤了,很痛苦,很累,不能打扰他休息。
“好啊……”苏冬城虚弱地说,还没听到她的声音,已经疲惫地熟睡过去了。
“老公,柔柔很爱你,你不要不相信……”嘀咕地说着,渐渐地,她也睡了。
苏冬城半夜发烧了,全身冷热交替,难过得很,抱着她,不停地痛苦低喃,纪芯柔醒来,见他这样,吓得有点无措。
“老公,你怎么了?”
“热……好热……冷……”脸色煞白,双唇泛白,唇上干燥地裂出了口子,纪芯柔感觉他生病了,但是,不知道该怎办。
叫医生吧?
应该是要叫医生的。
纪芯柔坐在床上,看着他,认真地思考,揭开被子要下床,“柔柔别走老婆别跑”苏冬城慌乱地喊。
“老公,柔柔去找医生!”她坚定地说,下了床,迅速地出门。
见到有值班的护士路过,她抓着人就说,护士再问她住几号房间时,她已经忘了。
还好值班室有人认得她,带医生过去,帮苏冬城打了退烧针。
纪芯柔后半夜几乎没睡,被他抱着,一直折腾到天亮。
退烧的苏冬城醒来后,听护士说了昨夜的经过,他看着睡着的她,心里温暖又心疼。她居然知道去叫医生……
“你会好的,一定会……”红着眼眶,小声地说,感觉和她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的日子不远了。
苏母和沈慧从京城赶来,她们是听说苏冬城受伤了才来的,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来,以前纪芯柔也不认她们,苏冬城没让她们来。
现在,不来不行。
见到纪芯柔能走了,她们欣喜,苏母心疼儿子受伤,好在伤口并不严重。
“冬子,那柔柔还剖腹产吗?”苏母关心地问。
“剖吧!顺产多疼啊!”苏冬城在喂纪芯柔吃饭,边说道,怎么舍得让她顺产!
“我说你和柔柔呆一起久了,也傻了吧?妈的意思是,现在不足月剖还是足月了再剖?豆豆当年早产出生的,小毛病不断,我看这一胎还是足月的好!”苏母扬声说,苏冬城恍然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了。
“是啊,如果条件允许,还是足月好!”沈慧搭腔道,苏冬城表情认真,似在思索,“医生说她这头先不做手术,血块在慢慢地被吸收,说不定能自己消散了!要不就再等等!”苏冬城分析道。
纪芯柔只顾着吃,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跟医生专家讨论过她的情况,苏冬城决定,让这孩子足月了再生产。他带纪芯柔还留在洛川,继续在这待产,苏母和沈慧这两个月里轮流照顾他们。
苏冬城背后的伤留下一条蜈蚣形的伤疤,看起来有点骇人,纪芯柔没事的时候就会看,好像一点不害怕。
“老公因为柔柔受伤的。”她总这么傻乎乎地说,像是愧疚。
苏冬城将她拉进怀里,“笨蛋,你也因为我受过一次伤,咱们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许再受伤!”他苦笑着说,这点伤,比起她为自己的,算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苏冬城低下头,耳朵贴上她圆滚滚的肚子,“我们的小豆芽终于要成熟了……柔柔,老公很幸福了!有儿有女,老纪他们都没我们幸福呢!”苏冬城有点自豪地说,现在就等着纪芯柔的脑子恢复正常了。
前两天刚做过检查,血块又消失了5ml,不过还没从记忆神经移开。
“柔柔也幸福!有老公就幸福!”她傻乎乎地说。
苏冬城笑了,“你知道什么叫幸福吗?”认真地问,她点头,“就是很开心,什么都不怕!”
他笑,感觉她说得很对,他现在也很开心,但,心底还有一点点害怕,担心她还会出岔子。不过,最糟糕的状况都遇到过了,以后再差还能有什么?
怀孕足月后,她的身体一切正常,苏冬城挑了个好日子,准备剖腹产。
和生豆豆时一样,苏冬城进了产房,因为她离不开他,看不见他就会害怕,一直握着她的手,打了麻醉的她,还有意识,睁着眼,看着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的目光认真,“柔柔?你醒了吗?”苏冬城激动地问,默契地感觉,她这时候是清醒的,血块变小了,移动地快了,所以她才偶尔清醒的吧?
“老公……”纪芯柔看着瘦了一大圈的苏冬城,记忆在顷刻间,仿佛全部回来了,那些凌乱的画面不停地在眼前闪现,他照顾着几乎瘫痪的自己的辛苦画面,让她流了眼泪。
“疼吗?怎么哭了?”他紧张地问,见着医生在她的肚子上划开了一刀,那鲜血淋漓的样子,让他发憷,以为她疼,忘了她打了麻药已经没感觉了。
“老公……你辛苦了。”她流着眼泪,心疼地说,满眼泪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苏冬城皱着眉,呆愣着看着她,“你醒了?”哑声地问,她闭上眼,泪水汩汩落下,顺着眼角,渗进发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