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抚着她的脸,在心里低喃。
唯一后悔的是,在她清醒的那两年里,没有跟她好好地在一起。
她醒来的时候,他抱着她去了河边。
面对着优美的环境,她老实了不少,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看着湖面,“老婆,说你爱我。”苏冬城认真地说了句,看着怀里的她,亲吻她的额。
纪芯柔认真地看着他,短暂的瞬间,她的表情很正常,目光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认真地开口:“我爱你!”说罢,苏冬城低下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老公,柔柔是不是很讨厌?”看着他,安静地问,苏冬城因为她的话而心疼,泯唇笑着,摇头,“柔柔不讨厌,柔柔很可爱,以后要听老公的话,知道吗?”想到她经常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让他招架不住的样子,对她教育道。
“哦可是,腿动不了,手动不了,好难受!”她红着眼眶,撇着嘴说。
“乖,等小豆芽从你肚子里出来后,柔柔就能动了,知道吗?”苏冬城柔声哄道,对她撒谎,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落地。
“真的吗?!”纪芯柔激动地说。
苏冬城笑着,不停点头。
夕阳快落山了,他抱起她,回古堡。
三辆黑色的轿车在古堡门口停下,苏冬城挑眉,只见几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老公,有人来我们这!”纪芯柔激动地说。
“是阿景他们啊,不认识了?”他微笑着说,朝他们走去。
远远地,他们就见着苏冬城抱着大腹便便的纪芯柔朝这边走来,他的步子很缓慢,很吃力的样子,越来越近,苏冬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艾雯儿看着那个一脸洋溢着笑容,额上却爬满汗水的男人,不免心疼。其他人也是如此。
“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苏冬城扬声说,见到他们,还是很开心的。
“就是怕麻烦你!”纪景年扬声说,走了上前,“我来吧!”看苏冬城很吃力的样子,他想帮他抱。纪芯柔大着肚子,看起来也比以前丰腴了不少。
肯定很重,纵使苏冬城体力再好也吃不消的。
“不要!”纪芯柔好像明白纪景年的意思,连忙别开脸,躲进苏冬城怀里。
“这丫头!哥哥都不认识了!”纪景年沉声道。
“除了我,她不和任何人接触。”苏冬城苦笑道,“都进屋吧。”目光一一地掠过所有人,一一点头,然后说道。
纪景年夫妻俩,艾雯儿一家三口和肖南笙,这次约好来看他们,事先没打招呼。
晚上吃过饭,他们要回酒店住,被苏冬城拦住,古堡这么多间房,住什么酒店。
纪芯柔对他们的到来挺排斥,不过,有苏冬城哄着,她没有发脾气。这一次,她连艾雯儿都忘了,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很防备。
她早早地睡了,苏冬城下楼来,出了古堡,去找在庄园里散步的几个人。
艾雯儿一个人从薰衣草花丛走来,见到他在抽烟,懊恼地拂了拂手,苏冬城笑,“怎么,你们家老方不抽?”他问道。
“我怀孕后,他就没抽过。”艾雯儿淡淡地回答,转过身,看向薰衣草丛,“这里真挺美。”
“喜欢就多呆几天,这里大着呢,五里外还有个酒庄,回头去尝尝。”就像老朋友,自然、亲切,苏冬城觉得,跟艾雯儿能有今天的这种自然,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你还真懂享受!对了,以后打算怎办?这孩子平安落地后,你还会不会让柔柔做手术?如果不做,难道真这么一直下去?会很辛苦的,她痛苦,你也痛苦。”艾雯儿转过头,昏暗里,苏冬城没有再抽烟。
“没想以后,等这个孩子发育完全了,就破腹取出来吧。”苏冬城实话实说,没有想过以后,过一天算一天。
“苏冬城,你可别灰心啊。机会是争取来的,我觉得还是等她生产后手术的好!怎么就知道手术一定会失败呢?像我,以前受过伤,医生说我子宫脆弱,怀孕危险,不也挺过来了?”艾雯儿劝道,希望苏冬城能乐观点。
这次感觉他比以前深沉了些,心理负担一点很大。
“万一呢,死了?全身瘫痪了?到时,失去地更多。呵……”苦笑道,“雯儿,别劝我,我现在眼前灰蒙蒙的,只想保持这样,她要是真意外死了,那就是漆黑一片了。”苏冬城又说道,转了身。
不远处,纪景年和顾凉辰还在花前月下,肖南笙一个人,背着相机,刚在练习夜间拍摄。
“怎么没把叶歌带来?”跟他一块走向古堡。
“她忙!”肖南笙抱怨地说了句,做医生的哪有不忙的,不像他,一年四季,旅行,想走就走。
苏冬城听出了他浓浓的抱怨,觉得他们夫妻还真是对极端,“你再拍着,我得回去了!”担心纪芯柔,没空和肖南笙闲聊,苏冬城快速地跑去了古堡。
在二楼拐角处遇到了方岩,这个大龄奶爸刚哄儿子睡着,正要下楼找孩他妈呢。
“雯儿在花丛边,快找他吧,孩子我让佣人看着!”苏冬城面对方岩,自然地笑着说。
“谢了。”方岩说了句,走了。
看着安静地睡着的纪芯柔,他松了口气,
“老婆,看他们一对对,花前月下的,多好!”指的是纪景年和艾雯儿他们,这时,他站在窗口,见到艾雯儿和方岩抱在了一起。
想起艾雯儿的话,看向床上的她,从没想过要冒任何风险,已经认命地接受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击了。
难道真要冒那个险?
五天后,苏冬城租了辆私人飞机,带着纪芯柔和纪景年他们一道回国。
打算让女儿在国内出生。
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样子,回来后,傻了,双臂双腿不能动了,任谁看着纪芯柔这样子都会难过。
苏母背着苏冬城悄悄地抹泪,那眼泪是为儿子流的,以前也没少流过。
“老太太,您又怎么了?!”看着母亲眼眶红红的,苏冬城气恼又心疼地问,苏母摇头,“快把这汤喝了!”苏母指着餐桌上为他炖的补汤,沉声命令。
“好好好,我喝,我喝!”苏冬城连忙说,在桌边坐下,“我都快成月子里头的女人了,这两天胖了好几斤!”嬉皮笑脸地说,苏母瞪着他。
“胖什么胖!苏冬城,你就不能让看护帮着照顾她?什么都亲力亲为,你这样下去,迟早累死!”有时候她要帮着照顾,他都不让。
“不是说了,柔柔认生!她只认我!”说着,嘴角自豪地上扬,好像被她记得是件多骄傲的事似的。
“你说这,造什么孽啊?我上次去庙里烧香,给你们算了,说是你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苏母说着,一脸的苦笑,没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枚护身符,放在桌上。
“老太太,您还真迷信!不过,听说是我上辈子欠她的,我还是很高兴的,说明我们还真有缘啊。”苏冬城一脸轻松的笑,不正经地说着,将那黄色的护身符拿起。
“老太太,您对柔柔真好!”
“我不是为她,我是为你!她好你才好!”苏母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她可真会恨纪芯柔的,把她儿子糟蹋成什么样儿了?
“老太太高见!劳烦您多为柔柔炖点补汤了!儿子爱您!”苏冬城说罢,还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苏母顿时笑逐颜开,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后,又不禁摇了摇头。
苏冬城根本没时间去公司,青川的商场隆重开业了,还上了省台新闻,记者采访了周蕊,也采访了苏父,苏父对周蕊赞赏有加。
回来的时候,在家里的饭桌上也夸了周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冬子和周蕊没缘分。”
“就是,冬子是柔柔的,周阿姨另觅佳偶吧!”豆豆扒着虾壳,幽幽地说。
小家伙将虾仁放在盘子里,说是一会儿送给妈妈吃。
“混小子。”苏父宠溺地看着孙子,呵斥了句。
“豆豆说得没错啊,哎,我们冬子命苦,没办法。”
“爷爷,您再辛苦辛苦,我会赶紧长大帮您和爸爸管理公司的!”豆豆乖巧又嘴甜地说,小家伙情商太高,这样的一句话,让老人家一扫阴霾。
“乖孙子!”一向严肃的苏父逮过孙子,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大声地说。
苏冬城带纪芯柔去了洛川,打算在裴亦修的希爱医院生产,产后再考虑能不能做手术。
好不容易熬到八个月,胎儿发育完全,纪芯柔住进了医院,他们打算这两天就做剖腹手术。
“老婆乖了,再吃一口!”温馨的病房,布置地和家里的房间没什么差别,苏冬城喂她吃饭,她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不要!老公,回家,柔柔要回家!”即使这里看起来和家里差不多,她也知道,这是医院,每天都要闹腾一会儿。
“纪芯柔!你又不乖了!”苏冬城放下碗,对她训斥,傻女人怯怯地皱眉,不敢吱声。
“给我睡觉!不准再吵!”他命令道,她现在和以前一样,像个调皮的孩子,有时候越惯着她,越能作,所以得严肃点。
只见她连忙闭了眼,苏冬城忍不住笑,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老婆真乖,乖乖的,老公就更爱你……”轻声地哄着,她闭着眼,“嗯嗯”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