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年笑笑,抚了抚小家伙的后脑勺,“柔柔在外地学习呢。”难得小家伙还记着她,虽然他们母子已经两年没见面了。
“不放暑假吗?我都放暑假了!”豆豆又问。
顾凉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记得,纪景年常在qq上发豆豆的照片给纪芯柔,作为一个母亲,怎会不想自己的儿子。
“柔柔暑假不回家,会在那边工作。”纪景年柔声道。
“她会工作?得了吧!”苏冬城不屑地说了句,嘴角染着鄙夷的笑,那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工作,不把人公司给砸了就好事了。
“冬子,你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纪景年笑着说,碍于这个周蕊,不想多说关于纪芯柔的事。
是啊,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那个傻子了,他早当她死了,又怎会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出,也不想知道。
他苏冬城这一生,被纪芯柔完全打乱了,现在,他想调整过来,过个正常的日子。
周蕊是知道纪芯柔的,并没介意她的存在,也知道苏冬城对她没任何旧情,她不介意跟苏冬城这个有一个九岁大的孩子的男人在一起,因为她欣赏他、喜欢他。
纪景年给豆豆拍了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后传给纪芯柔看,早熟的豆豆问他要了纪芯柔的qq,苏冬城也没拦着。
这天,纪景年出差去了,顾凉辰一个人去医院拿两人的体检报告,纪景年各项指标正常,而她的那份,似乎有点问题。
医生说,在她的子宫里发现了一颗黄豆粒大的瘤子,得做进一步检查,确定那瘤子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顾凉辰有点懵了,不禁紧张起来,生怕那颗瘤子是恶性的。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去做了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来,想着最近内分泌有些失调,白带异常,她心里更忐忑。
万一是恶性的怎办?万一是癌症呢?
不敢想象……
刚出了医院,纪景年的电话打来了,她迟疑着,接起,“报告出来了没?情况怎样?”
“啊正常,一切正常!可以生的!”撒谎道,此刻,她能理解纪景年当初在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后,不敢告诉她的心情了。
大部分女性子宫都会长瘤,很正常的现象,恶性的很少,说不定她就是幸运的那一个呢,在心里安慰自己,和他说了很多话后,挂了电话。
没回家,去了健身房找艾雯儿。
她知道艾雯儿子宫有毛病,以前中过枪,子宫壁太薄,不能生孩子,最近好像在治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艾雯儿见着她,扬声问。
顾凉辰穿着瑜伽服,盘腿坐在垫子上,“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好,生病了?”艾雯儿追问。
“雯儿,你最近吃中药调理地怎样了?”她连忙问。
“宫寒情况好多了,雌性激素也改善了,我想冒险要个孩子,可是,方岩不肯啊!”艾雯儿躺在垫子上,气恼地说。
“冒险当然是不行的,万一出事了,两条命啊!方岩师父是为你好,他是爱你的!”顾凉辰连忙劝道。
“爱我?我看未必!”酸酸地说,皱着眉。
“不仅他爱你,你也爱他!”
“胡说!”她连忙反驳,当初跟方岩去登记结婚,有点将就着过的感觉,因为对男人、对爱情都失望了,没任何幻想了。
“心虚!”她也连忙反驳。
“我哪还有什么爱情,我觉得我跟方岩现在的相处状态更像是朋友,这样很可靠,而且,他是那种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不会担心出轨的问题。跟他在一起,我很踏实!”艾雯儿说着说着又流露出了小女人的模样来。
她没揭穿,只要方岩对她好就成了,她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真心的。
半夜,肚子疼,她惊醒,例假居然提前来了,这让她不免有些恐慌,记得才结束不到半个月啊
难不成真是那瘤子的问题?
大半夜的,纪景年也不在,她被痛经折磨地在床上几乎打滚,又不忍心打电话给纪景年,怕扰他休息。
可千万别是什么恶性肿瘤的好,不想再出任何差错,只想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纪景年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真心希望这句话能应验。
她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闭着眼,在心里祈祷,祈求老天爷能开恩,饶了她。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期间夹杂着焦急和煎熬。
谁都没告诉,这两天仍忙着公事,就算是良性肿瘤,这下也不能怀孕了吧?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只觉得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你不可预料的意外。
阳光从玻璃外强烈地照射进来,抬起头,面对那刺眼的阳光,她有点头晕。起了身去将竹帘子拉下,肚子一阵阵灼痛,十分不舒服。
敲门声响,她吃力地喊了句:“进!”助理小米进来,说是唐司漠找她,人已在外面了。
唐司漠……
这个已经快大半年没见的人,蹙眉,“不见。”她认真地说了句。
“可是,顾律师,他”小米正为难地开口,这时,只见唐司漠那顷长的身影已经进来。
顾凉辰只好让小米出去,她一脸不悦地看着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唐司漠。
皮肤比以前黑了点,身材还是挺拔的,不是印象中的那个像偶像剧里的奶油男,人吧,成熟了些。
“唐总,有何贵干?”幽幽地问了句,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早已和他无任何交情。
唐司漠看着眼前的人儿,笔挺的高腰阔腿裤,显得她双腿更加修长,上身穿着黑白大方格无袖衬衫,衬衫下摆别在裤腰里,长发绾起,束在脑后。
现在的她,成熟而干练,似一个女强人。
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他知道,顾凉辰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她身侧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陪着她,帮助她成长。
那个人,就是纪景年。
所谓,良辰好景。而他和她,只能是望尘莫及。
看她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心里微酸,本来可以和她继续做朋友的,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他笑着说,笑容略带苦涩,绅士地解开西服扣子,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落座。
“是挺不欢迎你的。”她直白地说,不怕得罪他,也不怕他难过。
“我这两年也没做什么错事啊……当初的那件事,是我一时犯浑……”他僵硬地说,在他说话间,她在轻轻地摇头。
“你好与不好,都跟我没关系。”他有苦衷也好,人品差也罢,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早拉入了黑名单里的人。
他笑笑,“辰辰,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你几乎就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现在对你无半点非分之想,只想挽回一段友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诚恳地说。
“唐司漠,无论爱情,还是友情,还是其它感情,失去的,就真的没法挽回了。我现在看见你,就会想起那晚的事,就会觉得恶心,你说,我还怎么跟你处?”她抬着下巴,看着他,不客气地说。
正因为什么情分都没了,所以才这样不客气。
唐司漠被她说得有些无地自容,眼神里透着受伤的神色,内心更是在挣扎,就在顾凉辰不经意间,唐司漠竟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你放开!”顾凉辰诧异,本能地反抗,双手欲推着他的胸膛,唐司漠却用力地抱紧她,任她动弹不得!
“唐司漠!你放开我!”她激动地吼,本来身子就很不舒服,肚子涨疼着,这下,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退不出他的怀里。
“辰辰,我不快乐……我一直不快乐……”他哑声地说,声音里透着哭腔,身子微微在颤抖,她愣住。
许是因为唐司漠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吧。
“就像一叶孤舟,在风起云涌的海浪上漂浮,没有方向,不知所求,心里空洞。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公司有望明年在纳斯达克上市,唐家那两个兄弟,现在还在牢里呢,我也早就在老头子面前扬眉吐气了,但是,没有一点快乐、满足的感觉……”此刻的唐司漠像当初装傻时那样,紧抱着她。
说着一些让她同情的话。
“那晚的那个张经理,他对你的心思,我清楚,我利用了你,拍下他强迫你的画面,联合他的同事,设计了他。我知道,我卑鄙、不择手段,为达目的,这样的阴招都使得出。但,那次之后,我改了……真的改了……”怀里的女人,对他来说,有种特殊的意义。
即使早已不爱,在他心里,她像是他的亲人。
只不过,他不配。
“你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的悔过,也跟我没关系!”他怎么还不明白?
“因为,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能代表,我必须当你也是重要的人?”
办公室的门,蓦地被推开,一股自然的芬芳袭来,门口,怀里捧着一束粉紫色枪炮玫瑰的纪景年愣在那,表情僵硬地看着办公室里,抱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是,唐司漠。
见到他,她蓦地推开唐司漠,唐司漠此刻才意识到纪景年来了。
唐司漠的眼眶涨红,顾凉辰脸色泛白,纪景年如一个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丈夫,瞬间,满心醋意,心口窝火!
他进门,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外面有同事在张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两天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迎了上前。
纪景年表面大方地将怀里的那束玫瑰递给她,“这话真漂亮!”她自然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