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武回了尚书房,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恨不得立刻将夏初黎拖下去处死。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不为了别的,只为了钱柏涵。
钱柏涵才立功归来,若是这个时候处置了夏初黎,难免要落下口实。
“小路子。”周庆武想了半晌,突然轻唤了一声。
小路子听见周庆武唤了自己,连忙道:“奴才在,陛下有什么吩咐?”
周庆武看了他一眼说道:“传宁嫔过来伺候。”
小路子应了一声,“是,奴才这便去请宁嫔小主。”
当天夜里,司徒紫玉去了周庆武的寝殿侍寝。
她知道今夜周庆武原本去的是长春宫,所以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周庆武会突然叫自己过来伺候。
不过看周庆武的脸色,也能大概知道,在长春宫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司徒紫玉不想被迁怒,所以说话行事十分小心,周庆武并没有刻意为难她,反而还同她说了几个玩笑。
翌日天明的时候,司徒紫玉起身伺候了周庆武穿好了衣裳,然后便回了自己的零花宫。
到了宫中没有多久,司徒紫玉就接到了周庆武的圣旨。
周庆武竟然在她入宫还不满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封了自己为从四品的贵仪,正好压了夏初黎一头。
接过了圣旨谢了恩典,司徒紫玉露出了一根笑容,看来夏初黎,果然惹怒了周庆武。
这一次,没想到到竟然还托了夏初黎的福。
如果不是因为夏初黎,想必自己成为宁贵仪,还要再等几日。
而就在司徒紫玉被封为贵仪的时候,夏初黎却被周庆武移出了长春宫,去了昭华宫。
说是昭华,位置却十分偏僻,内里比长春宫相去甚大不说,离周庆武的所在处,也离得很远。
夏初黎看着这还未打扫出来的昭华宫,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看样子,周庆武是不想再看见自己了。
等到宫人将昭华宫打扫出来以后,夏初黎已经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许久,织雪扶着她进了昭华殿里,看着这跟长春宫简直天差地别的屋子,心里叹了一口气。
“进宫之前,我曾以为我能在这宫中站稳脚跟,没想到我竟然沦落至此。”夏初黎摇头苦笑,“看来是我太自信了。”
织雪在一旁劝慰说道:“娘娘别想这些了,陛下没有责罚娘娘,说明陛下心中还是有娘娘的位置的。”
夏初黎心里却知道织雪不过是安慰的话罢了,周庆武哪里是心里有他,也不过是看在钱柏涵的面子上,所以才没有处置她罢了!
夏初黎缓步来到了桌前坐了,屏退了屋里的人,只留了织雪在身旁伺候。
“钱将军若是知道娘娘被移到了昭华宫,一定会帮娘娘说话的。”织雪突然开口说道:“说不定娘娘还有一线生机。”
夏初黎笑了笑说道:“不会的,将军越是同陛下说起此事,陛下对本宫越是厌恶,算了吧!不能叫将军为本宫求情。”
织雪伸手为夏初黎倒了一杯茶,奉给了夏初黎说道:“娘娘先别想这件事了,先喝口茶吧!”
夏初黎应了一声,伸手过了茶杯。
不过只喝一口,夏初黎就皱起了眉头。
“娘娘怎么了?”织雪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道。
“这是沉茶。”夏初黎看着织雪,眼里划过一丝无奈,“罢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总要习惯的。”
织雪叹了口气,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了。
下午的时候,夏初黎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出去宫去给了钱柏涵。
她在信中并没有写明事情的经过,只说自己惹了周庆武不快,别移居到了昭华宫,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怕是要一直在昭华宫了。
而当午后钱柏涵收到信的时候,看见夏初黎的字迹,心里已经很是疑惑。
夏初黎说自己惹怒了周庆武,但是却并没有说明缘由。
昭华宫与冷宫相差无疑,那样偏僻的地方,连见周庆武一次都很难。
钱柏涵叹了一口气,夏初黎在信中叫自己一定不要替他求情,若是求情,必然是要惹怒周庆武。
这么看来,夏初黎怕是因为自己,所以才惹怒了周庆武。
不然钱柏涵实在想不到,如今还有什么能惹怒了周庆武,而自己求情却会周庆武更加暴怒。
想到这里,钱柏涵将信放好,然后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命人送去宫中给夏初黎。
就算不得圣宠也无所谓,本身夏初黎进宫的时候,钱柏涵也没有指望夏初黎在后宫成为自己的助力。
因为若真的要利用夏初黎,那么在后宫本就艰难的生活,就更加犹如走在刀尖上一般了。
夏初黎看见钱柏涵回信以后,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答应自己,不会去同周庆武求情,并在信中说会不定时送些银子进宫,好给她打点宫人。
钱柏涵这样为自己,夏初黎很是感动,但是更多的却是愧疚。
她帮不上钱柏涵,反而成了钱柏涵的累赘。
他原本不必这样对自己,毕竟,钱柏涵并不是自己的表哥,他与自己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娘娘,今后我们怎么办?”织雪见夏初黎看过了信,在一旁开口忧愁的问了一句道。
夏初黎叹了口气,抬头对织雪说道:“今后,怕是要委屈你跟着我在昭华宫里,过这种跟冷宫没什么差别的日子了。”
织雪听见夏初黎这么说,倒是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娘娘能想开,奴婢也没有什么委屈的。”
毕竟,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什么比在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夏初黎在这个时候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倒是不如什么也不做的好。
就在这昭华宫里安稳的过下去,也已经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了。
不然到了这会儿,夏初黎怕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夏初黎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站起身放好了信件对织雪淡淡道:“夜深了,安置了罢!”
织雪应了一声是,便扶着夏初黎向寝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