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紫玉来到桌案前,一边同自己的师父说着话,一边提起笔在纸上迅速得写下了几行字。
白雀庵的庵主看了以后不由对司徒紫玉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司徒紫玉见状又写了一行话给自己师父看了,见自己师父这一回点了点头,她便悄无声息得将那两张纸撕得粉碎,不愿留下一点痕迹。
白雀庵的庵主将画取下递到了司徒紫玉手中,又同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叫她回了自己房中去了。
对于司徒紫玉这个徒弟,白雀庵的庵主一向是多偏爱些的。
不是因为司徒紫玉来的时候帮助了白雀庵解决了一些麻烦,也不是因为司徒紫玉生了一幅好容貌,而是因为司徒紫玉虽然聪慧,但是心地却很是善良。
只不过在经历了国破家亡,又流落异国他乡以后,司徒紫玉的聪慧便成了一把利剑,伤人,也伤己。
她十分可怜司徒紫玉的境地,所以才收留了她在这白雀庵中。
而如今,司徒紫玉要再度到那曾经待过的红尘中去,她心中自然也有些不舍,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保护不了司徒紫玉。
司徒紫玉抱着画卷出了白雀庵庵主房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守在门边的侍卫,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正要说话,那侍卫却突然先开了口。
“司徒姑娘。”那侍卫恭敬的向司徒紫玉行了一礼,对她说道:“司徒姑娘这是要去哪?”
司徒紫玉看着他冷冷说道:“怎么?我去哪还要向你们汇报不成?”
那侍卫闻言不由面露尴尬,接着便说道:“司徒姑娘误会了,城主大人命人从山下送了些糕点上来,特意派属下过来请司徒姑娘一起去用一些。”
司徒紫玉怀中抱着画卷,对那侍卫说道:“不必了,我不喜欢吃甜食。”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向自己的屋中走去。
那侍卫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等司徒紫玉进了屋中,便来到了司徒紫玉的门外。
梅雨锋今日早上才叮嘱过,要盯着司徒紫玉的一举一动,但是不能对她不敬,不能将司徒紫玉激怒,所以他才这般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司徒紫玉。
既然梅雨锋说了司徒紫玉已经答应了会下山,那么在选妃大典之前,这司徒紫玉都会要被当成千金小姐一般对待的。
若是得罪了她,她去梅雨锋那里说上些什么,怕是他们也不会好过。
轻则受罚,重则没了性命。
毕竟,梅雨锋的为人,他们可是早就见识过了。
而就在司徒紫玉从白雀庵庵主的房间里出来之前,那名离开的侍卫已经将在门外听见的消息尽数告诉给了梅雨锋。
梅雨锋看着那侍卫问道:“司徒紫玉真这么说?”
那侍卫应了一声道:“是,属下亲耳所闻,司徒姑娘说是用不上银子,下山以后有城主大人在,所以将攒下的银子都给了白雀庵的庵主。”
梅雨锋听罢不由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看来这司徒紫玉倒是真的很识时务,若是下山以后也能这般,本城主倒是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那侍卫小心翼翼的看了梅雨锋一眼说道:“城主大人,司徒姑娘下山以后,这白雀庵里的人,要杀么?”
司徒紫玉一旦下了山,这曾经收留过她的白雀庵,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虽然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依着梅雨锋的性子,哪怕只有一点点会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他都会允许它们存在于这个世上。
何况还是白雀庵里,这么多会说话的活人。
只是没承想,这一次梅雨锋竟然一改从前的本性,对那侍卫说道:“本城主已经答应了司徒紫玉,留下白雀庵,不伤这里的一草一木,等到本城主带了司徒紫玉下山,这白雀庵还是以前的白雀庵,不必带人上山来了。”
那侍卫闻言楞了一瞬以后方才应声说道:“是,城主大人,属下明白了。”
梅雨锋点了点头,对那侍卫说道:“记住,在本城主带了司徒紫下山之前,一定要看牢了司徒紫玉,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逃跑了,或者是伤了,本城主唯你们试问。”
“是,属下谨记在心,还请大人放心。”那侍卫拱手应了一声说道。
梅雨锋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下去吧!”
那侍卫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下去。
在那侍卫离开以后,梅雨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这一次劝说司徒紫玉下山,要远比想象中顺利。
他本以为要在司徒紫玉身上下上好几日的功夫,甚至还命人摘下了这山中的那些有毒的花准备制成药给司徒紫玉用上一用,没想到却也不过是一日都不到的功夫,司徒紫玉就同自己下山了。
女子到底还是心软,若是换了自己,有人拿旁人威胁,那么他倒是不介意豁出去这些人的性命,来换自己的自在。
饮了过了茶,梅雨锋突然想到,在来这白雀庵之前,自己派了季晨去往了京城,这会儿应该早就已经到了,不知道事情办的如何,自己写给睿王的信,有没有交到睿王的手上。
护国公死了,司徒紫玉只能借别人的名头送去参加选妃了。
黎国的选妃并非是谁家中的女子都可以参加,各个城主的亲眷,不得参加选妃。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联络京城官员了。
不知怎么,梅雨锋脑海里莫名又联想到了从白雀庵连夜离开的那名女子。
或许她在离开了白雀庵以后,去了京城也不无可能。
梅雨锋心中有个预感,那女子同上一次露出睿王妃令牌的女子,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说不定找到了从白雀庵逃走的那名女子,就能将那一次在清风城杀了自己那么多侍卫的女子也一并抓到。
只是奈何自己发现的太晚,不然一并写在信中,正好还可以卖个人情给睿王。
这么想着,梅雨锋眼神之中不由透露出了一抹可惜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