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跃成不好女色,府上只有蒋云柔一名侍妾,虽然不是正房夫人,但是这几年过去,却也是这杨府上默认的半个女主人了。
俯视着杨跃成沐过了浴,换上了寝衣,两个人便躺在了床榻之上。
“将军自从回来就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蒋云柔侧着身子,一双美目看着杨跃成问了一句道。
杨跃成平躺着,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刚刚在钱柏涵府上发生的事同蒋云柔说了,然后又道:“还好你叫我去了钱柏涵府上,钱柏涵倒是因为这事,似乎没想为难我。”
蒋云柔笑了笑说道:“将军出手相助,钱柏涵又怎么会为难将军呢?”
“张全竟然通敌叛国。”杨跃成到了这会儿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说道:“我差点被张全连累,也担上这么个罪名了。”
蒋云柔应了一声,轻声说道:“将军替陛下杀了护国公的义女,已经表明了衷心,何况今日又救了钱柏涵一命,陛下一定不会将您化为护国公一党的。”
杨跃成听见蒋云柔这么说了,却也不过是稍微舒展开了些眉头对她道:“听天由命,先睡吧!”
蒋云柔微微点了点头,靠在杨跃成身边闭上了眼。
杨跃成或许是个莽夫,但是对自己却是很好,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就凭这一点,她才心甘情愿的留在了杨跃成身边。
翌日天明的早朝,周庆武冷着面孔扫视着大殿之上站着的满朝文武,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带着隐隐的怒气,最终定格在了护国公张全的身上。
“朕昨日得了一些信件,护国公觉得这些信是出自谁之手?”
周庆武冷冷的开了口,张全心里一颤,抬眸对周庆武回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果然,那些信已经送到了周庆武手上。
“不知?爱卿若是不知道的话,这殿上怕是没有人知道了。”
说罢了这句,周庆武冷笑一声,命小路子将那些信拿到下面,给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看了,最后才送到了张全手中对他道:“张全,你竟通敌叛国,你可知罪?”
张全看着那些信件,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辩解道:“陛下,这都是奸人陷害,还请陛下明察啊!”
周庆武闻言眼神越发冰冷,有人将张若兰准备的证据用锦盒呈了上来,“陛下。”
小路子替周庆武接过了那锦盒,打开以后又小心翼翼的递到了周庆武手上。
周庆武看了一眼,伸手将里面的账本直接扔在了跪在大殿之上怒道:“奸人陷害?照护国公的意思,这也是奸人陷害?”
护国公膝行着捡起了那地上的账本,不过翻看几页便已经脸色大变,“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杨跃成见状犹豫了一瞬,然后便拱手上前道:“陛下,末将有事要启奏。”
“准奏!”
杨跃成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张全,对周庆武开口说道:“护国公昨夜派人行刺钱柏涵,末将在场,亲眼所见,还请陛下一并做主。”
周庆武眉头微蹙,“你说什么?”
杨跃成将昨夜张全派人行刺钱柏涵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以后,周庆武已经怒上加怒,当即下旨道:“来人,将张全拖出去立即处死,所有亲眷家属,流放!”
张全心里一颤,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对上周庆武那冰冷的眸子,整个人已经浑身冰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在这朝堂上为官多年,最后却落了一个这样的结果。
等到张全被拖下去以后,有官员小心翼翼的上前对周庆武说道:“陛下,兰妃娘娘,是张全的嫡女!”
周庆武看了一眼那官员,有暗卫曾来禀告过,他想送自己的女儿入宫,而这宫里在若妃死后,如今地位最高的妃子便是兰妃。
此刻不用去细想,也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周庆武冷冷的开口说道:“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官员听见周庆武这话,颤巍巍的回道:“兰妃娘娘是张全的血脉至亲,陛下刚刚又言明要将张全的亲眷流放,所以......”
话说到这里,那官员在周庆武的注视之下,便已经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所以依着爱卿的意思,张若兰是朕的妃子,所以连带着朕也要流放?”周庆武的一句话几乎压弯了那官员的背脊,顷刻间连他也跪在了这大殿之上,连声求周庆武宽恕。
周庆武没理会那官员,任由他跪在这大殿之上,接着便将目光投向了杨跃成,“杨将军!”
杨跃成心中一凛,连忙拱手应了一声道:“末将在。”
“听闻你与张全交好,张全通敌卖国一事,你可知情?”周庆武这句话一出,杨跃成登时单膝跪地道:“末将不知,末将从未听张全说起过此事。”
进这大殿之前,他就知道周庆武一定要问此事,但是当周庆武真的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庆武深深的看了一眼杨跃成,在杨跃成代替了钱柏涵的这段时间理,他虽然没有做出钱柏涵那般的建树,但是对他算得上是衷心。
毕竟,张全要送进宫的那名义女是由杨跃成所杀,这件事办的倒是也还能说是不错。
所以这一日的早朝上,周庆武只是撤去了杨跃成的大将军之职,叫他回了本职之上,便也没有继续深追究下去。
撤了杨跃成的大将军之职以后,周庆武看着底下的群臣说道:“今日起,恢复钱柏涵大将军之职,左向,你带人立刻去查抄护国公府,所有家产,全部充公!”
杨跃成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没有连累到自己,现在他才明白,人站的越高,也就越危险。
只是在周庆武说出那一句散朝的时候,杨跃成却突然想到,今日还好是他,背后还有杨家撑腰,若是换了没有任何背景的钱柏涵,此刻或许已经被周庆武一同拉下去斩首示众了。
想到这里,杨跃成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