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明玉照例来到了若妃的寝殿准备伺候若妃梳妆,只是今日来的时候却发现,若是按着往日,此刻若妃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可是今日,若妃竟然还没有起来。
不仅如此,这屋里竟然还弥漫了一股血腥之气。
明玉觉得有些奇怪,唤了一声娘娘,却已经无人答应。
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窜了心头,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水盆来到了床前,只见脚踏上竟然是已经干涸的鲜血。
明玉的手微微颤抖,她打开了床笼,只是入目的那一副画面却叫她尖叫出了声:“娘娘!”
床榻上,若妃闭着眼睛,脸色灰白,衣襟都被鲜血染红,一看便已经是死去多时了。
她的尖叫将殿外的宫女也引了过来,见到这番情景,都差点跌倒在地。
明玉努力镇定下了心绪,叫了庆阳宫的总管立刻去告诉了周庆武,而她则立刻将昨夜若妃交给自己的盒子抱着去了沁阳宫。
只是还没等出了庆阳宫走出多远,这宫里便已经响起了丧钟。
明玉,脚步一顿,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接着便又加快了步子往沁阳宫赶去。
这是若妃临死前交代的,明玉不敢不遵守。
这一路上明玉终于明白了若妃昨日为什么一整天下来都纳闷一反常态,还有昨夜晚上同自己说的那几句话,现在想来,想必当时若妃就已经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
到了沁阳宫,张若兰也早已听见了丧钟,还没等弄清楚是谁去了,明玉就已经来到了门前。
有人带着明玉来了张若兰跟前,张若兰见她一脸惨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见过兰妃娘娘。”明玉行了一礼,将盒子双手奉给了张若兰道:“这是我们娘娘叫奴婢特意送来给兰妃娘娘的,还请兰妃娘娘一定要收下。”
张若兰打量了一眼那盒子,伸手接过以后打开盖子,不由心里一喜,这是那时候自己写给司徒清的信!
还有那戒指,也是自己送给司徒清的,跟自己的那一只,是一对的。
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落在了若妃手中,看来在司徒清死后,若妃派人去过司徒清的家中。
不然这些东西,是绝不会在她手里的。
只是,若妃怎么这么好心,会将这些东西送到了自己手上?
“你们娘娘叫你送来的?”张若兰放下了那盒子的盖子,抬眸对明玉问了一句。
明玉点了点头,“是,娘娘特意吩咐奴婢送来的。”
“替我向你们娘娘道声谢。”张若兰看着明玉说道:“听说你们娘娘前几日晕倒了,李御医医术很好,本宫叫去请去给你们娘娘看看。”
明玉咬了咬嘴唇,对张若兰道:“多谢兰妃姐姐,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娘娘,已经薨了。”
张若兰闻言一愣,“什么?”
明玉抬起头对张若兰道:“兰妃娘娘可听见外面的丧钟了?那是为我们娘娘敲响的丧钟。”
张若兰十分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明玉,若妃昨日还拿这些东西威胁自己去办什么事,今日就死了,还将这些东西命人送到了自己手中。
若妃这是要做什么?
中午的时候,洛川周正守在一个小女孩身旁,门开着,夏统领进来对他说了一句道:“洛川周,将军叫你去前厅,有事要议。”
洛川周站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洛紫萱,她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被杀,昨夜又受了惊吓,见到洛川周的时候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洛川周心疼极了,守了洛紫萱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洛紫萱方才睡了过去。
来到前厅的时候,钱柏涵已经坐在那里,见洛川周来了,钱柏涵淡淡的说了一句道:“坐吧!”
洛川周拱了一拱手,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钱柏涵看着他说道:“那些信,确实是白方化的字迹。如今你妹妹也已经平安出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洛川周犹豫了一会儿,对钱柏涵说道:“带我妹妹离开这里,让紫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想法是不错。”钱柏涵饮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对洛川周说道:“宫里的已经若妃死了,再过不了多久,这宫里宫外都要变天了。”
后宫与前朝都是有着联系的,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钱柏涵有预感,这京城要有大事发生了。
洛川周闻言抬眸望着钱柏涵说道:“脱离了护国公府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这些与我无关。”
钱柏涵笑了笑说道:“用不了多久,张全就会发现信件已经丢失,张全会不会放过你,你知道。”
他手上现在的书信交给周庆武不难,难的是周庆武查处张全的这段时间,恐怕洛川周就已经被张全派人追杀了。
毕竟洛紫萱从府上被人带走,这不用想便知道是谁所为了。
洛川周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只是现在他无路可走,“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除了带紫萱逃离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钱柏涵放下茶杯,对洛川周说道:“你若是愿意,留在府上如何?”
洛川周微微一愣,看向钱柏涵道:“你不怕我对你有不轨之心?”
毕竟,他之前可是护国公府上的人,甚至还伤了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钱柏涵站起身:“你这样好的功夫,与其在外面逃亡,躲躲藏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不如在我府上,至少我府上这些人,还能保住你跟你妹妹一条命,我虽然如今已经没了将军之位,但是若想要留住你们的性命,还是能做到的。如何?”
洛川周想了片刻,站起身来到钱柏涵面前,单膝跪地拱手应下了钱柏涵所说的话。
钱柏涵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笑容,“起来吧!我已经命人在你隔壁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你妹妹居住,等她醒了,你便带她过去吧!”
“多谢将军。”洛川周闻言不由心里有所触动,行了一礼以后方才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