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柏涵的手臂上伤口刚刚换过了药,正坐在圆桌前拿着一本书卷在看着,过了没有多久,楚烈便带着两名侍卫来到了钱柏涵的跟前拱手说道:“将军,行刺将军的人已经招供了。”
钱柏涵抬起头将目光从手上的书卷上移开,落到了楚烈的脸上,“不是说了么?我如今已经不是将军了,不可能再这么称呼了。”
楚烈尴尬一笑,“是,属下知道了,只是称呼将军已经习惯了,一时没能改过来。”
钱柏涵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看着他说道:“是谁派人来刺杀的?”
楚烈应声回道:“是杨跃成杨将军!”
钱柏涵眼里划过了一丝疑惑,“杨跃成?”
楚烈点了点头,看着钱柏涵说道:“是,刚刚属下带人再一次审问了还活着的那名刺客,那名刺客受不了严刑,便会招出了幕后指使。”
钱柏涵听了楚烈的话,抬眸对他说道:“带我去看看那名刺客。”
楚烈有些犹豫,“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别过去的好,那里十分阴冷。”
钱柏涵站起身摇了摇头,“不碍事,这么点小伤罢了,走吧!”
见钱柏涵坚持,楚烈也只好跟在钱柏涵身边,一起去了关押着那名刺客的屋子了。
因为现在钱柏涵在府上养伤,并没有官职,这会儿若是将刺客送去了大牢里,十有八九也问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索性便将那刺客关在了一间偏僻的库房之中,不仅隐蔽不容易被人发觉,并且那里已经废弃了许久,就算有人派人营救,也不一定能寻到那里去。
钱柏涵到了那库房的门口,两名侍卫对着钱柏涵行了一礼,打开了门给钱柏涵让出了一条路。
他看着这灰暗的屋子,里面十分破败,在这炎炎烈日之下,竟然也生出了一股阴寒之意。
钱柏涵迈步走了进去,在那库房的角落里,一名男子身上盖着一床棉被,手脚被捆,嘴里也塞了东西防止他自尽。
他脸色惨白,裸露在外面的袍子上沾了血迹,正闭着双眼看在斑驳的墙壁上。
钱柏涵带着人走进了他的身旁,叫人叫醒了那名刺客。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去吧!”钱柏涵看着楚烈说了一句。
楚烈有些犹豫的说道:“将、老爷,万一他咬舌自尽,咱们可就没有证据了。”
钱柏涵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会的,他不会咬舌自尽。”
“老爷为什么这么肯定?”楚烈十分不解的看着钱柏涵,不明白为何他还一句话没同这刺客说,便已经这么坚持他不会自尽在这里了。
“先拿开吧!”钱柏涵看着楚烈说道。
楚烈点了点头,伸手将他口中塞着的白色布团抽了出来,那刺客干涸的嘴唇看着钱柏涵道:“要杀便杀,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别的我一概不知。”
钱柏涵听这刺客竟然在招供以后反而十分有骨气,心中的想法便更加肯定了。
他看着那刺客道:“原来你招供,是为了一心求死?”
那刺客微微一怔,看着钱柏涵说道:“你什么意思?”
钱柏涵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说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闻言,那刺客竟然不言语了。
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钱柏涵坐在了那刺客不远处看着他说道:“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刺客看着钱柏涵的眼睛,那一双眼睛十分深邃,仿佛看到了他心里了一般,一时间,竟然叫他心里一颤,不敢再去看那双深邃的眼睛。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派你来的人,并不是杨越成,是不是?”钱柏涵的声音带了些冷意,那刺客闻言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如今已经落在了你们手上,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那刺客看着他说道。
钱柏涵见他如此,却也没有恼火,只是对他缓缓说道:“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还在学斋里上学,一对年过六十的父母也要靠你养老,是不是?”
那刺客警惕的看着钱柏涵道:“你要做什么?祸不及家人!”
若不是为了养家,他又何必出来做这刀尖舔血的事。
只是刚刚听钱柏涵的意思,似乎要对自己家人下手!
钱柏涵见他这般紧张,却是笑了笑说道:“我自然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只是你的主子,知道你现在还没死,不知道会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了。”
护国公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想必这护卫比自己还清楚。
果然,钱柏涵这话音落下以后,那刺客眼神便已经有所松动。
只是他似乎依旧不愿意说幕后主使是谁,只垂了头,不再面对钱柏涵了。
钱柏涵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看着那刺客淡淡问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阴暗的库房里在这句提问以后便安静下来,片刻之后,钱柏涵猛然站起身抽出了身旁楚烈的佩刀,刺客听见声响立刻抬起了头,却只见钱柏涵竟然提着刀向自己走了过来,不由眼中划过一丝惊恐。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这便成全你。”
钱柏涵向那刺客走去,那刺客突然心慌开口说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你有什么证据?”
钱柏涵冷笑一声说道:“放心,没有证据,我怎么舍得此刻就杀了你?。”
话音落下,钱柏涵已经到了那刺客的身前,他俯下身看着那刺客说道:“你同伴身上搜出了护国公府上的令牌,这一点。是不是已经在你意料之外?”
那刺客咬了咬牙,看着钱柏涵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留我一命?”
他本以为做的那一场刺杀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被钱柏涵发现是谁做的,可是没想到跟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身上,竟然会带上了护国公府上的令牌。
“冷冰冰的令牌能有几分用处?”钱柏涵看着那刺客说道:“你若愿为我做个人证,我不光能保住你一条性命,就连你的家人,我也能设法保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