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紧张,立即跑去质问那男人,那男人告诉我说,禧妮竟然向他表白,说禧妮见我和他那么亲密,心里很不好受,希望他能看看她,他还说禧妮长得那么可爱,他有点担心自己招架不住。我当时脑子一团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对禧妮的怨恨,以及很害怕失去那个男人,于是一冲动……做了脑热的事情……
那时的我真的太傻了,不仅脑热做出冲动的事,还认为这样那个男人就一辈子是我的人了,还特意把这事告诉禧妮想气她。看到她呆滞了很久,眼眶还发红了,我很得意。
但不久学校就把那男人叫走了,紧接着他就被辞退了,学校还发了通报,说他侵犯数名女生,我看着那通报,愣了很久,我一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我又跑去质问那个男人。他告诉我,禧妮和几个女生因为得不到他而报复他,造他的谣。
虽然感到那事和他的话很缥缈,我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我那时对禧妮恨之入骨,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但那男人劝我要冷静,还很乐观地跟我说,没了这份工作,他还可以做其他的事,而且,这样,我们就能提早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那时觉得他真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也因此更恨禧妮。
虽然我跟那男人成了男女朋友,过得很甜蜜,但我咽不下那口气,我就到处编造对禧妮不好的话,比如说她被老师侵犯过,同学们听我说多了,他们虽不少人嘴上说着不信,可对禧妮的态度还是变了,看到同学们,特别是那些喜欢她的男生们开始远离她,我心里就特爽。
这期间禧妮找我谈过,那时我一心只想报仇,她说什么话我都觉得是假的,她可能意识到了这点,不再多说什么。我还是不想放过她,想让她一辈子活在我给她制造的丑闻里,同时,我知道,她只想避开我,不想再见到我,选文理科这事她肯定要跟我选相反的。但我就是不想放过她,所以填选文理科志愿的时候,我故意大声说自己选理科,我料到她会因为我报理科而选文科,其实我报的是文科。
对那时的我来说算是幸运,高二如我所愿,又跟她同一个班,继续我的报复,并且对她进行孤立。有次我在继续散播我给她造的丑闻的时候,她居然冲到我面前甩了我一巴掌,还放了狠话,我当时被她吓到了,但我不想退缩,就卖惨取得其他同学的怜悯,那之后禧妮在那个学校的处境变得更糟,我借此又散播了她的新谣言,说她其实是私生活很乱的太妹。
眼见着她脸上再找不到笑容,变成一个自闭的人,我更是得意。因为我还不是个冷血到底的人,念及她曾经帮过我,我觉得就到此为止好了,反正她在这个学校是抬不起头了。
但这时候,我发现那个男人看起来情绪很不好,我问他,他也不说,后来他终于说了,却是大吼大叫着告诉我的,说他因之前学校的事,让他没法找到工作,说禧妮毁了他的人生。我说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她现在也过得很痛苦。那男人还是没法消气,说他想要了禧妮的命。
我当时吓傻了,但稍微缓过神的时候认为是他说的气话。没想到……他是真的要置禧妮于死地,把禧妮的家给烧了。还好,禧妮没事,但那之后禧妮就离开了我们小镇,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直到前不久我再遇见她,才知道她转学到了市区。
禧妮离开我们那里后不久,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很害怕,毕竟我还要高考,但想到能跟他在一起,我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越想越觉得这是件该喜悦的事,我把这件喜悦的事告诉他,他立即要求我打掉,说等我考上大学之后再要,然后给我分析了留下孩子后的各种坏处,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打掉了。
但那之后,他对我越来越冷漠,并且动不动就对我大吼,有时甚至还对我动手,我很讨厌那样的他,可我那时爱他到每根血管里,没有他,我可能就会死,所以宁可他对我不好,我也要跟着他,我还想着可能是因为他找不到工作比较焦急,等他找到工作后,他就会变成以前那个温柔的他。
我没等到他找到工作……他向我提出分手,我求他不要分,他说现在一看到我就想到毁掉他前程的禧妮,就觉得很丧,然后每天带着丧劲去找工作,自然就找不到工作。我说我可以暂时回家住,等你找到工作后再来找你。他说不用了,以后都不要见了。我抱住他求他不要这样,他推开了我,对我说他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他就是禧妮说的那种人,侵犯的事是真的,还告诉我,那次禧妮不是去找他表白的,是害怕他伤害到我而去威胁他远离我。还说他喜欢我都是假的,只不过把我当做玩具而已……
我那时不信他说的这些,我认为是他为了甩开我而胡说的,我仍旧争取着能跟他一直在一起。他把我狠甩到一旁,拿着他的东西远离开了他那间租的小房子。我忍着疼痛爬起来追出去,他发现我追他,脚步快了起来,我不顾一切地继续追,在临近一个拐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一辆大货车,我亲眼看着他被卷入了车底……
我当即崩溃了,之后的精神状态都恍恍惚惚的,稍清醒时就想他,同时更加怨恨禧妮,每天在恍惚、悲恸、怨恨中度过。有时清醒的时候,还会听到家人说我病了,说是和外婆一样的病。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频繁做出危险的事,家人把我送进了市区的精神病院。
你们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我快要康复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妈就带我在这个公园里转,我望着那边的瀑布,也不知为何又想起那些痛苦的事,这时转头就看到了禧妮的身影,那时我还是把一切都归咎到她身上,所以看到她时情绪很激动。我妈见我状态不对,又把我送了回去。
我知道,我对禧妮的怨恨一日不消除,我这病可能都没法好起来了。不久,有人来看我,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他竟然告诉我禧妮现在所在的学校,还给了我两个电话号码,说一个是禧妮现在的手机号,另一个是禧妮男朋友的手机号,也就是你的手机号。”
“中年男子?”晏新鸣觉得他想要的答案更遥远了。
魏芝珍接着说:“我也问过他是谁,他没有告诉我就离开了我面前。我拿着那人给的信息,琢磨了很久,决定先出院去找禧妮。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正常,骗过医生,让他们认为我可以出院了。我妈来接我时一定要一直陪着我,我只好让她带我去m中附近,我带她去附近的超市逛,趁着她没留意跑出了超市,到m中校门附近等着禧妮的出现,之后的事你已经见到了,我见到她时病情又发作,控制不住自己做出那种事,幸好你及时出现救了她,否则我就酿成大错了。
我妈找到我,又把我送回了医院,这时有人说有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愿意免费来诊治我,我妈很迷惑,还有这样的好事,有点不放心,但想到我都这样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